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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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東東的反應還是快的，被人用冷水潑醒，七葷八素中第一個反應就是被「仙人跳」了！

起身一頓嘔吐之後不肯說話，憋屈的像個孩子，一定要見到父母才肯開口。然而警員把電話借個他，卻死活打不通他自己的電話。

腦子裡立刻敏銳的意識到手機八成被高薇那個女人帶走了。

人被帶去醫院的路上，林教授的車一直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著。

可笑的是，警車拉了警報，直接過了紅燈，林教授的車卻被紅燈攔住了。

林東東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鼻腔里哼了一聲，鄙夷之色盡收眼底。

坐在前排的中年警員不滿意，「小夥子，對父母有點感恩的心！把你養這麼大，又高又壯，看你學歷也不低，不容易的哦。」

林東東憋了一口氣，推了推身邊的西哲，「給林教授打個電話，讓他別跟車了。傻了吧唧的。」

警員再次忍不住回過頭來，「你爸是教授？」

林東東白了一眼，沒說話。

西哲面色凝重給林小姑發了條消息，【姑，跟林教授說一聲別跟車了。我在車上，在小東旁邊，我看著他。】

……

進了醫院一頓操作，驗血、驗尿，加急20分鐘出結果。

最後檢查結果血液裡頭有高比例迷暈葯成分，大部分是作為安眠藥、鎮定劑使用，但並沒有發現其他有毒成分。

林東東一臉挑釁，「大叔！跟你們說無數次了，被個臭娘們調戲了。你們怎麼就不聽呢？我才是受害者啊！」

「女人叫什麼名字？」

認真詢問起來，林東東又不說話了，眼角餘光不停瞥向西哲。

西哲正好在忙著回復消息，並沒有接收到他求助的目光。

警員譏諷的笑起來，「啊喲，還一口一句臭娘們。不就是個大學生嘛，弄得自己跟社會老哥似的。回句話還要看大姐姐臉色？」

林東東被氣的不輕，呼哧呼哧的，西哲這才放下手機，「那個，大學里社團認識的朋友吧？」

「啊？」林東東一臉：姐！麻煩說人話。

警員，「叫什麼名字？來，報一下。我來找一下。」

西哲，「都是一個社團里的同學，可能有什麼誤會。這小子，」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口無遮攔，容易得罪人。被人禍害了不是活該么？」

警員頓了頓，「什麼意思？大張旗鼓的報警，現在算了？」

「又不是我們報警的。」

兩名隨同警員面面相覷，彼此，「找到了沒有，到底誰報警的？」

另一個搖搖頭，「酒店說不是他們。說是有一個網約車司機，來找這個小夥子，上樓找的時候才發覺出事了。還沒回過神來，說我們就到了……」

「哦。那就是網約車司機報警的咯？人呢。」

「好像走了。」

「啊？走、走了？」這就尷尬了。警員小心翼翼瞄了一眼西哲，「那你們檢查完自己來我們警局報道啊！我們要留檔記錄的。還有血檢報告什麼的都帶上。」

「華叔隊長不是說，由他們分局負責么？你們內部沒有溝通的啊？」

又來了！又來了！兩名警員臉色如臨大敵。他們最討厭這種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法律人了。

