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道士
一行人邊說邊開車，不多時就到了仁欽崩寺。
只見寺院內外景色優美，古木鮮花將這裡裝扮的古樸而典雅，讓人沉浸在這古老的文化和美麗的景色之中。特別是配以紅磚白頂的藏式建築，古樸而又不失威嚴，大氣而又不如俗套。佛法的凈化撲面而來。
世間之事，十有**不盡如人意。就在張郎一行人，進入到古寺之中，欣賞著這佛法的洗禮的時候。一個讓人掉眼珠子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一個手拿著一個髒了吧唧的破拂塵的老道士，身上穿得衣服要不是形狀獨特，真看不出來那是件道袍。要是脫了道袍，估計所有人都會認為這個老頭兒是個幹了一輩子農活的鄉下老漢。那個老道士正對著一個穿著一身EXR的滿面愁容的中年男人嚷道：「做過路過不要錯過啊。先生您打算捐多少錢？捐得越多回報越多啊。」
中年男人苦笑著掏出了二百塊錢，對道士說道：「我就剩下這麼多了，生意失敗了，沒錢了。」
老道士道貌岸然，道：「有錢的時候就該多做善事。善有善報啊。」接著話鋒一轉，讓中年男人剛要出口的感謝話硬生生憋了回去，「刷卡也行。」
「卡被偷了。」
「這樣啊……我們支持實物抵押。」
「我就剩下這身衣服了。那輛車都是我借的。」
「哦……那小額貸款也行。」
「我也得有日子還不是？說實話啊，老師傅。我都打算去投河自盡了。要不是這兒的山崖太高，我怕自己不是被淹死，而是被摔死的，我早就跳了。」
老道士聽完，很是同情地打量了中年男人半天，平靜地說道：「施主，我們這兒也是可以接受器官捐獻的。」
「聽這意思。這人要是不留下點東西，貌似走不出去了？」馬覺量問張郎。
馬覺量沉重地點了點頭：「我覺得應該是的。」
「那我們怎麼辦？」馬覺量小聲問道。
張郎也壓低了聲音，拉過趙禪，在兩個人耳邊說道：「跑吧。再不跑就該到咱們捐獻了。」
幾個人轉身就要跑。卻沒想到，剛一轉身，那個老道士居然就在幾個人的前面，拿著那個破拂塵，像趕蒼蠅似的來回晃悠，然後嘴裡以幾個人剛好能聽見的聲音念念有詞：「小樣兒，你們跑吧。跑完了就別回來。高人在這兒你們還跑。你們這是要出去作死去啊。去吧去吧，看看到時候你們怎麼辦。哭著喊著來求我，爺爺我也不管你們……」
張郎心說，這老頭兒也忒能磨嘰了點。轉頭小聲問馬覺量：「這就是那個高人？」
「我哪知道去？你應該比我清楚啊。你有法力，我沒有。」馬覺量回道。
老頭兒耳朵真好用，話居然變了：「咬耳朵，我能聽見。小猴子不老實，假裝自己沒法力。小神棍太傻冒，開了天眼還看不出來……」
張郎回頭盯著馬覺量，咬著后槽牙，惡狠狠地問道：「你騙我？」
「那個……這個吧……」馬覺量支支吾吾就是不說。突然竄上去抱住老道士的大腿，坐在地上就開哭。邊哭嘴裡邊嚷：「我的爹啊，您就耍我玩兒吧。我找得您好慘啊。您可得知道，您當初拋下了我和娘，我們兩個人過得可得多苦啊。您怎麼能這樣呢？娘死了，我無依無靠，為了找您，身無分文。到了現在您還不認我？您不可以這麼絕情啊……」
這仁欽崩寺是墨脫當地有名的大寺廟，裡面遊客不少，但全都是安安靜靜的，更別提那些本地信眾，來拜佛燒香的了。這兩個活寶這麼一鬧騰，在空曠安靜的大殿里格外刺耳。眾人紛紛側目。
輿論的壓力是巨大的，老道士也受不了了，急忙拚命地晃腿，想要把馬覺量甩開。可是馬覺量死死抱住不撒手，老道士一時之間沒掌握好平衡，一**摔在了地上。馬覺量絕對不放過這個好機會，摟著老頭兒哭得更起勁兒了。還在老頭兒衣服上蹭了蹭鼻涕，不過，被嗆得咳嗽了幾聲之後，就放棄了這種行為。
眼見得走不開，其他的人又指指點點，老道士也豁出去了，拂塵一扔，就也抱著馬覺量哭開了。也開始嚷：「我的兒啊。你的娘是怎麼死的啊？我不是不想你們啊，我也不是不回去啊。我許願要在這裡做道士一輩子的啊。你可知道你娘當年難產，我才許了這麼個願來保你們母子平安的啊。我實在是逼不得已……」邊說邊拍馬覺量的後背，「砰砰」之聲，不絕於耳，直拍得馬覺量想要吐血。
馬覺量見勢不妙，不甘示弱地回拍老道士：「爹啊，那您也應該給我們來封信啊。我們可想死你啦……」
到後來，兩個人只顧著互相拍後背，連話都不說了。不過，兩個人的哭倒是變成了真哭——兩個人的拍，可是真用力。
張郎在一旁冷眼相向，還拉住了想要過去幫忙的趙禪。同時看向寺內。
按理說，要是平時人們這麼鬧，寺里早就出來僧人，把搗亂的「請」出去了。可是今天，有兩個持棍武僧出來之後，看見了坐在地上的兩個人，二話沒說，轉身就回了去。
張郎看得心中很是納悶。死死地盯著那個老頭。想要從他身上看出一點不尋常的地方來。可是左看右看，這老頭兒也就是道邊上擺攤算卦的那種老神棍。一絲高人的樣子都沒有。
不大一會兒，回去的武僧，把寺內的一位帕久給請了出來。帕久看著地上的兩個人，對著佛像，合十念了幾聲佛，就開始勸圍觀的眾人出去。並告訴外面的人，今天寺內有大事發生。直姑宣布要閉寺，希望大家第二天再來。
張郎更加好奇了，難道這個老神棍真的是高人在遊戲風塵？想到這，急忙上去攔住帕久，雙手合十，問道：「高僧，請問您，這位老道長，是什麼人？」
「你們不認識他？」帕久的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光芒。
張郎被帕久看得心中一個勁兒的不自在，直為自己的少見多怪而慚愧，就差找個地方鑽進去了。但還是得硬著頭皮回答：「恕晚輩愚鈍。晚輩實在不知。」
帕久念了幾句佛，半晌，說道：「這也不能怪你們。不過天機不可泄漏，直姑不許我們說的。」然後，帕久不再理張郎，而是轉向地上的兩個喘著粗氣的活寶：「道長和這位小施主，不要再在殿內做如此打擾出家人清修的事情了，好嗎？我家直姑有請眾位，到後堂一敘。」言罷，轉身向殿內走去。
「這幫老禿驢！」老道士站起來罵罵咧咧地往大殿之內吐了口痰，正了正本來就沒有樣式的破道袍，向殿後走去。
張郎也拉起馬覺量，小聲說道：「這筆帳過後再算！」三個人也跟著老道士走進了殿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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