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拔得頭籌后

第063章 拔得頭籌后

金佑文還會投其所好,地瓜便宜容易種,若釀酒的法子推廣出去,不說業績,鄭縣令的威望至少能上升一個台階。

十旬在心底嘆了口氣,是她輕敵了,能被柳之楓視為左膀右臂的人,怎麼可能是無能之輩。

果然,鄭縣令立馬被哄得眉開眼笑,若不是還剩十旬的參賽酒未品,他早就宣布第一名了。

終於來到十旬跟前,鄭縣令笑了笑,虎目掃過眼前尋常的酒罈,隨口問,「小丫頭,竟是你啊,你這又是什麼酒?」

罕有女子參加萬酒會,更不要說十旬這樣的黃毛丫頭了,鄭縣令不由露出好奇的神色。

十旬福了福,頗有禮數地回道,「回大人的話,民女所釀的是參蜜酒。」

「哦?參蜜也能釀酒?」

「正是,不過參蜜酒製作成本高,工序也複雜,光是找到適宜的參蜜民女就花費不少心思,前頭不知失敗了多少次,好不容易做成了也就這一小壇。」十旬依舊謙遜地回答。

既然金佑文走平民聲望陽關道,她便走有市無價獨木橋,幸好她所面對的是青年時期的金佑文,這時候他還沒跟著柳之楓,還不知越是身份顯赫的人,越喜歡一些獨一無二,最好是有市無價的東西。

而且,鄭縣令愛民如子不假,可極少人知道,他還是個寵妻的,成親二十年從未納妾,膝下兩子一女均出於正房。

十旬嘴角微揚,卻在瞥見金佑文眼底的興味時猛地僵住,他那表情十旬很熟悉,分明是看好戲的。

她壓下心底的疑惑,繼續道,「而且,這參蜜酒最適合疲倦心悸的婦人飲用,還有美容潤膚的功效。」

果然,她話才說完,鄭縣令的臉上就多了幾分隱秘的喜色,卻只是沉聲問,「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那照你這麼說,這參蜜酒不就千金難尋了?「

十旬不卑不亢地答道,「便是民女也無法保證再釀一壇一模一樣的酒來。」

感受到身邊各式各樣的眼神,十旬依舊淺笑自若,金佑文看在惠姨的份上確實幫了他不少,而且他還是酒坊的大主顧,按理說不好得罪。可是,旁的事也就罷了,萬酒會她志在必得,分毫不讓。

「呵,那本官倒真得好好嘗嘗了。」

十旬故意將酒提子抬得高高的,色澤清亮的參蜜酒緩緩流入酒杯,隱約透著蜂蜜的甜香,鄭縣令也不急著品酒,慢悠悠地晃著酒杯,這麼一瞧,酒色確實比方才所有酒都好,他眯眼呷了一口,再睜眼時眼底滿是讚許,「不錯,蜜香純正酒香濃郁,入口微甜綿和醇厚,這酒可以。」

十旬忍不住瞄了眼金佑文,他臉色非但沒有半分緊張,似乎還有些愉悅。

她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徹底冷靜了下來。

「這參蜜采自水寧村的深山,那裡氣候適宜人蔘種植,民女想著,如今威縣洪災泛濫,百姓無收入來源,若是有組織地讓那些災民進山挖參……」她笑了笑,「自古人蔘都是至寶,到時候肯定不止參蜜酒了,大人您說是吧?」

鄭縣令抬眸審視著十旬,眼底有些不可置信。

但很快又看向她旁邊的金佑文,似乎在兩人之間做一個抉擇。

十旬明白,鄭縣令看重的並不是只是威縣一場賽事,而是出了威縣后,他們誰更有可能走得更遠,她一個年輕女子,名下酒樓也就在威縣有點名氣,遠遠不如掌管多家花間酒樓的金佑文。

「本官宣布威縣萬酒會的頭籌是金佑——」

「等一下鄭大人,」十旬突兀打斷了鄭縣令,「民女方才突然想起地瓜也是屬於糧食,很多窮苦人家都以地瓜充饑,所以民女覺得,地瓜酒沒有參賽資格。」

說完這話,全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十旬接受著各式各樣打量的目光,面上雖然笑著,心底卻嘆了口氣,這下好了,把金佑文徹底得罪了。

不過她不後悔就是了。

「溫姑娘說的是,在下甘願退出。」

他說的是甘願退出,而不是甘願認輸。

一下子,大夥看金佑文的眼神都變了,難道這是氣急敗壞了?

然而,金佑文卻沒給大伙兒解惑的意思,說完這句話,跟鄭縣令行了個禮,就乾脆利落的走了,連那壇地瓜酒都沒拿。

鄭縣令雖惱火,卻也無可奈何,最後把第一名判給了十旬,連帶著還有二百兩的獎金。

十旬端著一盤銀元寶,茫茫然中,想到金佑文那個特別寬闊的背影……她給自己倒了杯地瓜酒,酒其實不錯,在這麼多參賽酒里至少能排前三,她心頭沉甸甸的,卻不得強打起精神應付後頭的事。

按照往常慣例,參賽者能隨意品嘗他人的酒,順帶切磋一下技藝,不過這回,鄭縣令走離開時直接順走了十旬的參蜜酒,導致那些對參蜜酒好奇的參賽者全都圍著十旬,旁敲側擊地詢問方子。

「我也是運氣好,之前二三十次都失敗了,這酒拿來參賽也就罷了,若拿來賣,恐怕整個威縣能買得起也不超過十個。」十旬笑意溫和,說的話又叫人挑不出錯處,那些參賽者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作罷。

