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初現

風雲初現

陳家的事,就像是鬧了一場笑話,在長安熱鬧了好一陣子。只是不光是陳家在長安出了一回名,昭昭的名聲一時之間也算是在長安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更有甚者,知曉了顧世子入宮為陳家求情,而阿羅郡主也替陳家求情的消息,編排了好些阿羅郡主一見顧世子便心生愛慕,是以這才會願意原諒陳家的失禮。

流言就像是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長安的大街小巷。

偏偏所有人都覺著理所當然。

「這是自然,阿羅郡主自涼州來,涼州是個什麼蠻荒之地,自是沒有顧世子這般的神仙人物,阿羅郡主對他一見傾心,自是應該的。」

這樣的話,人人都在說,人人都覺著沒錯。

這話傳進了昭昭的耳朵,昭昭哭笑不得,「這算怎麼一回事。」

她與那顧世子攏共就說了不到五句話,怎麼就對顧世子一見傾心了?

陳家的事,她從頭到尾也不過是順著太后的意思行事,哪裡就是因為顧世子的緣故了?

難不成滿長安,就不能有人不喜歡那顧世子了嗎?

子桑采憤憤不平道:「阿兄還說,街頭巷尾的茶坊裡頭都在說這事,若不是主子你吩咐不要輕舉妄動,阿兄都想立馬將這群誹謗主子清譽的刁民給狠狠教訓一回。」

那顧世子是個神仙人物不錯,便連她那日看了一眼顧世子,都會忍不住臉紅心跳,可那群刁民怎麼就編排上了她家主子呢?

明明她家主子對那位顧世子可是絲毫不感興趣。

「主子,乾脆還是讓阿兄好好收拾那些亂嚼舌根的碎嘴子一頓,讓他們不敢再胡言亂語。」

子桑採氣的不行,這些人又不是親眼所見,怎麼就能隨意議論她主子。

昭昭不想多生事端,而且這流言蜚語傳上兩三日,若是愈演愈烈,自有人會出來阻止,「罷了,此事不打緊,你去告訴阿羽,讓他約束下屬,不許因此事與旁人起衝突。」

「可是主子……」子桑采還想說些什麼。

「郡主,韶華殿青黛求見。」

長壽宮派來伺候的青眉撩開了門帘,進屋傳話。

昭昭看了子桑采一眼,「你收收你的性子。」

子桑采哼了一聲,到底將臉上怒氣掩去。

昭昭方道:「讓她進來。」

瞧著年歲二十左右的清秀宮女,很是沉穩,自進屋行禮后,便垂著雙眸,有條不紊的說道:「陳家之事,多謝郡主向太後娘娘求情。「

「此事,我家主子感激不已,是以讓奴婢送些長安時新之物來……」青黛招了招手,身後跟著的小宮女便將手中所託的謝禮放在桌上,是些糕點、首飾,倒真如青黛口中所說,是長安當下的時新之物。

「明日,我家主子會在設秋菊宴,若是郡主得空,還請郡主賞臉。」

昭昭一笑,「那是自然。」

青黛一走,她才嘆口氣,看向自家如今還一派天真的小婢女,「你何時能像青黛這般,我對你也算放心了。」

子桑采糊裡糊塗,「主子,我怎麼就比不上青黛了。」

昭昭讓青眉上前來將那些糕點帶下去分了,方才道:「你這樣也挺好,傻乎乎的倒顯得可愛。」反正有她在,小婢女傻些就傻些吧。

子桑采不服氣道:「主子,婢子哪裡傻了!」

*

長安以朱雀大街為主街,東西各有十二條分支,又有不知多少條寬窄不一樣的街巷。

每條街巷上都是人來人往,馬車牛車、挑貨的小販交錯而行,熱鬧的很,就算是被人尾隨,也是一件極難被發覺的事情。

飛廉狀似無意的撩開帘子往外極快的看了一眼,便極快的將帘子合上,攏住了車內的熱乎氣兒。

他朝著正閉眼休息的顧淮說道:「主子,他跟了一路,要不要屬下去把他趕走?」

才九月的天氣,這輛馬車內,卻已經放上了火爐,烘的整個車廂暖洋洋的。

顧淮睜眼,隨意的將手中捧著的手爐放在小几上,捂嘴咳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不必了,他想跟就讓他跟著。」

許是方才的咳嗽耗盡了他的力氣,說話的聲音都有氣無力。

飛廉憂心忡忡,「主子,要不咱還是先回府,五爺那兒就先不去了。」

顧淮抬眼,他的眼中帶著生生不息的光,耀眼的很,與他越發蒼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不在意的擺擺手,「難不成我不出門,就會痊癒嗎?」

