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悲劇的男一號

第二十五章 悲劇的男一號

如果,有一個超級大帥哥跑到你跟前來很認真的問你你是如何復活的,你會怎麼做?你會脫下鞋來抽他嗎?

再如果,這個超級大帥哥是個舉手投足間就可以將若干個看起來超級猛的鳥人轟殺至渣的超級BOSS呢,你又會怎麼做?你還會脫下鞋來抽他嗎?

再再如果,上面的兩個如果其實是發生在你的夢裏的事情,你又會怎麼做呢?

反正我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於是我睜大眼睛,用一種同樣認真的語氣回問道:「你說啥?」

阿姆斯特朗面帶微笑的看着我,淡紫色的瞳孔中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他就那麼看着我,眼睛一眨都不眨,似乎要將我看透一般。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心裏莫名其妙的就升起了一股懼意,卻又隨即想到:靠!我怕毛啊!這可是在我自己的夢裏誒。難不成他還能把我怎麼着不成!?再說了,通過救李若佳那次的事兒,我發現咱也是個有超能力的……

大腦突地一陣眩暈,我突然間想起了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自從出現人格分裂以來,我唯一掌控過自己身體的時間,就只有營救李若佳那次。雖然事後吳吟絞盡腦汁編造出了一個「神秘人」來解釋一切疑點,也確實讓李文彬、吳申和那個懦弱自私的「我」都信以為真,但我自個兒心裏可是跟明鏡兒似地——那個所謂的「神秘人」,完完全全就是我自己啊!

雖然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有了超能力,但最關鍵的是:那一次,可是實實在在的現實啊!

……難道,現在的這些情景,不是夢境?!!!我的心瞬間如墜冰窖。

對面的阿姆斯特朗突然長身而起,身後的沙發隨即消失不見。他微微側身,將左手背到身後,然後,他右手虛張,遙遙的指向我,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說道:「既然,你不肯坦白,那麼,我就直接看吧。」

我還沒搞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猛地傳來,身體猛地一震,再睜眼時我就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被吸到了阿姆斯特朗的身前。阿姆斯特朗凌空懸浮着,右手成爪狀按在我的頭頂。彷彿大冬天在雪地里光着身子被一桶冷水從頭頂澆下一般,一股冰冷的似乎要將靈魂直接凍僵的寒意自頭頂處猛地傳到大腦深處。深紫色的光芒在我已經模糊的視線里亮起,然後,我所有的感受——包括寒冷包括恐懼包括視線包括其它知道不知道的各種感受——就像是被定格一般突然停住。

我的視力突然恢復,我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依然被半空中的阿姆斯特朗按住頭頂,深紫色的光輝自他的手心釋放出來,宛若溪水一般將我的整個腦袋圍繞住。大腦一陣陣的眩暈,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高速轉動一般。我心下惶恐,卻發現自己甚至不能有效的思考,一旦思緒集中在某一個念頭上,便會被瞬間打斷,跳往不知何處去。我竭力的仰起頭,將眼睛使勁兒的往上翻,終於在一陣又一陣的苦澀和眩暈中看見了阿姆斯特朗的臉。

阿姆斯特朗英俊無比的面孔此刻依然帶着那種欠扁的微笑,他那原本垂至腰間的長發此刻肆意的飄飛在他的身後,以一種奇怪的韻律起伏着。一片恍惚中,我彷彿看見他那雙已經變成深紫色的瞳孔中,極快速的閃現著一個又一個的畫面。而那些畫面,竟全是我最近一段時間來的所有經歷,其中甚至包括了我在夢境中夢到的那些場景——只是那場景,全都是以前後顛倒的順序閃現著的,彷彿電視鏡頭的倒放一樣。

阿姆斯特朗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尤其是當他的瞳孔中閃現出我夢境中的那些場景時,他的眉頭更是微微的皺了起來。我有些奇怪,難道他在查探我的記憶?只是這個念頭才剛興起就又莫名其妙的被打斷了……

良久良久,當瞳孔中開始閃現出我補習這一年來千篇一律的睡覺起床、看小說、上網、和吳吟聊天打屁等等畫面時,阿姆斯特朗終於緩緩的閉上了他的眼睛。深紫色的光輝漸漸變的淡薄。我聽見阿姆斯特朗用一種很疑惑的語氣在喃喃自語:「為什麼,你能看到我們的蹤跡?而且看起來,不光是我,就連阿卡繆斯,當時也根本沒有察覺到你的存在……難道,這就是靈魂寶石的真正功效?但是,為什麼,你連崑崙里的情況也都能觀察到?……」

阿姆斯特朗募地一震,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般,他睜開雙眼,用一種充滿了怒意和驚疑的眼神瞪向我:「不對!為什麼沒有關於你死而復生的記憶?就連我們第一次見面的記憶也沒有一絲一毫!你用假記憶唬我!?」

我一陣無力,用一種自己想想都噁心的哀怨眼神看向他,試圖讓他明白我的意思——大哥,你正常點好不?我要真有本事死而復生,還用得着被你像提小雞一樣提在這裏聽你自說自話胡言亂語?

