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龍鳳呈祥4

番外:龍鳳呈祥4

月夜沖回了月宮,過了許久內心還沒能平靜下來。他是天神,心理素質要比凡人好多了,他也不是薄臉皮,沒那麼容易害臊,面對呂涯的暗示他更不可能不情不願。

可這一切都太快了,甚至失控了,他不能這麼渾渾噩噩,他必須要深思熟慮的給呂涯給自己一個明確的交代。

靈倩看到有些失魂落魄的月夜,意外道:「月神大人這麼快就回來了?帝尊無礙?」

月夜一時還收不回表情,低下頭時抿緊的唇像是在嘟嘴,莫名的看着有點萌,話也說的嘟嘟囔囔:「他好得很!」

靈倩:「……」

「他還叫我以後再也不許去找他!」月夜說着煩躁的站了起來,自己去內室了,還把門「砰」的一聲關上。

靈倩看他好像氣的不輕,向來沒什麼情緒的人都掛臉了,那句到了嘴邊的「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硬是沒敢說,生怕他把自己也攆走。這位要真生氣,不是要命嗎?

話送到了呂涯那裏,呂涯氣的想笑,慣的,老子剛給你示愛又示弱,你竟然想着拿捏老子?我能讓你這個小屁孩得逞!

隨他,不睬,不哄。

如此,這一冷,一年就過去了。

那晚的事並不是那幾位天兵傳出去的,但各種編排的話還是出來了。呂涯向來無所謂,他要真想給自己扳回地位也是分分鐘的事,月夜也對一切流言也置若罔聞,不管是不是空穴來風。

如今的月神也怪,他竟然一直住在月宮,再不去三十六重天了。而且大家都看出來他的性子回到了八千年以前,可是與從前又有許多不一樣,至少他不會這麼勤奮,還事必躬親。

可眼前的月神貨真價實,功德榜也依舊排在前列,自身實力更是過硬,誰沒事敢跑過去挑釁他呢?帝尊都不敢。諸神每日一問,帝尊去找月神大人了嗎?得知沒有后,又來搖頭撇嘴,想吃他倆的瓜怎麼這麼難?不會有生之年都等不到個結果吧?

帝尊事業心強,他已經去過大荒了,與歸雲珩正式的見了面。不久后,魔尊呂沿也出了面,三方會談,還談了許久。具體談了什麼大家都不知道,但結果不盡人意,也不至於太差,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歸雲珩不打算讓大顯跟她姓歸雲,這就說明她肯定不會嫁來天宮,更不會歸入魔界。

呂沿也當了十幾萬年的魔尊了,位置能坐這麼久還能這麼穩,大家也都明白了,這人是真不弱,要不是呂涯夠謹慎,都不知道多少次被他扮豬吃老虎。雖然魔界並未在他的手裏翻身,但天界也不敢再對他隨意打壓欺凌。

呂涯本身對呂沿的敵意並不強,畢竟也不算有什麼大過節,而且他一向很賞識聰明人。而呂沿也不狹隘,他母親的仇早算了,只把呂涯當對手。

這次見面,呂涯把魔族聖物還給了呂沿,呂沿想不到他會這麼大方,表情幾乎吃驚,直言問:「為毛?」

呂涯看着呂沿的吃驚臉都有些愧疚,很想說本來就不該屬於自己啊,給你總比給秦孤術來的有價值。但他很快就想着收利:「你要覺得受寵若驚,幫本君印證個願望。」

此聖物並非一人只能用一次,但問的越多指示的也就越含糊,呂涯已經問過兩次了。第一次,他問的是天怨兒與秦孤術是否能結為連理。都怪他用詞不精,答案為否,也不錯啊,他倆到現在還屬於野合,並未受到天地公證與諸天神的承認。名義上,呂涯與天怨兒還是夫妻呢。

第二次……其實他在月夜之前就提了問,問的是:眼前的美人是否會屬於他?