……

警車一閃一閃的紅藍光徹底消失，林東東才跟被抽空了似的靠在醫院的大廳牆壁上，雙腿不住的顫抖。

「昏過去之前，我還當自己死定了呢……」

西哲招了招手，胸口別著紅色小旗幟的醫院引導員滿面僵硬笑容的推來了一輛單薄的輪椅，林東東吃力的把自己塞了進去。

西哲自顧自在前面走著。

林東東，「唉？唉！你倒是推啊。」

西哲茫然回頭，「輪胎不是在你兩邊么，手殘廢了？」

林東東，「……」好嘞！老子自己滾。

「看清楚什麼人沒有？」

「不認識！一共四個人，一個都沒見過，看著就不像好人……」

西哲打斷道，「米老鼠不是跟你對好頭了么，在露天吧碰頭？跟到客房裡去幹嗎？」

「你以為我想啊！？……唉！等等。那是扶梯，我上不去。」

西哲只好掉了個頭，往人滿為患的廂式電梯走去。

最後一份血樣報告還有15分鐘才出，西哲和林東東默然無語的坐在等候大廳里，林東東每回準備開口，都被西哲一個眼神打回去。

她掃了一眼四周，潛台詞：也不看看周圍什麼情況？人多耳雜。

分科廣播里叫出了林東東的名字，他正要滾過去拿報告，西哲拍了拍他的輪椅扶手，「我去拿。」

剛走了兩步，忽然意識到周圍彷彿有幾雙眼睛死死的盯住自己，可是她回頭去看的時候，周圍只有匆匆忙忙的人流。

遠處輪椅上的林東東還莫名的聳了聳肩膀。

西哲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大概是累了。

底樓的印表機正在調墨維修中，斜披著「XXX為您服務，包您滿意」綬帶的工作人員一臉灰慢，口齒不清惡聲惡氣的道，「去樓上拿！這台印表機沒了。」

西哲轉身往樓上走的時候，還聽到腿腳不便的老人家在一遍遍的詢問，「什麼時候修好啊？我們等一會不要緊的呀。我們老兩口走不動……」

「沒了、沒了！樓上去拿！走不動么，叫你們兒子女兒來拿！」……

西哲拿出磁卡，划拉了一下，等待了幾秒。印表機開始噗嚕噗嚕的吐出新鮮列印還有點熱乎的血檢報告。

取完報告瞄了一眼，挺健康的！簡直比她還要健康。

準備下樓的時候又看到了剛才那兩名老人家，兩人終於互相扶持著跟著人流和扶梯上了樓，但是卻沒有找到不顯眼的印表機，於是就抓了一個過路的人詢問起來。第一個不耐煩的徑直就甩開了。第二個倒是看了一眼老人手上的報告單，但誤會了，以為是要找醫生。

於是就指著印表機反方向的科室諮詢台一指，大概意思是讓兩老去問問諮詢台的護士。

不過兩老顯然沒明白年輕人的意思，以為告訴他們印表機就在那裡呢，一邊道謝，一邊顫顫巍巍的走過去。

西哲低頭，抓了抓頭髮，最後還是快步小跑跟了過去，拉住了老先生的手臂，「在那裡。報告印表機在那裡。」手指指向角落陰影里的印表機。

老先生猶豫了起來，似乎不知道該相信誰，老婦人眼神比老先生好，一眼瞧見了，「是的！是的！我看到了！謝謝你哦，姑娘。」嘴角揚起感激的笑容。

一路上還在不停的埋怨，「跟你說樓下等一等吧。非要上來。樓上我們又不經常來，找都找不到。」

老先生委屈，「可是樓下的壞掉了呀。」

「總歸要修好的呀……」

那一刻西哲看著他們倆，卻覺得莫名有一絲溫暖。即使全世界都在嫌棄，至少身邊有一個與你相伴、相知，不離不棄的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走到扶梯邊，正要抬腳，就看到一個小男孩迎面跑了上來，來不及閃躲，被重重撞了一下胯骨，撞完后小男孩才小聲試探著咕噥道，「對不起，阿姨？」

西哲愣了愣，這是電動扶梯啊，他怎麼跑上來的？可是沒錯，他就是逆著電動扶梯跑上來的！神情間還挺得意，瘦弱的母親在扶梯底下扯著嗓子狂叫——

就在一閃神間，背後不知道被什麼人推了一下，西哲下意識的覺得又是那個調皮搗蛋的男孩子，沒準急著下樓就撞到她了。

直到第二下推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不好！

西哲在女生中算是高的，男孩子不過才到她的腰間，但推她的人卻是由上往下的，直接撞在了后肋骨的地方。

用的力道很大，因為站在扶梯口，抬腳的時候一隻腳離地，重心不穩，那個力度足夠把人推倒……

西哲一手扒住正在移動的扶手，因為她的身體已經徹底前傾了出去，可是腳沒有跟上，扶梯台階是下傾的，一腳跟出去可能直接踩空就滾下去了，這個時候身後的小男孩又來了，「阿姨！讓一讓——」

下意識的抬起手臂好讓他鑽過去，就看到小男孩蹦蹦跳跳，一蹦三階的沖向了他母親的懷裡，把他瘦弱的琴娘撞出了好幾步遠。

可是西哲已經顧不得了，心頭一凌，背後驀然再次而起的撞擊感令她徑直撲了下去，呀、呀呀呀……

……

周圍圍繞了不少的人，西哲已經完全記不清自己是怎麼下來的了。

感覺到全身都在疼……腦瓜子里還嗡嗡的。

「是不是低血糖啊？」

「唉——護士！來個人，有人摔倒了！」

「這摔的還挺巧的，就摔在醫院裡。救護車都免了。」

「我老婆產房有個陪產的男人就是的！急中風，就在太太床邊，產房護士直接手推車一推，拉到了手術台。不到半天就出來了，繼續一邊陪產一邊自己掛吊針。」

「喲！這還真是挺巧的？」

「唉、唉，姑娘爬起來了？姑娘沒事吧？」

有個老大媽扶住了西哲的肩膀，把她攙到了大廳兩邊的長椅上。

西哲按住疼得眼淚都不自覺流下來的眼角，仔細看向剛才下來的電梯上方。

可是路人都已經走完一波了，並沒有找到什麼奇怪的人。

「嘶！」倒吸了幾口氣來緩解疼痛。

諮詢台的護士聽見動靜匆忙的跑了過來，「怎麼回事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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