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見光死（2）

於昊是某職業學院學生食堂的一名工人，他因為性格不太合群，跟同寢室的幾個工人關係都處得不太融洽，於是索興搬出集體宿舍，自己在學校附近的一棟私人小洋樓里租了一個單人間。這個單人間的租金很低，每月僅需兩百元錢，房間里不但帶有一個衛生間，而且還配有床、沙發、茶几、書桌、電視櫃等舊傢具，以及一台25英寸的老式電視。

於昊是個典型的宅男，只要有手機，可以上網，別的都沒有要求，也幾乎不看電視。一天下午，他的手機出了點小毛病，拿去手機店裡檢修，師傅說要換一個配件，得等兩天才能修好。於昊回屋后感到很無聊，只得看電視打發時間。

他拿起電視遙控板，不停地更換頻道，忽然，他吃了一驚，停下了動作。

此時電視里出現的畫面，沒有電視台的台標，因此不知道是哪家電視台的節目。這個節目之所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因為他發現剛才在鏡頭前一飄而過的那個女孩看上去很像是租住在他隔壁的那個女孩！

這是怎麼回事？不會是自己看花眼了吧？

現在鏡頭裡已經沒有那個女孩，只有一個靜悄悄的房間。於昊連忙按電視遙控板的倒退鍵，想要再看一下剛才那個女孩，卻沒有反應。電視里的畫面沒有變化，一直只有這個靜悄悄的房間。

是電視的問題，還是這個節目卡住了？

於昊耐心地等了一分鐘，電視畫面始終沒有任何變化。於是他切換了一個頻道，結果這個台的節目在正常播放。他又連換了幾個頻道，都沒有問題。心想可能是那個頻道出問題了吧，於是繼續無聊地觀看其他台的節目。

大約晚上九點鐘左右，於昊又一次切換到那個頻道時，發現這個頻道的節目已經在正常播放了。電視里出現的還是剛才看見的那個房間，甚至連拍攝角度都沒有變化。只是房間不是靜止的畫面，而是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讓於昊非常驚訝的是，這次他不但看清楚了那個女孩的模樣，而且也認出了那個男青年是誰，原來他們真的是住在隔壁的鄰居！

於昊雖然不認識這兩人，但知道他們也在這所學校附近打工——有一次他從后校門附近一家甜品店門前經過時，看見他們站在櫃檯里。

畫面里的兩個人雖然並肩坐在沙發上面，但彼此沒有交流，只是在各玩各的手機。兩人除了偶爾動一下身體外，畫面看上去還是有種靜止的感覺，而且電視里始終沒有聲音。

於昊開始以為只是兩人沒有交談的原因，但過了一會，他發現並非如此，因為他看見那個男孩中途站起身來，對女孩說了一句什麼，但電視依然沒有聲音。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看無聲電影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這間房子的上一個租客私自安裝了監控隔壁鄰居的攝像頭？

於昊帶著這個疑問，開始檢查自己的房間。這個房間本就很簡陋，除了電線外，並沒有別的可疑的線路和設備。

在他探究原因時，電視里的畫面一直在不停地無聲播放。

於昊雖然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感覺，但他決定暫時不要聲張，繼續靜觀其變。

正如他心裡期待的那樣，無聊的「直播鏡頭」無聲地播放了大約兩個鐘頭之後，終於出現了令他血脈賁張的畫面——那兩個青年男女玩累手機后，上床開始做起愛來。

他們當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正被鄰居偷窺，所以玩得十分盡興。兩人云雨完后，又一起進衛生間去淋浴了。

讓於昊頗覺遺憾的是，電視的鏡頭只能看見這間屋子，而看不見廁所。

畫面靜靜地持續了大約十分鐘左右，那對男女才先後重新回到畫面中。兩人回到床上，相擁而眠。

此時因為關了電燈，所以畫面看上去很黑暗，加之那個男人的身子幾乎完全遮擋住了那個女孩的身子，因此於昊看得老大無趣。

於昊耐心地等了一陣，見再無刺激的畫面，才切換了電視頻道。

自從發現這個電視的秘密后，於昊從此多了一種隱秘的愛好和樂趣，以後他只要在屋，無論白天還是夜晚，他都會打開電視。只要發現那個女孩出現在畫面里，無論她在幹什麼，他都會將電視固定在這個頻道。

這個電視為何會有如此奇怪的頻道？於昊也思考過這個問題。他懷疑這台電視可能被一個精通電腦或者無線電知識的高人暗中做了手腳，所以這個頻道其實並非真正的電視頻道，而是一種偷窺行為。

於昊猜測那個高人可能是以前租住過這間房子的某個房客。他為什麼現在沒有繼續租住在這兒，以及他離開這兒后，為何沒有解除自己的監控線路，則不得而知。

不管真相是否如自己猜測那樣，反正自己沒做什麼，就算這台電視機的秘密哪天被人發現了，自己也可以裝成一無所知的樣子。總之，自己只管繼續享受這種隱秘的快樂就好了。

開始兩天，於昊以為這個「頻道」的節目，只能直播隔壁那對小情侶的生活。過了幾天，他才發現並非如此。其實這個「頻道」監控和「直播」的不止一家，而是這棟房子里的所有租客！

這個發現令他感到更加刺激，雖然他有時也會對那位神秘的高人感到有點恐懼，但他無法抗拒這種刺激和誘惑，因此他一直沒將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直到有一天，他聽了一個前同事的話后，才終於明白了事情真相。

那天，一個以前在學校食堂打過工，現在在一家小吃店裡幹活的男青年忽然神色奇怪地問他一個問題：「聽說你現在租住在後校門外那家樓下開著麻將館的私人房子里，而且住的是樓上那個單人間，對不對？」

「沒錯，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

「你到底想說什麼？」於昊見對方神色有點可疑，一副欲言又遲的樣子，不禁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難道你不覺得那間房子的租金有點低嗎？」

「是呀，我也有點奇怪，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那間屋子以前出過什麼事情吧？」

「唉，看來你真不知道，那間房子以前確實死過一個人。」

「天哪，真是這個原因！……請問死的是什麼人？」

「就是那個樓房的男主人。那個男人是個性格很孤僻的大叔，他和麻將館的老闆娘是兩口子，兩人本來住在一樓的一套房子里，因為他和老婆經常吵架，可能是為了逃避什麼吧，每次發生家庭矛盾后，這個大叔就會一個人住到樓上那個單人間里。每次住進去后，他都幾乎整天不下樓，誰也不知道他關在房間里在做些什麼。

「一天晚上，那個大叔忽然莫明其妙地死在了那間屋子裡。聽一些知情者講，那個大叔死的那一晚，身上什麼都沒有穿，床上還有很大一灘髒東西！他的老婆不願家醜外揚，所以一直很忌諱別人問她這件事情。

「男人死後，老闆娘繼續經營著麻將館。那個單人間因為死過人，所以一直租不起價，只能以很低的價格租給不知情的人。但聽說那間房屋有點鬧鬼，所以每個租客都住不長久，就會逃離那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