當看到聖物的指示,還有月夜的笑顏,他心驚的都想給蒼天跪下了。

都怪他,怪他太貪,怪他太自負,他以為他吃定了月夜,卻從來沒有想過美人會否滄桑,又是否還有熱忱。

聖物本來就是魔界的,呂沿為魔尊,也是呂素的親子,他來問,答案會更明確。所以這一次一定要問的嚴謹詳細一點。

呂沿也不在乎,他想問的都是痴心妄想,想也不可能,於是答應了:「帝尊請說!」

呂涯咳了一嗓子,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說:「呂涯與月夜能否生同床死同穴,長長久久恩愛兩不疑?」

呂沿:「我(嗶——)」

「你們魔界的人素質就是低,沒事多讀讀書學學道,一個比一個的垃圾!越菜比越垃圾!」呂涯推搡了一下呂沿,大吼,「快點,就照着本君剛剛說的一個字不許改的問,大聲的問出來!」

呂涯就算折了五層神力,他也一樣的盛氣凌人毫不露怯,壓迫的人根本跟他反抗。

呂沿驚慌失措的整理了一下被呂涯拽亂的衣襟,好想懟一句:「特么艹你的又不是我!」可還是一臉不可置信,冒着被揍的風險問:「你真彎了,那些謠言都是真的?」

呂涯:「……」

「不是,你……」呂沿也是個不會為情劫所困的人,但他倒不是那種超脫之外的透徹,他是身在其中卻不以為意,所以呂涯如此,他竟然覺出了那麼一絲——同情。(純粹幸災樂禍)

「你這哪裏是一個問題,生同床一個,死同穴一個,長長久久是一個,恩愛兩不疑又是一個,但凡有一個無法滿足,答案都是不詳。」說到這,呂沿的臉色也是晦暗不明,道,「我建議還是保守一點,撿一個最在乎的問。」

呂涯聽聞卻搖了搖頭:「如若我們今日在一起,明日就……」他還是貪,他可以為了月夜什麼都不要,哪怕與他同生共死,但不能只有朝夕,他要長長久久!

「好吧!」呂沿妥協,朝着呂涯伸手。

呂涯招出了那枚金葫蘆的聖物,呂沿一邊伸手一邊大聲的問出:「天君呂涯與月神月夜能否生同床死同穴,長長久久恩愛兩不疑?」

在聖物到了呂沿手中的一剎,立刻幻成了一對龍鳳釵!

呂沿:「我(嗶——)」

呂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低頭看看手中的龍鳳釵又抬頭望望同樣一臉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呂涯,簡直想把自己一掌劈死,他媽的他還故意加上了「天君」和「月神」!

呂涯呆愣了大約能有三分鐘,還是呂沿伸着手問:「要不你再拿回去?」

「不稀罕!」呂涯說着轉身就走了,一路狂奔喜極而泣,淚水肉眼可見的在飆。

呂沿在後面罵了一連串不帶重複的髒話,罵着罵着他自己就給罵笑了,百密一疏啊呂涯,從來正常歸入天道的天君,有誰死了還要葬穴啊!還拉着月神大人跟你死在一塊,嘖嘖嘖!

心情甚好,呂沿看着手中的龍鳳釵突然惡從心起,眼睛一覷,又問道:「帝尊呂涯死在魔尊呂沿的前面?」

霎時,那龍鳳釵變成了一柄長刀!

呂沿:「……」

那後面的話啊越罵越臟,完全不堪入耳,呂沿都把手中的長刀扔出了八丈遠,過後又不得不把它拾回來。怪不得是魔族聖物,完全能激出人的心魔啊!淡定淡定,不是還有長長久久嗎,說不定我就是在他上一秒死的。

呂涯高興的就像個八百斤的孩子,他這輩子,包括所有下界轉世都從來沒有過這般喜形於色,好想月夜啊,想抱着他狠狠地親一口,想告訴他,他們有未來。

可是他到了月宮,卻被告知月夜不在,又問去哪了,竟是去了人間。

呂涯一下子就沉下了臉,表情完全控制不住,靈倩看到他這樣,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少有的回話都有些磕巴:「他……說是去去就回,應該,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呂涯不好跟靈倩發火,也不能出言怪她沒有實時跟他稟告,所以只能丟著個臉什麼話也不說。