可惜阿姆斯特朗並不理會我的哀怨,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雙眼中放射出一道恍若實質的深紫色光輝,瞬間將我的全身掃過一遍。

「沒有?!靈魂寶石呢!?你到底把我的靈魂寶石藏到哪裏去了!?」

阿姆斯特朗用一種近乎瘋狂的語氣朝着我吼道,原本英俊無比的面孔此刻竟顯得有些猙獰。他的右手中再度爆射出一道深紫色的光輝,一股比之前那股寒冷更深邃的感覺傳遍全身,然後瞬間消失。就在我以為先前的感覺只是自己的幻覺的時候,一陣難以形容的劇痛自腳底處突然騰起!

「啊!!!!!!!!!!!!!」

我抑制不住的慘嚎出聲。臉上濕濕的,我知道那是我的眼淚鼻涕通通的流了出來,但我已經顧不到這些了。痛楚一波接一波的傳遞到我的腦海里,就像有個人拿着一把大鐵鎚,正在一下接着一下的將我的骨頭一寸一寸的砸爛然後碾成粉靡一般。眼前的世界突然被一種異樣的紅色所籠罩,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因為我的雙眼充斥了太多的血液而造成的,我只知道,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活生生的疼死的……

在因劇痛而引起的眩暈和恍惚中,我竟然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原來,我終究不是男一號啊……

阿姆斯特朗彷彿厭煩了我絲毫不見停歇的慘嚎,他的左手迅捷的在空中打了個響指。

「禁聲!」

我的慘嚎聲立刻戛然而止,雖然我仍然在不遺餘力不能自制的嚎叫着,但卻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聲音。當劇痛蔓延過心臟的位置時,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猛地迸發出來。

阿姆斯特朗一震,用一種幾乎是難以自抑的興奮語氣低喝道:「原來在這裏!!!」

他的背後忽地爆射出一團耀眼的光芒,漫天飛舞的西裝碎片中,一對光翼迅速的伸展開來,幾道閃耀着深紫色光芒的粗大骨架竭力向後拉起,將整個乳白色的空間遮去大半。無數道如同蟬翼般輕薄透亮、又如同水波般流轉不息的深紫色光羽隨着粗大的骨架輕輕波動,將整個光翼映襯的彷如夢幻般美麗。原本低垂飄舞的紫色長發也彷彿充了電一般迸發出了深紫色的光輝,然後猛地四散飛舞起來。

我的身體瞬間橫懸於空,心臟跳動的越發激烈,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其中飛快的轉動着、衝撞著。我眼中的世界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我竭盡全力的想讓自己暈過去,卻發現痛楚感竟奇迹般的漸漸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間歇的沉悶感。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心臟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用力的撞擊着我的胸腔,那撞擊聲隨着阿姆斯特朗不知何時放到我胸口的右手的抖動而跳動着,沉悶感漸漸地變成了另外一種痛楚,每一次的撞擊,都會讓我的身體不自覺的痙攣一下。那撞擊的頻率越來越快,力道也越來越重。在一陣近乎連成一條線一樣撕心裂肺的陣痛中,我猛地睜開眼睛。然後,我就驚恐的看到,身側的阿姆斯特朗那張被深紫色光芒映照的分外可怖的臉上,突然在眉心處浮現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純白色玫瑰印記,那個印記在一瞬間就攀爬蔓延開來,將阿姆斯特朗裸露在外的身體覆蓋起來,爆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

「不肯出來么?那就給我——破!」

阿姆斯特朗左手迅疾無比的按到右手之上,背後龐大的光翼猛地一張,流轉其上的深紫色光輝如同收到指令一般傾瀉而下,與那些恍若孔雀開屏一般直直刺向四周的長發上的深紫色光輝一起,瞬間傳遞到阿姆斯特朗按住我胸口的雙手上。

一道淡淡的黑色光輝陡然自阿姆斯特朗的雙手處暴射而出,整個空間立刻發出了不堪負荷的滋滋聲,一條條明細的裂縫出現在空氣中,將原本乳白色的空間切割的凌亂不堪。

本就密集的快要連成一條直線的撞擊聲,在黑色光輝爆發的瞬間突地一頓,然後,胸腔處彷彿被一列高速行駛的列車撞到一般猛地一震……

整個意識先是空白了一下,然後,一陣奇怪的耳鳴聲突然在我的腦海里響起,那鳴音越來越大,漸漸地佔據了我的整個意識。與此同時,一種彷彿**時**的感覺傳來,在那種酣暢淋漓的快感里,在漸漸渙散的視線里,我依稀看見,一顆流光四溢的梭狀晶體,緩緩的,從我胸膛上裂開的缺口裏,升起。晶體的下端尖嘴處,噴射出千萬條散發着七彩毫光的纖細絲線,輕盈的連接在我的胸腔深處。隨着晶體的緩緩升高,那些絲線悄無聲息的根根斷裂。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為什麼,會在,我的身體里呢?

「啪——」

腦海深處輕輕的響了一下,彷彿有什麼封藏已久的東西被瞬間打破,一股難以抵禦的磅礴巨力憑空湧出,我的眼前猛地一黑……

視線消失前的最後一個鏡頭,是阿姆斯特朗那張被驚喜和興奮充斥的有些扭曲變形的面孔,和他緩緩伸向晶體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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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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