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幹嘛要吃她的醋啊

那吳芝穎見意圖沒有達到，便要處死綠珠，好殺人滅口。於是當著赫連驍祁的面，吳芝穎便做了個「順手人情」，把綠珠送了回來。

一來，吳芝穎可以給自己搏個好名聲。二來，可以讓張翠蓮拿著這個事情做些文章。

只是，她說吳芝穎的壞話，這事從何說起啊？不論是人前人後，她都沒有說吳芝穎怎麼樣啊？張簇簇在心裡疑惑著。

玉童子提醒道：「許是之前你在寢房裡沐浴的時候，跟我說話的聲音大了些，叫她們聽到了什麼，便誤以為你是在罵吳貴妃了。所以，以後你跟我說話的時候，只要在心裡說話就可以了，我能聽得到的。」

張簇簇回想了一下，之前自己好像是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但那是罵玉童子的。別人都不知道寢房裡還有別人，故而才誤傳了。

張簇簇對張翠蓮說道：「綠珠在星月宮中得罪了主子，貴妃娘娘又發了話，讓綠珠押回錦簇宮來處置。可翠嬤嬤卻連跟我說一聲都沒有的，就擅自做主處死了綠珠，這也太視人命如草芥了吧？回頭綠珠的家人問起來，我又該如何向她的家人解釋？」

張翠蓮跪地告罪道：「擅自處死綠珠，原是奴婢的不是，奴婢願領罰！只是，宮有宮規，犯了錯，就該受到處罰，就是綠珠的家人也無話可說。處死綠珠，原是陛下的旨意。是貴妃娘娘顧及娘娘的臉面，這才發回錦簇宮處置了。奴婢見有人誣陷娘娘，心中氣憤不已。又知娘娘的心情不好，便替娘娘處置了綠珠。奴婢有罪！」

喲呵！還真是一「忠僕」啊！

不過，她張簇簇也不是吃素的，何況這張翠蓮本來就是個內奸了？

張簇簇說道：「綠珠不過是誤聽了什麼話，也不見得就是誣陷我了。事關人命，總得查清楚了再說吧？現在好了，人死了，死無對證！就算是查清楚了，人都已經死了，又有什麼用？雖然綠珠被處死，但是，這個事情不能就這樣算了，我會繼續去查的。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說到最後，張簇簇看著張翠蓮，說得是咬牙切齒的，很明顯這話就是對張翠蓮說的。

張翠蓮雖然沒有抬頭看張簇簇，可也聽得出來，這話是對她說的，她的眼珠子只轉了轉。

張簇簇站起身來，說道：「未查清楚事實，翠嬤嬤就擅自處死了綠珠，有損我錦簇宮的名聲。來人！將翠嬤嬤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驚得張翠蓮的肩膀都抖動了一下。

有個宮女小聲提醒道：「啟稟娘娘，打二十大板，只怕……會要了翠嬤嬤的命啊！」

張簇簇看了一眼那個宮女，那個宮女叫紅玉，跟綠珠是值一個班的，也是吳貴妃的人。

玉童子也說道：「簇妃娘娘，你就折個半，打十個板子就好了，也算是給吳貴妃一個面子。」

張簇簇說道：「好吧！看在你『忠心護主』、做事糊塗的份上，就打十個板子吧！」

張翠蓮只得謝恩道：「謝娘娘寬恕！」

外面有打雜的兩個太監迅速走了進來，將張翠蓮帶走了。

那兩個太監叫富貴和富祥，也是吳貴妃的人，料想他們也會「手下留情」的。

殿中還有另外兩個宮女，一個叫喜鵲，一個叫黃鶯，是從別處調過來的，暫時無害。其中，喜鵲就是之前派到星月宮去問話的宮女。

喜鵲又低著頭說道：「啟稟娘娘，奴婢還有話，不知當不當說。」

若是紅玉開口，只怕張簇簇還有些不耐煩聽。既然是喜鵲說話，說得應該都是好話吧？

因此，張簇簇說道：「說吧！」

喜鵲說道：「奴婢先前到星月宮去打聽的時候，隱隱聽到有人在說，娘娘去向貴妃娘娘借醋，就是以醋說醋，是娘娘在吃貴妃娘娘的醋。」

張簇簇聽得糊塗了，皺著眉頭說道：「什麼？什麼？去借醋，那是翠嬤嬤吩咐人去的，我也不知道她們去哪裡借醋了。就算是跟貴妃娘娘借醋，那也可以說是我吃了貴妃娘娘宮裡的醋啊！」

喜鵲說道：「回娘娘，她們說的是，娘娘才第一日進宮，本來陛下是要留宿錦簇宮中的。沒想到，貴妃娘娘一來，就把陛下帶走了。所以，娘娘就吃醋了，便派人到星月宮去借醋，以表示對貴妃娘娘的不滿。」

