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第二十四章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一個人到底要經歷多少大起大落才會變得波瀾不驚呢?

我猛地醒過來的時候,心裏竟然閃過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生活就像是被QJ,既然無力反抗,那就只能苦中作樂好好享受了。我自嘲的笑了笑,睜開了眼睛。反正對我而言,當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成為習慣之後,也就變得不那麼嚴重了。

臉上有一絲乾涸的感覺,那是入睡前眼淚在臉上肆虐留下的痕迹。心情是一種很飽滿的沉靜,卻又隱隱作痛,我知道那是白天的事情殘留下的影響。但我並不打算繼續沉醉其中——對於一個連自己的身體都不能掌控的人來說,考慮前途和未來,是不是很沒有意義?

讓那個自私又懦弱的「我」去煩惱這一切吧,就當是他掌控這具身體所付出的代價好了……我自嘲的開解著自己。

我的注意力很快被另外一件事情拉了過去——咦,我怎麼會在自己的房間里呢?

按照以往的夢境來看,我清醒過來的時候,要麼是飄在天空中,要麼是站在奇怪的地方,卻沒有一次,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的。

我掀開被子,空蕩蕩的黑暗中,夏夜裏的天光從窗外透射進來,將那些熟悉的擺設朦朦的照亮。我游目四顧,書桌、枱燈、衣櫃,還有牆上的海報……沒錯啊,這裏確實是我的房間啊。

但為什麼,我還在這裏呢?

照着以往的經驗來看,都這麼一會兒了,早該出現個光洞啊漩渦啊啥的把我吸進不知道哪兒去了吧。怎麼這次這麼久了還是沒有動靜呢?

我有些奇怪,心裏卻有種不妙的感覺緩緩升起。

不對,我一定遺漏了些什麼關鍵性的東西……

我睜大眼睛,緩緩的朝着房間里屈指可數的幾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傢具看去,那些傢具便在夏夜的天光中逐漸變得清晰。衣櫃閉着,沒有絲毫異樣,我本想打開衣櫃看看,但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恐怖片十大逃生法則里早就明令禁止自作主張的打開任何有門的地方了。還是留着到最後再檢查吧——我悻悻的在心裏給自己的膽怯開脫——誰知道這次的夢境中會出現什麼東西呢,別又像那次一樣差點被雲霧擠死就好了。

繼續看過去,書桌上凌亂的擺着一堆高考信息報,上面被簽字筆胡亂的標註著,跟入睡前的樣子沒有任何區別。牆上的海報也都平靜如昔,沒有出現畫上的人物突然咧嘴大笑或是爬出來的情況。枱燈也一聲不響的蹲在床頭柜上,沒有絲毫要爆炸的跡象……

等等……枱燈……一聲不響?

我猛地將視線落回到枱燈上,具體的說是落到枱燈附帶的那個小鬧鐘上。那裏面,數字顯示器上靜靜的橫著一排數字:

2007.7.3—星期2—23:20

視線繼續下滑,數字顯示器下面的錶盤上,時針和分針,靜靜的落在十一點二十分的位置上,而秒針,則怪異的停在了……兩個格子中間……彷彿,被什麼凍結了一般……

沒電了?我試着找尋理由,但隨即否決這個可能,電池是昨天才換的,還是南孚的呢。

我的冷汗突地冒了出來,因為我終於注意到了另外一個最最明顯也最最詭異的事情——四周,太安靜了……

那是一種怪異的安靜。沒有夏日夜裏應有的蟲鳴聲,沒有爺爺聲震四野的熟悉的鼾聲,沒有鐘錶行走的嘀嘀嗒嗒聲,甚至……連我自己的呼吸聲也聽不到。

心臟跳得很快,應該在咚咚作響,但我卻聽不到絲毫的聲音。彷彿,我的整個五感,都在瞬間,丟失了……

好熟悉的感覺……我的腦子裏突然閃現出這麼一個念頭。似乎,曾經在哪裏,見到過這種場面呢……

「好久不見,小友,你還好嗎?」一個依稀有些熟悉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後響起。

我猛地回過頭去。

一個修長的人影站在我身後不到一米的地方,靜靜的看着我。

雖然一直堅信一切皆有可能,雖然早就經歷了更多更誇張的夢境,但說實話,我對這種深更半夜突然有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事情是毫無經驗的,所以驚嚇過度以至於跌倒在床上渾身發抖倒也在情理之中。那個「鬼」字在胸膛里轟然翻騰然後直上喉嚨在口腔里輾轉反側,卻就是怎麼也發不出去。

「不好意思,為了預防你出現現在這種情況,我已經事先限制了你的話語權。當然,現在,你已經可以說話了。」對面的傢伙語氣淡定的說道,彷彿對我的反應早已料到一般。垂至腰間的紫色長發隨意的散在他那襲銀灰色的長袍上,以一種奇怪的規律微微的擺動着,俊美的彷彿電腦合成一般的面孔上卻蕩漾著戲謔的微笑……

他是……阿姆斯特朗?!

