楔子―― 第一章 信鴿

楔子―― 第一章 信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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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的柴達木是一派的清新,四周的崑崙、阿爾金、祁連等巍峨群山如一把把泛著寒光的刺刀,似乎正猶豫著是否要戳破峰頂這片澄澈、明麗的藍天。WENxueMI。cOm連綿的高山把地形圈成了一個盆狀,上高下低,從邊緣到中心依次是戈壁、丘陵、平原、湖泊。

「貢布,快啊!你再這麼慢吞吞的,肯定就是我贏啦!」一個全身裹著棕褐色狐裘皮襖的男子回頭對他身後的弟弟喊道,接著又發出一聲帶著傲慢的爽朗笑聲。他們倆都各自坐在一匹高大的青黑色的三河馬之上,此馬胸廓深長、肌肉發達,在茫茫的雪原中更顯得剽悍凌厲。二人的肩上又都立著一隻目光炯炯、精神抖擻的雕,它警戒地望著四周,銳利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搜尋著出現的獵物。

「哥,我累了,咱們還是回家吧。」貢布雖這麼說著,但心裡清楚哥哥多吉今天若不爭個高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他也只能嘆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馬**,悠悠地走了上來。

「瞧你這個懶散的狀態,怎麼參加明日的賽馬?這次可不能再讓1]波拉失望啊。」說罷,兩人都不再吱聲,一同望著眼前荒無人煙的雪原。陽光灑在雪被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接著,又有一片陰雲壓過,明亮和陰暗不斷地變換著,顯現出一派蒼涼的景色。

「準備好了嗎?」哥哥多吉轉向弟弟問道。

「嗯。」貢布深吸一口氣,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韁繩。白色的氣從他那被濃密的鬍子所遮蓋的小嘴裡不斷地呼出,看得出連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好,我們就以前方的那棵樹作為標誌,誰先到就誰贏。」哥哥說完,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身體慢慢地向前傾,最後壓低聲音道,「一,二,三,駕!」

「駕!」鞭子抽下的一瞬間,兩匹馬幾乎同時撒開了蹄子,急速地向前奔去。兩旁的雪花頓時飛散開去,如驚濤拍岸的浪花,在蒼茫的天空和大地上揮灑出一道道美麗的弧形,原本不怎麼清晰的地平線此刻也彷彿變得明晰起來。

「哈哈——」粗獷、狂放的笑聲充斥了天地,原本昏沉沉的大地頓時充滿了無限生機。兩隻雕也拍翅而起,向著廣袤的穹宇飛去,發出尖利的嘯聲,似乎它們也在參加競技。

可就當二人沉浸在無邊的歡樂之中時,前方的雪突然直直地飛上天空,剎那間形成一道厚厚的白色屏障,如一隻沉睡的怪獸因為被震醒而懊惱地坐起身來,露出它的血盆大口……

「啊,哥哥,這是怎麼回事?」貢布緊張地喊道,慢慢地抬起頭來,忽然間嚇得目瞪口呆。

多吉也眯起眼睛朝上看去,心裡暗自禱告著千萬不要是雪崩發生了。可一瞬間,一股寒流瀰漫全身,他怔怔地望著雪的頂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蹦出兩個字:「妖姬——」

沒錯,雪的頂端立著一個少女,她全身披著白色的紗,烏黑的頭髮在空中飛揚,眼裡充滿了安寧,卻是冰冷地望著底下的一切。

「啊,哥哥,這怎麼辦?我們並沒有觸犯神靈啊!」貢布哭喪著臉,一副像是快死了的表情。

多吉也一臉的驚慌失措,他極力地使自己恢復平靜,最後裝作很鎮定的樣子說:「走,我們快走!得趕快回家告訴波拉去!」話畢,二人就掉轉馬頭,向前奔去。可惜,沒走多遠,那道雪的屏障就猛撲過去,霎時遮蔽了整個穹頂。兩隻雕驚聲地向後飛去,但最後依然被一同卷了進去,尖利的叫聲頓時被掩埋了。

「嘩——」隨著一聲巨響,雪重新癱倒在大地的懷抱中,一切又都恢復了寂靜。少女輕輕地落在茫茫的雪原上,靜靜地望著四周,緩緩地露出一個笑容,眼裡藏滿了同情。

「族,族長,不好了!妖——妖姬回來了!」門「嗙」得被撞開,一個族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一頭跪倒在地說道。

「妖什麼?妖姬?」族長怕是自己聽錯了,走上一步問道。

「嗯。聽說貢布和多吉都不見了,族裡人說是被妖姬殺害了。」那個族人依然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身體,一邊說一邊打著寒戰。