厚重的烏雲遮住了罕見的日光,十旬剛從府衙出來不久,雨就開始下了,起先只是細雨,再到豆粒大的雨點,漸漸有了暴雨之勢。街上已經沒什麼人,店鋪的屋檐下卻躲了不少面黃肌瘦的災民,一個個盯著十旬,眼底帶著凶光。

十旬正要加快腳步,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是朝著她來的,回頭一瞧原來是一列十多人的官兵,十旬心中納悶,還沒來得開口就被團團圍住。

她緊了緊手中的傘,含笑問,「幾位官爺不知民女犯了什麼事……」

「什麼事?捅破天的大事!還不把人帶走!」為首的士兵凶神惡煞地說。

十旬根本來不及躲閃,就被兩個衙役鉗住了雙手,手裡的傘掉到了地上,傾盆的大雨倒在上頭,嘩啦啦地響著,直到最後聽不見了。

她被帶到縣衙的後院,然後押到廂房,瞧屋裡的擺件裝飾,應該是縣令夫人的房間,十旬正要細看,突然肩膀一沉,直接被為首的衙役按著跪了下來,入目的是一雙黑色軟靴。

「鄭大人,不知民女犯了什麼事?」十旬咬牙問,面對如此屈辱,再理智的她也難掩氣憤。

「什麼事?本官倒想問問你哪來的熊心豹子膽,竟敢毒害本官夫人!」

十旬用力甩開按在她肩膀上的手,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後背猛地一痛,直接被一腳踹倒在地,廂房溫暖明亮,她的臉卻貼著冰冷的地磚,方才來不及躲,嘴巴磕到地磚,嘴裡瞬間瀰漫一股血腥味。

原本如繃緊了弓的十旬,卻突然鬆弛了下來,她冷笑了聲,「我從未見過縣令夫人,何來毒害一說?」

「你還敢狡辯,本官的夫人就是喝了你的參蜜酒,如今上吐下瀉,連大夫都說是中毒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歹毒的心腸,來人啊——」

「大人您也喝過參蜜酒,為何安然無恙?」十旬顧不得禮節,掙扎著要站起來,感覺到身後衙役動了下來,連忙一個翻滾躲開了,趁機站起來后,先冷冷掃了眼衙役,而後看著鄭縣令問,「不知夫人除了喝參蜜酒,還用過什麼?」

「大夫說本官因為喝得少,不然……」

「大人,若真是民女的投毒,怎麼可能做得這麼明顯?再說不論什麼事都得有理由吧,民女毒害夫人的理由是什麼?」十旬抬手拭了下嘴角,掌心一道血跡,她像是沒瞧見似的,往濕透的衣裳上擦,「還請大人帶民女去瞧瞧夫人。」

「你算什麼東西,堂堂縣令夫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鄭縣令還沒發話,那衙役就搶先道。

鄭縣令也眉頭緊鎖,顯然是不信她的,「大夫已經在診治……」

「大人,倘若真的是參蜜酒的原因,我這個釀酒的是最知道該怎麼治的。」十旬直視鄭縣令,每一字都咬地極重,「還有,告訴我夫人晚上用過什麼。」

那雙烏亮的眸子里彷彿帶了股狠意,讓這個自認為閱人無數的鄭縣令也有一瞬的驚心,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順著她的意發話,再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好在用飯的堂廳就在隔壁,而且因為縣令夫人突發的狀況,飯菜還來不及撤,桌上五菜一湯,還有一壇開封的酒,酒罈邊上是一隻空杯,十旬粗粗掃了眼就不再看了,反倒盯著酒罈前頭盤煮的通紅的河蟹。

「瞧出什麼了?」鄭縣令見她看了半天也不說話,不耐煩道,「本官警告你,耍花招前先掂量掂量……」

其實鄭縣令斷案無數,今日之事的蹊蹺不可能看不出,但事關他最在意的人,反倒自亂陣腳失了判斷力。

十旬沒有回答他,直接走出廂房,鄭縣令愣了下立馬就跟上,可一出門,只見外頭黑兮兮一片,哪還有十旬的影子。

「來人,快來人,給我掘地三尺地找!」他怒氣沖沖地下令,一副恨不得將十旬碎屍萬段的架勢。

「鄭大人,我哪兒沒去,就在這。」十旬的聲音適時響起,鄭縣令看了一圈,才發現花房裡頭蹲了個人。

這花房是給縣令夫人所建,裡頭種了不少奇花異草,尋常縣令夫人沒事都會倒裡頭轉轉,再剪幾枝賞心悅目的花回去裝點屋子,方才十旬在廂房就瞧見窗檯邊上的花瓶插著幾株月季。

鄭縣令正欲親自逮回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大夫正好從屋裡出來,他只好朝衙役揮了揮手,「盯著。」然後看向老大夫,「大夫,本官的夫人……」

「回大人的話,夫人已經醒了,可小人醫術淺薄,夫人喝了葯卻不能止吐……」

原本一臉希冀的鄭縣令勃然大怒,「你威縣最好的縣令,本官不管你用什麼法子,都得醫好夫人,否則別怪本官——」

【作者題外話】:今天加更一章~

請小姐妹多支持,投投銀票,評評論,多鼓勵我才能努力碼字呀~~。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酒香娘子:農女養夫日常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酒香娘子:農女養夫日常
上一章下一章

第063章 拔得頭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