月夜真的很快就回來了,只是他一進門就看見呂涯面色沉沉的坐在內殿,瞪着他一臉憤懣。月夜小心翼翼的睨了他一眼,隨即將抿緊的唇彎起一道勾,笑的很勉強,但姿態放的很低。

「別給我嬉皮笑臉!」呂涯伸手敲了敲桌面,「說,去哪了?」

呂涯橫眉冷對目色昭昭,凜凜威儀壓迫的人根本不敢抬頭,月夜也識相的不跟他硬剛,一臉正經的規矩答道:「去了一趟凡間。」

「那你打報告了嗎?你可知天神私下凡間罪有幾則?」他這一發威,月宮內外早跪了一片,伴君如伴虎,帝尊處罰月神刑鞭仿若昨天,天宮有些地方到現在還有殘雪。

月夜煢煢站立,卻還是有問必答:「不曾,不知。」

呂涯見月夜如此,氣的咬牙,他自己把自己端起來了,正準備沒台階硬下,卻見月夜突然抬了抬手,人到跟前時已然多了一壇酒:「東陽酒,你要喝嗎?」

呂涯臉色收不住,下意識的拍了月夜一掌,狠聲道:「嚴肅點,叫你不要跟我嬉皮笑臉!」

月夜本來沒笑,聽他這樣說才給他扯起一個笑臉,隨即轉身對靈倩道:「叫所有人都下去,你也下去。」他這月宮因為以前不常來,後來白秀也是個隨意的性子,宮中人便都行走習慣了,就連內殿也是常有出入,反倒不如紫微宮清靜。

靈倩聽聞,抬眼去看呂涯,卻聽月夜又道:「你若只會看他臉色,以後就不要在我這了,去他身邊服侍吧!」

靈倩一聽立刻要跪,呂涯趕忙沖她揮手,叫她快下去。

其他人也緊跟其後,內心實在犯嘀咕,神馬情況?

從前白秀對待呂涯多少是誠惶誠恐,可月夜雖然也小心翼翼,但底氣十足,這就是兩人的差別。

「哪裏來的東陽酒?」呂涯早不氣了,拉過月夜和他坐在一起,且指使月夜給他斟酒。

這酒已經處理好了,月夜拿來酒盞給他滿上,自己也添了一盞,然後才答:「白秀做的,留話叫我去取,他說陳酒味才正。」自己嘗了一口后又補充說,「特意為你。」因為白秀曾答應過呂涯。

呂涯聽說,倒是沉默了,手中的酒也沒有喝。

「你是不是喜歡過他?」月夜突然問。

呂涯卻沒急着否認,看了一眼白秀道:「他要是個女的,估計會吧。」

意思很明白,月夜也不想再追根探底,他已冷靜了一年,許多事情想明白了也看開了。

「去凡間只為這個嗎?」呂涯問。

月夜抿唇搖了搖頭,舉盞將酒飲盡:「他們在凡間養的那個孩子,今日我去送了他一程。」

呂涯聽聞眉頭一蹙:「他是壽數到了嗎?」

「還剩三五年,只是太折磨,此生就算了吧,下世我也管不著了。」月夜道。

「三五年……」呂涯看向月夜,臉色又不好了,「是不是這三五年反噬給你微不足道?還是這樣的時間對你根本毫無意義?是誰讓你自作主張,為什麼你有事不跟我說?」

「我為什麼要跟你講,你去大荒不也沒跟我說?」月夜的臉上再不見了清泠,咄咄道,「你是篤定歸雲珩對你戀戀不忘還是以為呂沿真懦弱無能?」

「月夜你……你真是長本事了,我說什麼你都駁我!」呂涯被人拽到龍鬚了,「你可知本君是天帝,你別給我蹬鼻子上臉,不識好歹!」

你這話也就威脅威脅白秀,月夜還理你?

可是月夜瞅了呂涯一眼,臉上的表情還真有認錯的姿態。呂涯畢竟是天君,不能總是滅他威風,更不能傷了他的顏面。

「月夜啊,你能不能別再讓我擔心你,你知道這八千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這就是成年人的好處,呂涯也不用人哄,倒是先來低聲下氣,「我不想我們的日子也要數着過,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那你孤身涉險,就沒有想過有萬一,就沒想到我……」月夜不依不饒,那是他真的生氣了,因為是秘密行事,等他聽說,呂涯都已經從大荒回來了,他急忙忙跑去紫微宮看他,可呂涯忙的一連三天都在跟各方議事,都沒發現他。直到三方會談,呂涯也跟他隻字不提,他就根本沒想過他有多擔心。

「你要還是以前的呂涯,我才不管你的死活,反正你本事大的很!可你現在……」月夜欲言又止,都不想說他在逞強。

「你也嫌我弱了?」心機boy又上線了,「在你眼裏我都成了廢物了對不對?我還會鬥不過一個虛張聲勢的女人,一個十幾萬年在我這都沒法翻身的手下敗將?折了五層神力又如何,憑我的身份我的腦子,需要我親自跟誰動手?我動手誰敢還手?」

月夜:「你非要曲解我?」

「你就是這個意思!」呂涯昂起頭對向月夜,「你覺得你比我強了,你干過我了,你就可以盡情欺負我!」

「呂涯,你別胡說八道!」月夜臉一白,人都激動的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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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也切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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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花下紫薇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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