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不是有人授意的

一進庫房，張簇簇頓時就傻眼了，先前的滿心歡喜瞬間變成了失望。

原還以為庫房裡面滿是金銀財寶，珍奇字畫等等。沒想到，裡面就幾個箱子，放著一些衣物首飾等，還有一個裝著銀錠子和散碎銀子的小箱子，以及一些備用的名貴擺件。

錦簇宮今日才重新開宮，赫連驍祁沒有下旨封賞，故而高侯敏只讓人準備了宮裡該有的薪俸。

張簇簇有些尷尬，拿了一些散碎銀子賞給了喜鵲和黃鶯，便打發她們出去了。然後，張簇簇將裡面的東西登記在冊。

不多時，錦簇宮中就多了許多流言。

有說簇妃娘娘仗著自己跟張貴妃長得像，恃寵而驕，見貴妃娘娘把陛下帶走了，便大發醋意。還打著借醋的名義去向貴妃娘娘要醋，實則是去向貴妃娘娘表達不滿的。

有說貴妃娘娘深明大義，不計較簇妃娘娘的所作所為，還將犯了事的綠珠發回錦簇宮讓簇妃娘娘處置，可見其肚量之大。

有說簇妃娘娘在背後罵貴妃娘娘，被綠珠打了小報告。結果，綠珠回到錦簇宮之後，就被簇妃娘娘處死了。而且，簇妃娘娘還借口說是翠嬤嬤擅自處死了綠珠，還罰了翠嬤嬤十個板子。

也有的說，簇妃娘娘就是想吃醋了，這才叫人去借醋的。對於綠珠被翠嬤嬤處死，簇妃娘娘是真的不知情。畢竟，當時簇妃娘娘正在寢房裡，翠嬤嬤去向簇妃娘娘稟報的時候，說的就是翠嬤嬤擅自處死綠珠的。

不過，最後一種說法沒有多少人相信。

因為，喜鵲得了賞錢，自然要說簇妃娘娘的好話了。而黃鶯和喜鵲是一起的，她的話也沒多少人相信。

紅玉根本就沒有開口，別人問起來，只說不知道。這，更加叫人懷疑。

很快，這些流言就傳了出去。一夜之間又發了酵，又有各種版本流出。

本來張簇簇長得像張貴妃，張簇簇的身份就讓人感到神秘和惶恐了。現在又出來這些事情，又叫後宮有了談資。

千機殿中。

赫連驍祁坐在那裡不知道想些什麼，都這麼久了，赫連驍祁連動都沒有動一下，面前的奏摺也沒有翻開一本。

於是，高侯敏說道：「陛下，是否要到錦簇宮去一趟？」

赫連驍祁這才看向高侯敏，說道：「去錦簇宮做什麼？」

高侯敏說道：「小人見陛下想事情想得出神，莫非是小人猜錯了，陛下想得不是錦簇宮的事情？」

赫連驍祁說道：「孤是在想，她究竟，是何身份？」

高侯敏笑著說道：「陛下，小人不相信，人死後真的能復生，而且還回到了從前。若真是這樣的話，這天下還不亂了去？而且，小人看那簇妃娘娘，除了相貌與那人相似之外，沒有一處與那人相似，而且言行古怪。」

赫連驍祁說道：「所以，孤才在想，她究竟是何人。」

高侯敏又輕輕一笑，說道：「小人以為，簇妃娘娘不過是哪個偏遠的村子里出來的人，沒有那麼多見識，也無有尊卑。」

赫連驍祁說道：「可當時在順天殿中，她第一次見到孤時，她也很害怕。」

高侯敏說道：「陛下是天顏，誰人見了不畏懼呢？如今簇妃娘娘再次與陛下相見，故而不那麼害怕了。」

「先前在星月宮的時候，孤就說了要到千機殿來。如今孤再到錦簇宮去，豈不是叫吳貴妃以為，孤是在敷衍她？」

「可陛下確實是到千機殿中來了呀！而且，陛下來千機殿也有這麼久了，若是臨時起意，也不無可能。再怎麼說，簇妃娘娘第一日進宮，陛下多挂念些，也是正常的。」

「可……見到簇妃，孤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而簇妃……貌似也無巴結孤的意思。」

「這小人就不懂了！既然陛下已經決定將簇妃娘娘收進宮中，難道，陛下就不打算寵愛簇妃娘娘，只當簇妃娘娘是個擺設？」

「孤……看見了她，就當看見了她一樣，無關其他。」

赫連驍祁說了兩個「她」，但高侯敏知道，這兩個「她」都是誰。

高侯敏說道：「小人斗膽，說幾句陛下不愛聽的實話。說到底，陛下還是對那人有情的。既然斯人已不在，陛下不如將她當成是她，以慰藉陛下的心靈。」

赫連驍祁又有些煩躁起來，一拍桌子，說道：「可她不是她！」

高侯敏說道：「陛下和小人自是知道，她不是她，她也不會再回來了。可陛下的心，還在她的身上，又……故而，小人才要說，陛下就只當她是她，盡陛下的心，也好讓陛下早些釋懷。」