對面的傢伙並不理會我瞬間張大的嘴巴,他自顧的伸出雙手,彷彿一個驕傲的國王在向他的臣民做宣講一般將雙手自身體兩側緩緩托起。他看着我,臉上泛起一絲詭秘的微笑,一字一句的說道:「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話音落地,四周原本無比熟悉的場景瞬間變換。一道淡紫色的光芒自他的雙手中散發出來,迅速轉換為柔和的光映亮整個狹小的房間。那些被亮光照耀到的地方,如同百葉窗一般產生裂縫,然後翻轉彌合,連接成一片乳白色的世界。那白色彷彿沒有邊際一般向四周蔓延開去,看得久了,竟連方向也分不清了。

我伸出手,有些獃滯的摸了摸身下原本是床,現在卻是一片乳白的地方,思緒仍然有些轉不過來彎兒——怎麼突然間,我的房間就變成這樣了呢?

「不用擔心你的家人,這裏,是由我完全掌控的獨立空間。」對面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獨立空間?好耳熟的詞哦。和戰鬥空間有關係么?

我抬起頭,對面那個不知道是不是阿姆斯特朗的傢伙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一張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黑色沙發上,原本銀灰色的長袍也變成了一套純黑色的西裝。他翹著二郎腿,斜靠在沙發靠背上,輕輕的轉動着一隻看起來很眼熟的白色玫瑰,紫色的長發順從的自身後流淌在黑色的沙發上,讓原本稍顯突兀的黑白對比看起來竟多了一絲奇怪的和諧感。

這一刻,我終於可以肯定,對面的人,正是那個出現在最近一次夢境中的阿姆斯特朗。只是……他是在和我說話么?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確定這個所謂的獨立空間中除了我和他之外再沒有任何的人。

但是……按照我之前數次的體驗來看,在我的夢境中,應該沒有任何人能看見我啊。前幾次的夢境不都是如此么?那些飛來飛去的崑崙眾人,那個神秘莫測的大祭司,還有那個長著一雙好看的丹鳳眼脾氣卻變化莫測的大祭司的兒子,和那些被變身後的阿姆斯特朗一招秒殺的聖殿守備團的悲劇鳥人,他們可都沒發現我啊——對了,上次的夢境中,他阿姆斯特朗也沒發現我啊!為什麼這次,他突然能看見我了呢?

難道……是這次的夢境有變化了?

難道……我這個金牌觀眾,終於要轉型成男一號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我爬起來,下意識的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然後,我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自己,小心翼翼的,向著對面的傢伙問道:「你……在跟我說話?」

阿姆斯特朗停止轉動手中的玫瑰,轉過頭一臉戲謔的看着我:「原來,你比我這幾天所觀察到的,要幽默許多呢。」

幽默個屁!我只是想到什麼問什麼而已,在你那兒就成幽默了,你的價值觀還真不是一般的悲劇。我暗暗的腹誹到。等等——他剛剛說什麼?他這幾天觀察到的?他在觀察我?什麼時候?怎麼觀察?

哈,這可真有趣了,一個我夢境中的人PIA~PIA~的跑到我跟前跟我說他觀察我好久了,還帶着一副欠扁的笑容在那裏誇我很幽默!到底是這個世界太瘋狂,還是我***太天才?

還有,我突然想起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為什麼你的普通話說的這麼標準?你好像不是中國人誒。」我問到。

阿姆斯特朗臉上的笑容一滯,彷彿被我的問題噎住了。我自己也是一陣汗顏,因為我突然想到,在以前的夢境中,所有出現的人物,說的都是標準的普通話呢。呃,不對,除了那些崑崙仙境的傢伙,其他人好像說的都不是普通話誒……

我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前幾次的情況,終於記起諸如大祭司和他的那個奇怪兒子、諾里斯和聖殿守備團的眾鳥人以及現在正坐在我對面的這個傢伙在內,說的都不是普通話——因為我記起他們說話的時候,聲音和嘴唇的張合是不同步的。只是在他們話音出口的同時,傳遞到我耳內的,就自動變換成了標準的普通話,就像是同聲傳譯一樣。不過這也很好解釋的啦——我自己的夢境裏,要是冒出來一堆滿嘴鳥語的傢伙,反倒奇怪了呢。

對面的阿姆斯特朗卻並不理會我的表情變換,他的臉上重新掛起那種欠扁的微笑,用一種很戲謅的語氣開口說道:「你果然是個不斷給人製造意外驚喜的傢伙呢。」說完,不待我提出意見就接着說道,「我會說這個星球上所有人種的語言,你們的普通話自然也包括在內。不瞞你說,我還有你們的普通話一級甲等證書哦。」

吹吧你就!我暗暗的鄙視了阿姆斯特朗一下。誰不知道啊,現在這世道,只要你有錢,辦個等級證書不比過個馬路難多少。不過話說回來,我跟他在這兒扯了這麼半天,咋還不見其他事兒發生呢?難道,這次的夢境就只是我跟這傢伙的一次卧談會?

「那個,勞駕問一句,您找我,到底有啥事兒啊?」看着這傢伙始終一臉詭笑的看着我,完全不着急的樣子,我實在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

阿姆斯特朗微微一笑,變魔術一般將手中的白玫瑰收起,然後姿態優雅的伸出兩個手指頭,比出一個V的手勢。

「有兩個問題,我希望你能為我做出解答。」

看着我滿頭霧水的樣子,阿姆斯特朗緩緩收起一根手指,淡紫色的瞳孔中泛出一絲奇怪的情緒,他看着我,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問道:「我的小友啊,請告訴我,你到底,是如何,復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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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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