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結拜
老太太笑道：「這姑娘怒火攻心，本就讓她身子虛弱，這一刺激未必能受得了。wWw.不過，幸好我老太太這一把老骨頭還有點用。」言罷，笑眯眯地看着兩個人。不見任何敵意，但是卻足夠讓兩個傢伙有極大的壓力。
張郎直到現在才看出來馬覺量的一番作為的用意——這老太太是個能人。倆人這兩天一直在愁就憑自己兩個人去干這事兒未必能行，現在遇到一個有能耐的人,尚不知道是敵是友。兩人只是不說話，暗自里都警惕著。
馬覺量也不多說話，先是從草藥里挑出了幾樣藥材，放到嘴裏嚼碎了敷在陸思琪的腳上。然後又從衣服的內里掏出衣服包裹得極好的銀針。那針明顯是針灸用的，又細又長，細看之下，針的內里是空的。
馬覺量拿起針，三兩下扎在姑娘腫脹的腳踝上，見有淤血順着空心處一點點出了來。又轉頭對老太太說道：「我這針有去除淤血的功能，那腫脹的地方半天就能消腫。只是這淤血滴下弄髒了您這兒，真不好意思。還有，煎藥的活我做的不好，還是請您老人家來吧。」
隨即又寫下了一副藥方，遞給老太太：「您看晚輩這藥方開得可對？」
老太太看完也不多說，就揀了兩樣藥材上另一側煎藥去了。不多時，老太太將葯煎好端來，恰好這時陸思琪也醒了。
陸思琪一睜眼便看見這兩個**賊，急着要起來質問他們倆。
沒等她說話，老太太已經上前一把把她按回了床上，說道：「你怒火攻心，身體現在虛弱。躺着不要說話。」
陸思琪坐起來的一下牽動了腳上的傷，一時疼痛之下，也沒注意到一個老太太居然有那麼大的勁頭，能把她按回床上。
但是她沒注意到不代表張郎和馬覺量沒注意到。張郎用眼神和馬覺量對視了一下，馬覺量輕微地點了點頭。
老太太看了看陸思琪的衣服，轉頭對趙禪說道：「這姑娘的衣服挺髒的，你把她抱去裏屋，我的房間里，我給她先換身衣服。」
趙禪聞言抱着陸思琪走進裏屋，陸思琪一直好強，因此也沒談過戀愛，這時候被個男人抱着，感覺很怪，臉上紅得像個猴……哦，像個紅蘋果似的，只恨不得能把自己藏進地縫裏去。
老太太又對張郎和馬覺量說，「我先進去給這位姑娘換身乾淨衣服，你們自便。」
張郎和馬覺量連忙答應。
趙禪把陸思琪放到裏屋床上就走了出來，所謂的裏屋其實就是用個布帘子隔起來的。三個大老爺們在屋子裏獃著，一個人都不說話，給人的氣氛很是詭異。
馬覺量這時候開口了，問趙禪：「這是哪裏？」
趙禪回道：「這叫趙家村，距離市區不算太遠。不過我們這個小村子是在山上的。周圍又沒什麼好資源，所以也挺窮。」
原來張郎和馬覺量去的地方本就屬於郊區，幾個人又東跑西跑的，跑到了這裏。至於這山，他們也知道。挺大的一座山，山清水秀，雖然沒有什麼名勝古迹，但是勝在風景秀麗，無人開發。最近政府正嚷嚷着要開發成旅遊區。現在來看，這個村子應該是山的背面。
張郎問道：「你家裏就你和你嬸子？你家靠什麼為生？」
趙禪道：「我嬸子是當年下放到這裏的赤腳醫生，一直也沒走。我小時候爸媽都去世了，她就把我接了過來，讓我跟她一起。平時的生活倒也不太用什麼東西，我上山打點野味，我嬸子給村子裏的人治病，就這麼過來的。」雖然話說得挺明白，但就是讓人有一種這個人傻乎乎的感覺。張郎是個職業神棍，怎麼可能看不出這一點來。心裏暗自思忖：這人若不是極度奸詐，就是真傻。可是這語言不像個傻子啊。
這麼兩句話的功夫，趙禪憨乎乎地把這裏的情況交待得差不多了。老太太出來后對張郎和馬覺量兩個人說道：「我讓姑娘又睡下了。」又對趙禪說：「那姑娘睡不了多久，肯定會醒，到時候得吃點東西，你去煮點粥，就在灶旁看着吧，省得煮壞了。」
「哦。」趙禪答應了一聲就走。
老太太等趙禪走了以後，對兩個人說道：「老太太剛才那一手，各位見笑了。」
「看見了，挺牛……」沒等張郎說完，馬覺量就拽了張郎一把。
馬覺量對老太太笑了笑：「您見笑了，我們倆是真不會這一手。不過，想必您是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說？」
老太太笑了，道：「兩位果然不是尋常人。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二位此後要有一番大事要做吧？」
「形勢所趨，迫不得已啊。」張郎這一次搶先答道。
老太太不再問話，身子一晃就到了張郎的面前，一手襲向張郎面門。張郎雖然沒練過武術，但老太太的步法卻深合張郎所學的五行罡步。張郎向後一退，同時轉了個身，躲過了老太太的襲擊。隨後向左一步，手肘向後擊向老太太的胸口。老太太道了一聲「好」，讓過手肘，在張郎去勢未盡的時候伸手一捉，順勢一擰，張郎便動彈不得。
