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替身掩面哭泣

凌澈說：「是不是無所謂，只要母親大人認為我是另一個冬雪，我就是另一個冬雪。反正都長得一樣。為何要鑽牛角尖呢？」

陰姬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淚，痛苦道：「是啊，反正，我的冬雪都不在了，就算冬雪還在的話，對我也只會是怨恨。我說一千遍對不起，一萬遍對不起都無法挽回一切，不但嬰釋無法原諒我，就是我自己也無法原諒我……」

她握著凌澈的手，嗚嗚咽咽的說著這些，說到後來，她居然哭起來，凌澈溫柔的拍拍她，就像是哄嬰兒一樣。

最後，她哭累了，她就睡著了。

凌澈看到她腰間有一串鑰匙！

是了！

那就是能放出祁天佑的鑰匙！

「母親大人，母親大人！」凌澈輕聲叫道。

即使是睡著，陰姬依舊在流淚。

凌澈拿回自己的手，叫道：「母親大人，您睡著了嗎？」

陰姬一動不動。

凌澈拿起一床毯子，輕柔的蓋在陰姬身上。

陰姬一動不動，呼吸聲悠長平穩。

她睡著了！

真的睡著了！

凌澈手探到毯子下面，小心翼翼的拿過鑰匙！

到手了！

她無比的激動！剛打算走，突然覺得自己身後有雙眼睛盯著自己！

她猛然回頭！

啪！

左臉火辣辣的疼！

她被打倒在地，腦袋一片空白，捂著臉站起來。

陰姬大笑，瘋狂囂張：「傻瓜！我怎麼可能真的睡著！！」

凌澈被打蒙了：「……」

剛對這個陰姬有那麼一點點的同情心，現在又沒了！

凌澈只是迫切的希望陰姬趕緊去死好了！

*

夜晚。

明月當空。

凌澈發泄的大叫！

「啊！！」

她一邊大叫一邊揮舞著劍，砍斷無數竹樹。

「到底該怎麼辦！」

凌澈跪在地上。

想不出辦法了！

無能為力了！

可是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還有什麼辦法能救一救我們呢？

為什麼自己如此的無力啊！

不可以！

不可以崩潰，自己要是崩潰了，那麼祁天佑就必死無疑！

忍耐！

總會好起來的。

淡淡的笑聲傳來。

凌澈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人站在那裡。

月明。

淡淡的月光。

清風習習。

竹林颯颯作響。

那人銀色的長發飛舞著。

他穿著黑色的道袍。

他的眼睛是紅色的，像是鮮血一樣紅。

最令人詫異的是，他不是端木嬰釋！

在凌澈的記憶中，只有端木嬰釋才是銀色的頭髮和血色眸子！

為何這個人也是這怪異的外貌！

「你是誰？」凌澈站起來問。

聶真眸子鎖定凌澈，默了半晌，說：「我叫聶真。」

凌澈想起什麼傳聞，明遠王有個兒子，不知是死是活，那個兒子很好像也叫聶真？是巧合吧！

可是聶真這個名字沒聽過。

「你為何出現在此？」凌澈警惕的看著他。

兩人素不相識，他為何來這裡？他為何一直躲在暗處看著她，是為了欣賞她崩潰的表情嗎？還是只是無聊呢？

這個人靠的很近，但是一直沒有發出聲音。

可想而知，他大概在這裡很久了。

聶真說：「因為你在這裡。你需要幫助，所以我出現了。」

凌澈冷笑一聲。

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毫無警惕心的凌澈了！

「目的呢？你的目的？或者說條件？殺掉陰姬？浮雪宮歸你？或者是陰姬練得九陰白骨爪？你要我偷她的九陰白骨爪給你？」

凌澈很淡定的詢問。

一個人不可能無條件的幫助另一個人！

一個人幫另一個人一定是想要獲取什麼！

「仙寧，你的話，什麼都不需要付出。」聶真瞥了她一眼，旋即自嘲的笑了笑。

仙寧這個名字根本沒聽過！

凌澈突然笑了，道：「原來你也是把我認錯人了啊，我叫凌澈，不叫仙寧，也不叫冬雪。都是我這張該死的臉！為什麼它要和冬雪長得一樣！不，可能正是因為她和冬雪一樣，所以我才能苟活到現在，正是因為我和仙寧長得一樣，你才會幫我啊……」

