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怪才(8)

第24章 怪才(8)

酒過三巡,人更興奮。馮偉豪乘著酒興,雙手捧起他面前那碗酒,站起身來,充血的雙眼近距離地看著坐在身旁的大妹,紅著臉,口吃著說:「今日能……能坐在一起,說明我們有……有緣,來,我敬你一碗。」

這時,除了張小英、大妹、肥仔福滴酒未沾,其他人都喝了個半醉。這肥仔福趁機站起來推波助瀾,大聲說道:「班長,好一個有緣呀!小英,看來你得改口叫……」

張小英眼快手急,未等肥仔福再往下說,用筷子夾了一塊山豬肉塞住他的嘴,偷笑著說,「阿福哥,吃肉吧。」

肥仔福的話,說得大妹心猿意馬。但臉上蕩漾出平時難得一見的幸福感。

大妹一大碗酒下肚,也有些把持不定,借著酒興,回敬了馮偉豪一碗,壯著膽說:「阿豪,你可要救救我,為我想個法子啊。」

剛才馮偉豪,喝了那麼多酒,打著酒嗝,正想說些什麼,只覺得腳步浮浮,身子一歪醉倒了……口中喃喃自語:「肥仔福,快……快把我扶到沙發躺一會……」

大妹和肥仔福把馮偉豪扶到沙發躺下后,大妹細心地服侍著,用一條熱毛巾敷在他的額頭,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這張稜角分、英俊帥氣的臉。

已酩酊大醉的馮偉豪,拉著大妹的手,口中喃喃地叫著「阿……蘭……阿……蘭妹」。

大妹心頭一顫:他怎麼知道我的乳名?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前世修來的緣?

她想到這裡,陶醉在無與倫比的快樂幸福之中。

張小英看在眼裡,內心禁不住生起莫名的醋意,對肥仔福說:「我們過去看看班長。」

「哦。」肥仔福很不情願地張小英行了過去。

……

這頓酒,一直飲到日落西山才散宴。

劉大花起身告辭,來到沙發前,伸手放在馮偉豪的額上,感覺已無大礙,看著張大旺夫婦說,「他只是喝多了,待他酒醉后,就會有救大妹的辦法了。」說完,對肥仔福說,「阿福,我們一起回去吧。」

「好。」肥仔福行到馮偉豪面前,「班長,我送我媽先回去了。」

張大旺全家送劉大花母子出到院外,道別後,張大雷望著劉大花遠去的背影,不解地問:「阿娘,剛才肥仔福他媽說的什麼意思呀?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呢?」

「傻子,你問我,我問誰呢?」王大英沒口氣地說。

張大雷見阿娘說了等於沒說一樣,佇在那裡嘀咕:「該不會是家姐嫁給三妹的班長吧?」

張小英連忙上前制止說:「二哥,你在亂說些什麼呀!家姐大班長五六歲,你動下腦想想好嗎?」

老五六歲又怎麼啦!你爹不也是老你娘五六歲嗎?依我看,他倆挺般配的。作為父母,我肯定舉雙手贊成阿豪做我女婿。」王大英也說起了醉話來。

張大旺看了一眼王大英,也在一旁附和說:「我也舉雙手贊成。」

大妹紅著臉,低著頭不說話,算是默許了。

張小英見狀,不知是妒忌,還是生母親亂點鴛鴦譜的氣,氣奮地跺了跺腳,「享!你們一個二個都在發酒瘋!」

……

馮偉豪醉醒過來,已是月上柳梢頭。他睜開眼睛一看,見大妹和張小英都在沙發旁睡著了,便輕輕地起來,慢慢地行著行著,不知不覺來到院子中間那株玉蘭樹下。玉蘭樹正在綻開,發出陣陣的清香。

馮偉豪感到有點唇乾舌燥,雙腿也有點疲累,便躺在那株玉蘭樹下,雙手枕在腦袋後邊,仰望著茫茫夜空。

夜空,墨藍、墨藍的,皓月高懸,風停了,蒼穹上沒有一絲浮走的雲塊。

「啊,多麼美好的月夜,多麼美好的天空!這潔凈如洗的夜空像什麼呢?」馮偉豪思維的觸角被打開,在思索著。忽然,靈犀所至,令他猛然醒悟:日間劉大花那句「這個二世祖自恃父親在鎮里當鎮長,橫行鄉里,作威作福,專門欺負未婚少女」在腦海里閃現。