「啊——」族長嘆了一聲,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兒道,「走,現在就去巫女那裡。她一定會給我們明確的答案的。」話畢,他就披上長袍戴好帽子,匆匆地走了出去。

「婆婆,族長來了。」一個女孩端著茶碗走到巫女跟前,輕聲說道。

巫女端坐在榻上,微微地張開了那雙細長的眼睛,伸出乾柴般枯黃的手道:「來,把我的手杖拿來,我這就去迎接。」可還沒等女孩去取,族長就迫不及待地走了進來。在矮小的木屋裡,他的身影顯得格外高大。

「啊,不必您來迎接了。我這次來,只是想詢問一件事。」族長彎下腰恭敬地說道。畢竟,巫女在族人眼裡是神靈的傳信者,傳言擁有與天地交談的能力,因此身為族長也不可怠慢,或許其身份地位還在巫女之下。

「是為了妖姬一事而來吧。」巫女神態自若地說道,重新閉上了眼睛。她不用看也知道,此時屋裡所有人一定都是一臉震驚的表情。

族長被這突然的答案弄得有點不知所措,竟不知該如何回話。昏暗的木屋裡,他不知道巫女是閉著眼的,所以只是一個勁地點頭。

「呵。」巫女淺笑一下,陷入了沉思,那樣子彷彿此時她正與神靈對話。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知道此刻不能打擾她的思緒。「啊,沒錯,是她回來了。」良久,她緩緩地張開口,若有所思地說道。

「啊,是嗎?那我們該怎麼做?」聽到這個答案,族長一臉的無奈與悲痛。

巫女並不立刻回答,她來回地撫摸著自己的手杖,像是摸著自己的孩子一般,突然又將其抽出,直指前方,帶著命令的口吻道:「趕緊帶著你的族人離開!越快越好!因為妖姬馬上就要到這兒了!卓嘎,你快去後院,那兒有我以前養的鴿子。我立即寫一封書信交予你,你替我飛鴿傳書,然後趕快隨族人離開!」

方才端茶的女孩突然淚流滿面,把身子撲到床榻邊道:「婆婆,我不走!我要在這兒伺候你!我走了,你怎麼辦呢?」

「啊,你別管我!我都這把年紀了,怕死做什麼。你還年輕,將來一定會代替我,成為下一任的巫女。」

可話音剛落,就聽得門外傳來一聲聲的尖叫,「妖姬來啦!快逃啊!妖姬來啦!」接著就是婦女小孩的哭聲。族長一聽立即沖了出去,朝四處奔散的人群喊道:「大家不要慌!趕快朝東面跑!那兒有群山作掩護!」

大地陷入了昏暗,雪暴肆意地向人們刮來,橫掃著一切。所到之處,不管是房子、牛馬、田地、族人通通都被掩埋,只留得潔白的雪。

「卓嘎,我寫好了。你快將這封信拿去!還有,這是打開鴿子籠的鑰匙。」巫女把寫好的信卷了起來,綁上一根紅絲帶,把信和鑰匙一併交給了女孩。

「婆婆,你當真不走?寧願化成雪嗎?」女孩泣不成聲地問道。

「唉,一切都會隨這場災難而結束。但是,這只是一個預兆,真正的災難還沒有開始呢。」巫女低下了頭,揚了揚手,「你快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嗯。」女孩擦了一下了眼淚,轉身就向後院跑去。而她的後頭,雪正洶湧地席捲上來。

「咕咕,咕咕……」籠里的鴿子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仍若無其事地跳來跳去。它們是由最早的巫女培育,一代接一代傳下來的,這群鴿子有著最好的記憶,一直受到巫女的精心呵護。卓嘎站在籠子跟前,朝裡面張望著,不知道該選哪一隻來傳書。每一隻鴿子都警惕地看著她,撲撲地扇著翅膀,不安地跳著。

籠門「吱嘎」一聲被打開,「嘩——」四五隻鴿子沖了出來,徑直撲向蒼穹,其他鴿子也都亂作一團,驚聲尖叫起來。「別怕,別怕!」情急之下,卓嘎慌亂地抓住一隻鴿子,硬生生地把它拖了出來。

「轟——」雪在身後塌了下來,小木屋被掩埋了,只聽得裡面傳來一聲慘叫。卓嘎心裡明白,一直把她撫養長大的巫女走了。她顧不得用手去擦眼淚,任憑淚水淌滿雙頰,迅疾地把紅絲帶綁在了鴿子的腳上。

「快,去吧!飛到你要去的地方!」她站起身,伸開了雙手。鴿子從女孩的掌心處飛了出去,向著還沒有被雪覆蓋的藍天飛去,帶著最殷切的希望和最疼痛的血淚,在浩淼的蒼穹消失成了一個點。「但願一切儘快結束。」她回過頭,看見透亮、飛舞的雪花,一點一點地壓過頭頂。