飛廉到底不敢太過管他,只能將一旁溫著的湯藥倒了一碗端給他,他喝過之後,閉上眼休息了一刻鐘,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是一處極其熱鬧的酒肆。

飛廉原是想扶著他下馬車,卻被他拒絕,飛廉只好跟在他身旁,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暗自擔心著。

主子哪裡都好,容貌好、才學好、人緣好,就只有身體不好,從小就體弱多病,這些年倒是好了一點兒,可每年晚秋入冬的時節,這身子骨就一日比一弱,吹個風就會大病一場。

顧淮站在酒肆門前,抬眼往不遠處的客棧前門柱看了一眼,門柱處空無一人。

許是他站在門口太久,很快就有人湊上前來,朝他行禮,「世子爺,五爺在樓上等候您多時。」

酒肆二樓走廊上,有位穿著藏青圓坦領衣的俊秀郎君正朝著他招收手,「阿晏,你可總算來了,快上來。」

顧淮收回了目光,朝二樓去了。

門柱之後,子桑羽側身走出,看著酒肆沉思著。

酒肆門前看著無人守候,實則暗中有不少高手,他若再靠近,定是會被發現。

*

見好友面帶病容,這才晚秋時節,都已經捧上了手爐,小五忍不住道:「阿晏,你這回都病了多少天了,怎麼還不見好,我就說了,太醫院都是一群草包。」

好友是個病秧子,總是會讓人忍不住操心,他見顧淮落了座,便讓人去生個火爐來。

等屋中暖和了,他方才說起了正事。

他頗為興奮,「阿晏,你說我明日入宮向皇上請旨賜婚,可好?」

顧淮端起桌上燙好的黃酒喝了一口,方覺著心口終於多了口熱氣,聽見好友突如其來的想法,他笑問,「不知五爺相中了哪家的閨秀?」

小五得意一笑,「阿羅昭昭,這滿長安的閨秀可都沒有娶她來的有趣。」

「你在家養病,一定不知道,昨日懷玉的秋菊宴有多熱鬧,你方唱罷我登場,人人都是戲中人,多我一個又如何?」

顧淮端著酒杯的手一頓,只是很快又恢復如常,「皇上不會應允。」

小五又替他倒了杯溫酒,順手舉杯與他碰杯,狡黠一笑,「他同不同意可不重要。」

「我只是想要這長安變得更有趣。」

他臉色一變,多了幾分戾氣,「憑什麼那幾個就能爭一爭那位子,我同樣是他的血脈,難道就因為我被寄養在旁人家,就不能爭上一爭嗎?」

此處是酒肆,人多口雜,饒是周圍都是便服隨行的侍衛,也難保會不會有人將這大逆不道的話給聽了去。

顧淮微微整了臉色,咳嗽著喚了他一聲,「小五。」

小五「阿晏,馬上就要入冬了,寒天臘月里有熱鬧看,這日子過的才有趣,不是嗎?」

見顧淮只顧著喝酒並不搭話,小五忽然恍然大悟,「是不是那位郡主果真如同傳聞一般,對你芳心暗許,她若真與我成親,你我兄弟一場,你不想夾在中間為難?」

顧淮垂了眼眸,斂去眼中的光,輕笑道:「郡主對我毫無半分男女之情,外頭人傳的流言蜚語皆是胡編亂造,你又何苦來取笑。」

「你又如何知道?」小五忍不住發問,「難不成她當著你的面兒告訴了你,她不喜歡你?」

「那我就更好奇了,你快告訴我。」

顧淮被他一問,又想起了那日,那位阿羅郡主看著他的眼神。

他笑了笑,倒也沒有回答。

小五想一出是一出,今日約好友出來喝酒,結果好友病未痊癒,臉色蒼白看著就難受,連喝酒都不能盡興。

他甚覺無趣,「罷了,你且回去養著,我也回去準備準備明日入宮一事,明日你就等著瞧熱鬧好了。」

他是個隨性之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便是顧淮也勸不動他。

*

看著酒肆里的人走出來,子桑羽神經緊繃起來,準備等那群隱藏在人群中的侍衛離開,就抓住時機跟上。

但是顧家的馬車行了一段路,卻在某處街巷拐角緩緩停下。

他遲疑了一瞬間,思考著是該先藏起來,還是直接上去。

不想,馬車中下來一人,直直的朝他走來,都是習武之人,他能看出來,眼前這年紀比他約莫小上一兩歲的侍衛模樣的少年郎身手不錯。

飛廉嫌棄道:「兄台,你都跟了一路了,不累嗎?」

「我家主子請你上馬車一敘。」

子桑羽倒也不再扭捏,跟著飛廉上了馬車。

見著顧淮時,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顧淮溫和一笑,「閣下一路尾隨顧某,不知有何要事?」他算得上脾氣極好,被人跟蹤,竟然也沒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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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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