「未婚少女?」馮偉豪自問,「怎樣才能使那個二世祖感到大妹是個已婚少婦?」

馮偉豪想到此,醉后反應遲鈍的思維雲翳被拂拭而去,顯露出的是一片空明、才思敏捷、靈感如湧泉,席間……,他高興得一拍大腿,朗聲說道:「有了!」

馮偉豪這一聲響亮的「有了」,猶如天鼓雷音,聲震四野,在寂靜的院子上空回蕩,把這一對睡熟中的姐妹花驚醒。

大妹在睡熟中猛地聽到馮偉豪一聲「有了」,大喜過望,睜眼一看,沙發上己空無一人,三妹還睡在沙發旁打著呼嚕。

她趕緊四處尋找,發現馮偉豪躺在院子中間那株玉蘭樹下。

在這月光皎潔,玉蘭飄香的美好之夜,大妹猶如天上的仙女下凡,款款飄落在馮偉豪的身邊。

「我剛才好似聽到你在說什麼『有了』,是不是想到辦法了?」大妹新奇地問。

「對!想到解救你的辦法了。」馮偉豪害羞地看著她,「我這一條計仔是醉醒過來為你想出來的。」他說到這裡,又看了看大妹,欲言又止。

「是什麼辦法呢?快說出來呀!」大妹心急地問。

馮偉豪不好意思地:「這……叫我怎麼對你說呢?還是明天我對你娘說吧。」

「既然你難以開口對我說,那……好吧,明天你對我娘親說。」大妹柔情地看著躺在樹下的馮偉豪,「你怎麼一個人躺這裡呢?外面風寒露冷,還是回屋裡吧。」大妹邊說邊彎下腰,把馮偉豪扶起來。

……

大妹扶馮偉豪回到屋裡,而此時睡在沙發旁被蚊子叮醒的三妹,順手拍了拍頭,「死蚊子,叮我,知死未。」

大妹見狀,大驚失色,慌忙鬆開了手,走過去問:「三妹,你……你醒啦。」

三妹揉了揉醒眼腥松的雙眼,打量著他們,「你們剛才怎麼啦?」

「沒……沒什麼呀。」大妹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地說。

好在馮偉豪夠醒目,答道:「剛才我醉醒過來,口乾舌燥,想吃番薯糖水。」

三妹一聽番薯糖水,想起那次郊遊被他整蠱,害得她出洋相,不由氣打一處來,一個鴿子翻身,走過去使動地擰著馮偉豪的耳朵,「我叫你吃番薯糖水!」算是報了上次被他整蠱之仇。

馮偉豪疼痛難忍,殺豬般的尖叫:「大妹救我!」

馮偉豪一聲尖叫,如同劃破晴天的霹靂,震動整個院子的夜空。

本來在家裡安睡的張大旺兩公婆被馮偉豪的尖叫聲驚醒,王大英急忙披衣走了出來,看著馮偉豪問:「發生了什麼事?」

「沒……沒有,是我剛才醉醒了,想吃番薯糖水,被三妹狠狠地擰著耳朵,一時忍不住痛喊了出來,真是不好意思。」馮偉豪解釋著說。

王大英聽了馮偉豪的解釋,向著張小英責備:「三妹,你為什麼要出死力擰你班長的耳朵?」

張小英氣憤地一跺腳:「他抵擰!」

「總有原因吧?」

在王大英的再三追問下,張小英只好把那次學校組織郊遊活動,被馮偉豪出計整蠱的事講了出來。

王大英聽了后,弓腰捧腹「哈哈」大笑,笑到連淚水都溢了出來。

王大英伸手擦著掛在眼角的淚水,伸起腰正待前行,誰知月色朦朧之中,不小心前腳踢到了沙髮腳,整個人往前一傾,眼看將要跌倒之際,馮偉豪急忙把她扶住。

這時,大妹走近馮偉豪身邊,提醒他說:「你不是想到了一個解救我的辦法要對我娘說嗎?」

「是的。」馮偉豪把王大英叫到院子外,如此這般地把他的計策說給她聽。

王大英聽完后,又一次笑得眼淚流了出來,伸手擰著馮偉豪的耳朵,「睇你生得青靚白凈,好皮好貌卻內里生沙虱(滿肚壞計仔),虧你想得出來!」

馮偉豪向王大英扮了個鬼臉,調皮地說:「我也是從你們身上受到啟發的呀!」

王大英嗔罵道:「老娘看你是十月芥菜——起花心了!」

「靚嫂,時間無多,您和大妹快去準備吧。」馮偉豪催著她說。

「好、好、好,就按你說的辦。」王大英說完后,到院子把大妹叫到她的睡房,向她轉告了馮偉豪的原話。

大妹一聽,害羞得臉頰飛紅。

次日,備齊所需品種后,王大英又對大妹具體指導了一遍。

大妹即刻開始按馮偉豪所說的要求來做。

馮偉豪之所以具有過人的才智井非純屬天生,實在是憑著見多識廣,所以博古通今,滿腹鬼怪異才。

到了第10天,曾世仁果然帶著媒婆和聘禮上門求婚來了。

他發覺大妹前胸漲鼓鼓的,衣衫似有奶漬,十足像個哺乳期的少婦樣。

「他媽的!」二世祖曾世仁當堂破口大罵。

媒婆也在一旁推波助瀾說:「世祖,我還以為你娶個黃花閨女,卻原來是個『二手貨』的爛婆娘。」

二世祖即刻叫媒婆住口,咆哮著說;「怎麼可能娶個爛婆娘!走,貼埋大床我都不會娶她!還不拿回禮金走人!」

這件事第二天便傳開了。人們覺得很奇怪,大妹為人莊重,而且天天見著她,幾時發現她身懷六甲竟生了孩子呢?

人們不曉得馮偉豪曾經從一位名醫那裡得到一條催奶的民間秘方,就是利用這條秘方,幫助張家退卻親。

事後,興城文壇有一奇才《興新文藝》總編輯王士元獲悉后,感慨地說:「此子真乃怪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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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綠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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