張簇簇簡直哭笑不得，說道：「哈！什麼？我吃她的醋？我幹嘛要吃她的醋啊？我又不喜歡……我說的是借她的醋吃，吃的是那個醋，又不是那個醋！」

喜鵲說道：「回娘娘，她們就是這麼說的。」

張簇簇生氣地說道：「果然都是一些愛嚼舌根子的人！」

喜鵲又告罪道：「奴婢知道，奴婢說這些話，娘娘是要生氣的，還請娘娘恕罪！」

張簇簇又笑著說道：「你又沒有錯，又不是你在嚼舌根子！別人在我的背後說我的壞話，你再把這些話據實說給我聽，這也是為了我好！你這樣，才算是忠僕呢！」

喜鵲又歡喜地欠身說道：「奴婢多謝娘娘誇獎！」

想了想，張簇簇又說道：「光是口頭獎勵還不算，得賞錢！嗯……錦簇宮的財物都放在哪裡呢？」

喜鵲說道：「回娘娘，錦簇宮的庫房在左邊偏房，鑰匙在翠嬤嬤那裡。不過，這些都是奴婢應盡的本分，當不得娘娘的賞。」

張簇簇說道：「不！說話就得算數，賞罰得分明。你去找翠嬤嬤，問她要庫房的鑰匙來。」

喜鵲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呃……娘娘，翠嬤嬤……正在受罰呢！」

張簇簇說道：「她受她的罰，跟她交出鑰匙來有什麼衝突？你順便過去看一下，看那些人有沒有偷懶耍滑，沒有認真行刑的。」

「是！」

喜鵲這才應了一聲，然後退出大殿去傳話了。

一說到庫房，張簇簇就覺得，自己家的財務自己應該門裡清的，也不能把鑰匙交給不放心的人，免得張翠蓮中飽私囊。

主意打定，反正閑來無事，張簇簇打算一會就把財務盤算一下。

後殿院子靠旁邊的地方，富貴和富祥正在「行刑」。也就是做個樣子而已，張翠蓮配合著哀嚎出聲，還叫得特別凄慘，生怕別人聽不見一般。

喜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等到她去到的時候，富貴和富祥剛剛打完最完最後一下，還是真的在打，張翠蓮也是真的痛呼出聲。

張翠蓮剛想抬頭去罵富貴和富祥，卻見富貴和富祥使著眼色看向喜鵲那邊。張翠蓮雖然沒有看到喜鵲，卻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又趴在凳子上哀嚎起來。

喜鵲快步走了過來，對張翠蓮說道：「翠嬤嬤，你還好吧？」

張翠蓮的表情痛苦，帶著哭腔說道：「還……還好……就是，感覺屁股……不是自己的了。哎……喲……」

張翠蓮這是被最後的那一下給打痛了，痛呼聲是真的，只那表情和哭腔有些誇張了。

喜鵲說道：「翠嬤嬤，奴婢本該扶你去歇息的，可娘娘那裡奴婢還要去復命，故而不能為嬤嬤效力了。翠嬤嬤，娘娘問嬤嬤要庫房的鑰匙呢！」

張翠蓮一改之前的痛苦模樣，說道：「娘娘要庫房的鑰匙做什麼了？」

喜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娘娘說，奴婢的差事辦得好，要賞奴婢呢！」

張翠蓮的臉上滿是不忿，說道：「同是為娘娘辦事，你有賞，我卻受了罰！」

喜鵲又勸慰道：「嬤嬤，娘娘才第一日進宮來，也要做出點事情來呢！嬤嬤也是宮裡的老人了，凡事當小心著才是。」

張翠蓮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說道：「你說得是！是我平時行事作風雷厲風行慣了，這換了一個宮裡，仍然不改這毛病，倒是惹得娘娘生氣了！還是你有眼力見，會辦事，還會說話。」

喜錢只笑著說道：「嬤嬤過獎了！還請嬤嬤把鑰匙給奴婢，奴婢好去向娘娘交差。」

張翠蓮無奈，從腰間摸出幾片鑰匙來，交給喜鵲，並告訴她哪片鑰匙是哪個鎖的。

喜錢認真聽了，記在心裡，然後跟張翠蓮告辭。

見喜錢走遠了，張翠蓮捂著屁股對富貴和富祥說道：「你們下手這麼重做什麼了？做個樣子不就得了？」

富貴告饒道：「翠嬤嬤，你又不是沒有看見，那喜鵲不是過來了嗎？要是小人不真打，叫喜鵲看出來，回頭她到娘娘那裡去告狀，我們三個都落不著個好！」

張翠蓮淬了一口，說道：「呸！喜鵲那婢子敢告老身的狀？」

富祥笑著說道：「翠嬤嬤，這也說不好不是？總歸小人真正只打了嬤嬤一下，還請嬤嬤見諒！嬤嬤今日受了罰，就不必去伺候娘娘了，小人扶嬤嬤回房裡去歇息吧！」

張翠蓮張開雙手，富貴和富祥小心翼翼地扶起張翠蓮，又痛得張翠蓮哀嚎出聲。

喜鵲拿著鑰匙向張簇簇交差，張簇簇讓紅玉在殿中守著，然後帶著喜鵲和黃鶯到庫房去清點。

紅玉只當是自己替張翠蓮說了話，導致張簇簇對她心生不喜，心裡也滿是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