高侯敏：「陛下，事情已過去三年了，陛下一直耿耿於懷。可，帝王家本是如此，有眾多的無奈。既然陛下有心結，不如做些什麼，以寬慰自己的心。小人也不想，每每看見一些事情，陛下就會想起那人來，陛下的心裡難受，小人的心裡也跟著難受。」

赫連驍祁又從懷中摸出那個大紅色的香囊來，用手在上面摩挲著，摩挲著上面的每一道針線，彷彿手中摩挲的是張貴妃的臉一般。

「簇簇，是孤對不起你。如今來了一個與你相象的人，這是你派來的人嗎？是你派她來與孤再續前緣，還是派她來向孤討債的？若是孤寵愛她，就當是在寵愛你一般，你是否會原諒孤一些？」赫連驍祁在心中說道。

赫連驍祁抓緊了香囊，緊閉著雙眼深呼吸了一口氣，臉上又露出痛苦和悔恨來。

這時，殿門打開，一個太監走了進來，對高侯敏耳語了幾句。

高侯敏聽了，頗感詫異，說道：「風林，你可知道，這些話都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風林說道：「貌似是從錦簇宮傳出來的。」

一聽到錦簇宮三個字，赫連驍祁就睜開眼睛問道：「什麼事？」

高侯敏說道：「哦，陛下，不過是宮裡傳出來的一些謠言罷了！」

赫連驍祁皺了皺眉，說道：「跟錦簇宮有關？」

高侯敏說道：「回陛下，就是今日，簇妃娘娘差人到星月宮借醋的事情。那婢女回宮之後，就被管事嬤嬤張翠蓮給處死了。說是張翠蓮未經稟報簇妃娘娘，便擅自處死了那婢女，惹得簇妃娘娘生氣，罰了張翠蓮十個板子。」

高侯敏：「也有的說，是簇妃娘娘故意到星月宮去借醋，以醋說醋，以表示對貴妃娘娘的不滿。說是，那婢女說簇妃娘娘罵貴妃娘娘，也是簇妃娘娘授意她說的，實則是表示簇妃娘娘確有這個意思。等到那婢女回宮之後，簇妃娘娘就命人處死了那婢女，還推說是張翠蓮擅自處死了人。」

赫連驍祁怒拍桌子，桌面上立馬出現一道裂痕。

高侯敏趕緊說道：「陛下請息怒！」

赫連驍祁怒道：「宮中向來流言不止，但簇妃今日才剛剛進宮，宮裡就有錦簇宮這麼多的流言，是不是有人授意的？」

高侯敏說道：「這……陛下，此事要徹查之後，方可知曉。」

高侯敏：「不過，流言終歸只是流言，或是源頭如此，或是中途被人故意曲解。小人以為，不論最後的結果如何，陛下也不好處置的。」

高侯敏：「若當真是簇妃娘娘的意思，陛下也不好在簇妃娘娘才進宮的時候就處罰她。若是有人授意，只怕陛下明面上也找不到證據。若是徹查宮人，到時候也是牽連甚廣，攪得後宮不得安寧。」

高侯敏：「故而，尋常宮中有什麼流言，小人都只是吩咐下去，處置幾個宮人，此事便算了結了。也正因為如此，宮中的流言才屢禁不止。」

赫連驍祁說道：「哼！既是屢禁不止，那是因為沒有下狠手！後宮來個大清洗，孤就不信，鎮不住那些人嘴碎的人！」

高侯敏又勸道：「陛下，朝廷多動蕩，近兩年來才要好了些。後宮雖無關前朝，可若是來個大清洗，到時候又惹得人心惶惶，宮妃胡亂猜測，只怕也會影響到前朝啊！陛下可像以前那般，只要抓住幾個宮人，懲治一番便罷了！」

高侯敏又小聲說道：「流言並不是對自己只有壞處，有的時候，也有好處。」

比如，前太子聯合鄭貴妃謀害先帝的事情，就是赫連驍祁命人在宮中造的謠，而宮人也都相信了。

赫連驍祁忍住怒氣，沉聲說道：「查！」

「是！」

高侯敏應了一聲，然後示意風林去辦差。

這個時候，鐵達穆又在外面求見，赫連驍祁召見了他。無非就是調查張飛飛的事情。

不得不說，禁衛軍也是有些手段的，很快就找到了張飛飛。

張飛飛出了大牢之後，也無處可去，只得去了自己暫時棲身的裁縫鋪。

他平時就是靠設計服裝，再叫裁縫鋪做出來，然後他再拿到青樓去賣。因為他設計的服裝新穎好看，漏而不俗，那些女子都很喜歡他設計的衣服，倒也賺了些銀子。

禁衛軍突然找到他，還把張飛飛嚇得不輕。得知禁衛軍的來意后，張飛飛表示他並不認識張簇簇，也只是昨日在街上才認識張簇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