馬覺量急道：「不要動手！」隨即作勢要上前。
哪知老太太卻放了手，笑道：「老太太知道你們不想明說。終究是信不過我。先聽我說一個事情。」
「您講。」
「我昨天做了個夢，夢見一首偈語，上面說的是，神仙下凡，原非所喚。二人同戰，雷法始戰。誤入山中，得見三者。三人同行，破劫不難。凶中帶吉，雖難無險。西東北南，方成真仙。」老太太不慌不忙地說道。
張郎揉着胳膊，一臉茫然地聽着。馬覺量卻是渾身一震。
原來這一番話，正是馬覺量離開之前，菩提老祖對他說的占卜前途的話。他一直以為只有自己才知道。今日老太太一說，他立刻醒悟過來是碰上高人了。
馬覺量拉着張郎納頭便拜：「不知仙長來臨，晚輩缺失了禮數，還請見諒。」
老太太趕緊讓兩個人起來，說道：「說來慚愧，老身是個分身，只不過原主之名不可說出，還希望你們倆莫怪。我在這世間呆了能有千年時間了，那趙禪侄兒，其實只是路上的一個孤兒。我見他生俱佛門慧根，就養了他，只是我並不精通佛門法術，為免誤他，所以只讓他練習武術。昨日你師傅託夢給我，我才知道我當時動念是主人安排。我看你們兩個人並不會武術，正缺少一個對付世俗之人的。就讓他跟你們去吧，你們三個人正好夠了偈語之中的話。你們以後都有自己的緣分，隨心而行。」
「好。」馬覺量答應的乾脆。
張郎不幹了：「我過得好好的，你們就硬過來讓我去干這事兒。老馬說了不算我也不跟他計較，但你明顯知道得多。我只想知道為什麼一定是我？或者說，我有啥好處？！」
「且不說這事情是天定，你又是神仙轉世有這個責任。我只在這裏打了包票，只要你救了這次劫，我保證你下半輩子榮華富貴。」
「真的？」
「老身從不騙人。」
「那行。我同意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我發現是騙我的，我立刻甩手不幹。」張郎答應得也很痛快。
「只不過，咱倆咋說？說我倆都是天上的准神仙，你跟着我們一起平事兒去？」馬覺量問道。
「這還不好辦？我看那小子傻乎乎的，咱就說跟……」張郎才想起來沒問老太太的名字，於是拿眼看着老太太，意思很清楚：趕緊招名字。
老太太笑眯眯答道：「老身假姓胡。」
「哦，咱跟胡大娘聊得投緣，認了干嬸。這不就行了嗎。」
商定了之後，幾個人又聊了一些以後的事情，老太太只說他們應該先去一趟五台山。其他的任憑如何就是不肯再說。張郎和馬覺量兩個人正纏着老太太多透露點的時候，趙禪端著煮好的粥進來了。
老太太叫住趙禪：「禪兒，你先別走。嬸子有話和你說。」
「哎，嬸子，什麼事兒？」趙禪依言站住。
「我剛才和他們倆聊得投緣，我膝下又無兒女。我想，你們仨都和我親生子女一樣，索性讓他們認了我這個干嬸子，你們仨結拜吧。」
「哎。」趙禪應了一聲。
隨即三個人燒香設壇等等，然後一個頭磕在地上發了誓。三個人分了主次。因為張郎是主力，而且前世神仙的時候要比馬覺量大，所以張郎排了老大，馬覺量自然是老二，趙禪是老三。然後同時上前給老太太敬酒。隨後，三個人又滿上杯，趙禪憨乎乎地說道：「俺凡事都聽俺嬸子的，現在嬸子說讓我跟你們結拜。嬸子說的肯定不錯，以後俺也聽你們的。」然後一飲而盡。
張郎和馬覺量看這小子委實是傻得可愛，也喝乾了杯里的酒。
張郎對趙禪說道：「三弟，今天結拜了之後，咱就是親兄弟。我就跟你明說了。咱哥仨得一起出去干件事。這是個大好事。只不過，裏面危險多。你跟不跟我們去？」
「去可以，但我嬸子怎麼辦？我得照顧她。」趙禪很是為難。
老太太說道：「你有這孝順心就行。再說，我像個要死的人嗎？」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哎……」趙禪急得夠嗆。
「什麼也別說了！都休息一會兒，等休息好了，你們把這姑娘趕快送回市裏修養去。這窮山惡水的地方，真有什麼事兒可怎麼辦。」老太太說話不容置疑，一掀布帘子就進了裏屋。
張郎和馬覺量倒是知道老太太是什麼意思，所以也不擔心，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只有趙禪心裏着急，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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