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可解析的死亡
我同田芳剛走出苗家院門,卻發現一輛紅色捷達車停在門前。車裡有人探出頭擺手,月光下我認出她,她正是袁敏。
片刻,田芳向我解釋,說剛才就是袁敏駕車,把她送到這裡的。
一起乘車離去,二十分鐘我們便趕到譚三酒店門口。側頭向窗外看,果然有輛黑色桑塔納停在路邊。一下車我們靠近桑塔納,借酒店燈光打量車裡,我看到一名女子倚靠著駕駛坐,一動不動。
「她睡著了?」我邊看,自言自語。
「天剛黑,車就停在這裡,現在三個小時過去了,她還沒睡醒?她肯定死了。」田芳說。
我猛然回頭注視田芳,但不知從何說起。我琢磨「田芳張口閉口就是死,極度的漠視生命,一個正常女人不應該這樣。」
「師傅,您怎麼這樣瞅我,難道我說錯了?」田芳不解。
我一瞥車裡的女子問田芳:「報警了?」
「想過,可是……」
「怎麼了?」我問。
「萬一沒死,那不是戲弄人嘛。所以────」
「所以讓我驗證?」我接話。
「嗯,正是。」
「奇怪,車裡為什麼沒有劉小松?她跟劉小松是什麼關係?」我又說:「她可能死了,通知賈富貴。」
「嗯。」田芳點頭。
站在一旁的袁敏直搓手,眉毛與眼神相互配合,表情極為緊張:「劉小松的車停在這裡,車裡還有死人,莫不是劉小松殺人警告我?」
我說:「你多想了,劉小松跟你有仇嗎?」
「當然沒有,可是────」她擔憂。
「不要可是,你最近只要小心應該沒事。」我安慰她。
「我聽您的。」袁敏鎮定下來。
之後,警方來到。
由於桑塔納上鎖,警方不得不撬開車門,對女子進行檢查。最後得出結論,女子死於一氧化碳中毒。並且,在搜查女子周身時,找到一張身份證,證件表明,她不是本地人。
我,袁敏、田芳、賈富貴坐在酒店一間屋裡,談論起這件事。
「牡丹江人,難道劉小松去過牡丹江?」我雙手玩弄那張身份證。
「很有可能,但最重要的是,她死於一氧化碳中毒,可車內中毒的可能性很小。」賈富貴說。
「您是說,她是煤氣中毒?」我猜測。
「是的。」賈富貴一扭頭,問袁敏:「你是幾點鐘發現的這輛車?」
「是田芳發現的。」袁敏說。
「天剛黑,四點半左右。」田芳說。
「你是否看到第二個人下車?」賈富貴問。
「第二個人下車?沒有。再說,她就是駕駛員。」田芳強調。
「你認為駕駛員會煤氣中毒?她不是駕駛員。」賈富貴否定。
我說:「這輛車撞死過王穎,劉小松嫌疑很大。」
「難道,就沒有第二種可能?」賈富貴注視我。
我說:「當然有,但沒有充分的證據。」
「看來,兇手就是劉小松。可是他殺死該女子的企圖是什麼?」賈富貴思慮。
我端詳手裡的身份證:「調查該女子,或許會帶來驚喜。」
「真的?」
「嗯,說不定會找到另一個兇手。」我說。
賈富貴盯住我手裡的身份證,那眼神充滿無限的期望。我把身份證放到他眼前:「明天,我去市裡批藥材,或許你我能順道。」
「好。」
賈富貴與我心有靈犀,他明白我的話意。
……
……
黎明之後,賈富貴來接我。而診所里的雜事,就交由田芳處理。她最近長進不少,看些小病綽綽有餘。
車上,我們越聊越投機,時間被完全漠視。因此,兩個半小時的路程似乎只是一揮手之間。
「停,就是這兒。」我指向車窗外。
賈富貴也看去:「怎麼沒有牌子?」
我解釋:「他上個月賣假藥材被封了,前天剛交上罰款正在重新裝修。」
「他賣假藥……您還買?」賈富貴費解。
「不是他賣假藥,是他手下人搞鬼。」
「哦,是這樣。」賈富貴恍然大悟。
我一進藥店,掌柜的李保坤正在忙活。大手大腳的他抱著一大袋藥材,向後屋門走去。我繼續環視店鋪里,只見裝修工們攀梁爬高加緊施工,那「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
「保坤!」我大喊。
李保坤轉身看我:「呦,侯叔。」他放下袋子,把臟手往身上一蹭,跑到我跟前打量我倆:「侯叔,您有事嗎?」
我反問:「你說呢?」
「您買藥材怎麼還────」他瞅向一身警服的賈富貴。
我介紹:「他是我們鎮的賈所長,他有事要辦,所以順道送我。」
「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你呀,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我說。
「我說侯叔,您別揭我短行不?」
「店裡的夥計呢?」我問他,並左右看去。
「一幫混張的東西,讓我給開了。他們把真藥材掉包偷著賣,壞了我的名聲,我這十幾年的信譽差點被他們毀了。」李保坤又說:「中午別走,一起吃點兒。」
我擺手:「不了,我還有事。」
「有事?什麼事?」他很好奇。
「……」我猶豫。
賈富貴一本正經解釋:「我們鎮里發生了多起離奇事件,昨天,一名牡丹江人死在我們鎮,我們來是要調查她的背景。」
「原來如此。」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保坤,你知道西二條路小……」我忘記具體地址。
賈富貴掏出那張身份證遞給李保坤:「就是身份證上的地址。」
李保坤端詳身份證:「呀,是她!」
「你認識她?」我問。
他盯住身份證表情嚴峻,思慮片刻才抬起頭:「她是我的鄰居,我聽說她失蹤四天了。」
「她平時跟誰有來往?」我問。
李保坤搖頭:「不知道。」又忽然眼前一亮:「對了,一個月前她來過這裡。當時,她的手機響了,她接通了電話,她張口閉口喊對方的名字,叫……叫虎子。」
「哦!」我一驚。
「虎子?會是誰呢?」賈富貴一臉疑雲。
我忽然醒悟:「難倒——是新站村張老三的兒子?」
「會是他嗎?」賈富貴問。
「也許虎子出事之前見的網友就是她。」我說。
「你是說,就是她下藥迷倒了虎子?」賈富貴追問。
「這……有可能。」我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