聶真咬牙切齒，怒道：「什麼？仙寧居然是假名字！騙子，我還以為你獨獨不會騙我，沒想到你居然是獨獨騙了我……」

凌澈莫名其妙的看著聶真。

那種眼神和她看陰姬精神失常之後的眼神一樣。

她心道：這別不又是一個瘋子吧？

聶真冷靜下來，深呼吸一口氣，冷笑道：「算了，跟現在的你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估計現在的你絲毫不會感到愧疚，還會懷疑我是什麼精分失智小王爺呢。你不是想救祁天佑嗎？來，說說情況。」

反正已經一無所有。

反正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了！

反正也沒有辦法了。

那麼，那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賭一把。

相信面前這個人。

於是凌澈就告訴他所有的情況。

聶真坐在橫倒的大樹上，看著凌澈，突然冷淡一笑，挑眉問：「你喜歡祁天佑嗎？」

凌澈原本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她看到聶真八卦看好戲的樣子，莫名的不爽，道：「不喜歡他難道我喜歡你啊！」

「居然是真的，你居然真的喜歡他。不過也是，你的選擇大概是沒錯的，不應該受到指責的。」聶真嘆息，抬頭看向明月。

聶真說：「你記得嗎？我剛才說我要幫你，你問我條件，目的。那麼你呢？你幫祁天佑的條件呢？目的呢？」

凌澈想了一下，道：「我沒想過。」

聶真說：「我也是。沒有想過，沒有想過幫你要找你索要任何東西。」

凌澈一愣。

月光正好。

凌澈嘆息道：「你肯定是很喜歡那個叫仙寧的姑娘吧。你肯定也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聶真譏諷的說：「不是，我是很壞很壞的人，碌碌無為，自視清高，到頭來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我還是有個疑問，你為何出現在這裡。」

聶真無語片刻，說：「我在旅遊，或者，我是因為知道你在這裡，知道你被一個邪惡的魔頭抓住了，所以來的，原本是想從魔頭手中救你，但是發現魔頭並沒有殺你的打算，你相信嗎？」

凌澈：「……」

聶真又笑道：「不過你被魔頭打的確實夠慘的，看得我差點笑出聲來！還好沒笑出來，不然就被魔頭髮現了。」

凌澈大怒：「滾！」

「別鬧，跟你說正事，你偷不到鑰匙，還有個辦法，能讓陰姬自己打開拴著祁天佑的鐵鏈，能讓陰姬自己送祁天佑出去。」聶真突然轉過頭，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凌澈心中微微一動。

不可能！

陰姬怎麼可能放過祁天佑！

也許，也許這個人說的是真的……

她問：「什麼辦法？」

聶真說：「你殺掉祁天佑。陰姬就會把他扔到亂葬崗，自然就會解開鐵鏈。」

凌澈大怒！

她剛打算走，聶真就道：「你等等，聽我說，沒叫你真的殺掉祁天佑。」

凌澈回頭。

聶真說：「我有一顆龜息丹，你給祁天佑服下，然後你拿一把劍，刺他一下，不要刺太淺，不然會被看出來。然後這祁天佑就會失血過多，再加上龜息丹的作用，之後的十二個時辰，他就會心跳呼吸全無，如同死了一樣。」

凌澈詫異的看著他。

他漫不經心的扔給凌澈一顆紅色的丸子。

凌澈接過一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圓圓的，顏色是紅褐色。

刺祁天佑一刀，還不能刺的淺，祁天佑精神差點崩潰，全身都是傷口，萬一她手抖，這一刀要了祁天佑的命怎麼辦？

而且這龜息丹雖說能幫人假死，但肯定對身體有點副作用，萬一祁天佑十二個時辰醒不過來怎麼辦？

聶真似乎看出了她的擔憂，冷冷一笑，並不說話，因為他在等她做決定。

凌澈最終決定賭一把。

祁天佑不能再待在地牢了，如果真的只有這一個辦法，那麼她決定試一試。

聶真突然冷笑一下。

凌澈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聶真說：「我覺得現在祁天佑需要恨一個人，只有刻苦刻骨銘心的恨意，才能讓他挺過失去父親，失去師兄，失去多年好友的痛苦。他如今經脈盡斷，內力盡失又成了孤家寡人，就算你把他救出去，他可能也度不了心裡那一關，成為一個真正的廢人。」