「呵呵,逍兒,聽到了沒?他們都叫你妖姬啊。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那麼妖。」站在雪之頂端的少女背後,徐徐走上來一個男子。少女轉過她那張冷冰冰的面孔,低垂著眼,纖長的睫毛上掛著幾顆晶瑩的雪粒。

「以前從沒好好看你,今天才發現原來你這樣美。」少女聽罷,又轉了回去,臉上依然毫無表情。「接下來,你想要怎麼做?」她輕輕地問道。

「因為紫電劍一戰,不管是紫荀、蜀教還是九華山莊都元氣大傷,你說這江湖盟主該是誰的呢?」

蒼茫的大地陷入了沉靜,雪停止了它的肆虐,彷彿一瞬間,全世界都只剩下了白皚皚的雪地,沒有了戰爭、殺戮、仇恨、愛憎……一切都是沒有盡頭的盡頭。

(一)信鴿

朦朧的雨絲籠罩著茂密的杉林,所有的景物都顯得濕漉漉的。呂塵消悠閑地坐在轎子里,稍稍地撩起帘子,向外望去,一股青草的香氣頓時撲鼻而來。他又將帘子放下,視線重新轉回了轎子中,定在斜角的一個姑娘身上。

那姑娘顯然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羞怯地低下了頭,將身子稍稍地轉向了一邊。但她的眼神依然游移不定,因為誰不想讓如此俊秀的公子多看幾眼呢。

呂塵消淺淺地笑了下,淡眉像兩道水墨向兩旁舒展開去,眉梢宛如尖利的筆鋒。他心裡思忖著,這一路跟著這戲班子倒也好,不僅可以輕鬆地到達蜀地,還可以欣賞漂亮的姑娘,受到公子哥般的禮遇。這樣想著,他的心情就更舒暢了,不禁高聲吟誦道:「言入黃花川,每逐清溪水。隨山將萬轉,趣途無百里。聲喧亂石中,色靜深松里。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葦。我心素已閑,清川澹如此。請留盤石上,垂釣將已矣。」

「啊,這是王維的詩啊。我很喜歡他近來寫的詩,原來公子也喜歡。」那個姑娘像是遇到了知己一般,欣喜道,眼神波光流轉。

「是啊。姑娘不僅貌美,而且如此聰慧,真是難得。」

「哪裡,瞧公子說的,我只是一個戲子,只是平日愛讀些詩罷了。」姑娘故作生氣,整張臉卻是飛起一片紅潮,她忙將整個身子轉了回去,不再看那張壞笑的臉。

呂塵消嘴上雖這麼說著,心裡卻在想著另一樁事。他從小就是個棄兒,四歲那年被大師兄天佑撿回了蜀山,從此入了蜀教,排行老六。蜀教雖貴為武林正派,但沒有幾個是一本正經的。就拿教主來說吧,他老人家嗜酒是天下皆知的,後來又信了道教,給自己封了長空道長之名,每天就一心埋頭於那幾瓶丹藥里了。而大師兄天佑則成了家,在巴蜀開了一家名為「蜀館」的酒館,每天就切切豬肉燒燒菜,不再過問江湖之事。而他自己呢,一生的追求便是「瀟洒」二字吧,無牽無掛,無欲無求,無是無非,方才的「我心素已閑,清川澹如此」怕也是念給自己聽的吧。他喜歡欣賞姑娘,卻是把她們當做畫一般欣賞,人如畫,畫如人,各有各的特色,此外別無他念了。可是,因為一把紫電劍,一切的命運都改變了。大師兄死在了突厥人的刀刃下,教主也不知去向,蜀教可謂危在旦夕。為報當年師兄相救之恩,呂塵消一得消息便從京城趕回蜀地,準備前去安撫好師兄的家人。

「倩兒,你又對呂公子說什麼了?」帘子被掀開了,露出一張塗滿脂粉的婦女的臉龐。

「主子,我沒有。我沒說什麼。」那姑娘連連擺手,嚇得低下了頭。

「方姨,倩兒只跟我談了詩,沒說別的,您不要生氣啊。」呂塵消收回了思緒,重新擺出一副儀錶堂堂的模樣,懇切地說道。

「哎,那就好。我還怕倩兒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驚怒了公子呢。」這位被呂塵消稱作「方姨」的女人露出一個與自己年齡實在不相稱的嬌柔的笑容,扭捏地轉回身,忽而又想起什麼似的,忙將剛放下的帘子重新掀起道,「呂公子,我們馬上就要到山腳了,蜀地中心怕是今兒到不了,要不先隨便找個客棧歇息下吧。」