凌澈挑眉問：「所以你又要給我獻什麼餿主意呢？」

「別說的那麼難聽，怎麼能叫餿主意呢？」聶真嘲諷一笑，說：「你不如讓他恨你，只有極致的恨意才能讓他挺過這一關，才能讓他有活著的決心。」

凌澈無語，過了許久，她才說：「所以你的餿主意是讓他有活著的決心，而他活著的決心就是要活著殺我。」

聶真笑著點了點頭。

凌澈腦海里腦補了一出相愛相殺的畫面。

女：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我沒有。

男：不聽我不聽，我不會再聽你的狡辯了，我不會再被你迷惑了。

女：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事情，真的不是這樣的。

男：夠了夠了，都這個時候了，不要再假裝這樣無辜了。

女：求求你，聽我解釋，最後一次好不好？求你了，我真的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壞。

男：我不聽，你去死吧。

凌澈嚇得打了一個寒顫。

她冷冷的哼了一聲，說:「我才沒那麼傻呢。」

聶真淡淡看著她，冷哼一聲，說：「你會這麼做的。」

第二日。

地牢里。

凌澈冷傲的看著生死不明的祁天佑。

過了許久，不知是死是活的祁天佑這才抬起頭。

祁天佑這才發現，原來凌澈手裡拿了一把劍。

凌澈二話不說就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葯。

祁天佑問：「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凌澈微微一笑說：「我還會害你嗎？」

於是祁天佑就不問了，他覺得今天的凌澈有一點奇怪。

凌澈冷笑，說：「是的，我會害你，剛才我給你吃的是毒藥。」

祁天佑苦笑一下，道：「這樣也好。」

凌澈乾咳一聲，艱難的說：「愚蠢的弟弟呀，憎恨吧，憎恨吧。」

祁天佑：？？

凌澈：「跟你這樣的廢物在一起，我真是受夠了，你什麼都做不到，不如跟著陰姬大人。」

祁天佑：……

凌澈一刀扎在祁天佑身上。

剛巧被路過的小廝看到。

小廝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前少宮主被人殺了！」

很好，很好，凌澈滿意的笑了笑。

下午。

陰姬來興師問罪。

「誰讓你殺祁天佑的？」

凌澈一副乖女兒狀，「母親大人，祁天佑那個廢物活著，也只會浪費大米而已。再加上母親大人你又不喜歡他，我就想著殺了他，至少能讓母親大人您高興高興。誰成想母親大人，您不但不高興，還責備女兒。」

陰姬大怒，一巴掌拍過去：「你不知道我想著把他做成藥人的嗎？現在倒好，他死了，你給我做葯人嗎？」

凌澈挨了打，低著頭縮在那裡，不敢說話。

陰姬又罵了幾句，最後罵罵咧咧的走了。

晚上。

凌澈偷偷跑出去。

她從高高的牆上翻下去，不慎腳一崴。

啊。

她掉下去的時候嚇得捂住了眼睛。

結果她並沒有掉到地上，有人接住了她。

她只覺得自己掉到一個又軟又硬的東西上面。

「好重，你長得肥了。胖死了，跟一隻小豬崽一樣。」聶真嫌棄的把她扔到地上。

發現聶真接住她的時候，凌澈心中有一股異樣的感覺。

但是當她聽到聶真說她長肥了。她頓時明白剛才那股一樣的感覺，可能只是錯覺。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聶真把她扔到了地上。

凌澈：「……」

「喂，你走不走，再不走說不定你的陰姬媽媽就追上來了。」聶真回頭看了她一眼。

凌澈心道：冷靜冷靜，正事要緊，現在顧不得打他，等做完正事再打死他。不打死他，我不叫凌澈。

亂葬崗。

烏鴉吃著腐肉。

月黑風高。

不祥的烏鴉叫聲瀰漫著。

一股腐爛的臭味。

凌澈一具一具翻著那些腐爛的屍體。

臭氣熏天。

「找到了。」

凌澈高興的把祁天佑翻過來。

心跳全無，脈搏也沒有，就連呼吸也都沒有了。

凌澈有點怕。

「找到了，那我們快走吧，慢一步，說不定你的陰姬媽媽就抓到我們了。」聶真一手拉著凌澈，另外扛起祁天佑就走。

疾走好幾步。

突然聶真停住了腳步。

月黑風高。

前面的道路上出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