「行,一切照方姨的辦。」呂塵消爽快地答道。

「哎,公子果然會關心人。」方姨如此恭維一番后才安心地放下了帘子。

呂塵消心裡不由得覺得好笑,想來路上遇到這班戲團(除了馬夫不算,共有四人,方姨是主子,另有兩個姑娘,還有個漢子),得知他們也是前往巴蜀,便騙說自己是京城呂府的少爺,到蜀地有要事辦,可惜自己的馬在半路死了,可否與之一同前行。可沒想到,這些戲子竟信以為真,還真把他當少爺看待,細心伺候著,想來日後能蒙塵照顧。其實,呂塵消自己也不清楚京城是否真有「呂府」。

暮色低垂,在遙遠的山巔上空,還淡淡地殘留著晚霞的餘暉。淅瀝的小雨已經停止,迷濛的景物退到遠方,卻沒有消逝,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影子。暮景的流逝,是否是過往的逝去的象徵?一切又將怎樣開始?命運之鎖又將被誰開啟?一陣悠揚的笛聲從遠處傳來,輓歌聲起,精靈在空中低聲吟唱。回首遙望,茫茫原野,屍橫遍野,滿目皆非。

「啊——」呂塵消尖叫一聲,倏地睜開眼睛,左手猛地握緊了一旁的劍。

「啊,呂公子,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倩兒忙坐到他的身邊,用手絹去擦他額頭上的汗。

呂塵消似乎還沒有從方才的夢中清醒,腦子裡依然回蕩著凄涼的歌聲和笛聲,他揮了揮手,有點不耐煩地說道:「沒事,我沒事。你別擦了。」

倩兒放下手絹,嘟囔著她的櫻桃小嘴道:「你是嫌棄我是個戲子,對嗎?」

「嗯?」呂塵消一驚,沒想到這丫頭竟會想那麼多,便道:「哪裡的話,我只是——」

話還沒說完,帘子被再度掀起,方姨轉回頭道:「呂公子,客棧到了,你趕快下車吧。」

「哎。」回答的卻是倩兒。

客棧里幾乎沒有什麼人,擺設也很簡單,看到這麼一席人,掌柜和小二自然都很開心。「呀,客官,這是打哪兒來?路上一定很辛苦吧。」掌柜親自跑上前來,將他們的包袱取下道。

「我們從京城來,準備到蜀地唱戲去。這位是京城呂府的呂公子,到蜀地有要事相辦,就和我們一道兒了。」方姨還真直率,別人只是隨便問問,她卻全都老老實實地說了出來。

可就在那一句「這位是京城呂府的呂公子,到蜀地有要事相辦」之時,呂塵消明顯地感覺到前桌的兩個身穿青衣、頭戴黑色掛紗斗笠的女人朝他看來。他心裡一蹬,暗想不會真有「呂府」吧。但他也裝出毫無察覺的表情,只是向那掌柜的稍稍點下頭,便隨眾人走到了堂角的四方桌邊。

「師姐,聽到了沒?是京城來的人。」岳千辰壓低聲音道。

「嗯。你聽過京城有呂府么?」盧清霖看向堂角的那桌道,只見那些剛到的客人正在招呼小二點菜。

「是啊,方才我也覺得奇怪。並未聽說京城有呂府的。」岳千辰若有所思地說道。

「哼,就算是呂府的,我也從未聽說有少爺是跟著戲班子去辦事的。看來此人頗有來歷,我們得盯著他點。」

「可是,師姐——」岳千辰透過黑色的掛紗盯著她的大師姐,遲疑地說道,「現在紫荀正逢生死之關口,紫荀閣化為灰燼,師父死了,連三師姐和小師妹也都……我們還是應該以召集所有紫荀門人為當務之急,重新選出掌門,而不是盯著一個陌生人。」

盧清霖不語,輕輕地嘆了口氣,良久才開口道:「師妹說的有理。但我正是怕有人想暗中毀我紫荀,所以才處處提防。小師妹和獨孤蘇雖已將紫電青霜劍封印,東突厥也已歸附,但江湖之爭仍未平息,怕是魔教趁此而入。」

正說罷,一隻鴿子忽地從窗戶中飛了進來,它繞過懸樑,掠過岳千辰和盧清霖的頭頂,直直地朝堂角飛去。「哎,去去去去,你這鴿子,跑到我的店堂里來拉屎?!」小二揮舞著一根竹竿,朝鴿子打去。可那鴿子卻仍固執地朝角落飛去,猶如飛蛾撲火,「嗖」得繞過了竹竿。

「師姐,你看到了那鴿子腳上綁的一封信么?」岳千辰的視線從鴿子腳上的紅繩子移開,轉會了桌前。

盧清霖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眼睛直直地盯著堂角的那伙人。

1]藏語中祖父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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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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