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魏國遊俠是女子

第十三章 魏國遊俠是女子

「啊,真的?姐姐從哪裡看了出來?」樂旦再次暗中打量少年幾眼,還是搖頭,「怎麼看都是一個少年郎嘛。」

魏任笑了:「你看她的眉眼,你看她的身段,還有脖間的肌膚,還有手指的柔軟,怎會是少年?更不用說她身上的女子氣息了。你且離近一些……」

樂旦依言離少年近了幾步,轉身回來,搖了搖頭,一臉不解。魏任笑了笑,輕輕一推她:「你再離周方哥哥近一些。」

片刻之後,樂旦又回到魏任身邊,魏任問道:「有何不同?」

樂旦臉微微一紅:「在少年身邊,全無感覺,而在周方哥哥身邊,能感覺他身上逼人的男子氣息……為什麼呀?」

「因為男子女子天性相吸,所以我說少年不是男子,是她身上沒有吸引我們女子的氣息。」魏任悄悄一推樂旦,「以後別再犯傻了,還會當一個女子是少年,萬一不慎當一個少年是女子和他朝夕相處,豈不是要被辱沒了名聲?」

「才不會,姐姐不要取笑我了。」

周方也看出了門口的少年是女扮男裝,無意中聽到了魏任和樂旦的對話,悄然一笑,向前問道:「小二,可有新出的好酒?」

少年漫不經心地看了周方一眼,語氣輕蔑地說道:「若是懂酒,無論新舊皆甘甜。若不懂酒,縱是佳釀也浪費。」

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也如此有個性,周方暗笑,也不理她,依次在兩側的酒罈前走過,最後停在了中間的一壇酒面前:「這壇酒多少錢?」

少年眼中流露了一絲訝然之色,搖頭說道:「對不起,這壇酒不賣。」

「為何不賣?」司馬運上前一步,笑容可掬,「既然是開店做賣弄,哪裡有不賣的道理?你且說個價錢。」

「不說,我怕說了會嚇壞你。」少年仰臉一臉傲然,「萬一買不起,豈不是很丟人?」

「你說誰買不起?」樂城氣不過,伸手抓住少年的胳膊,「別說一壇酒了,就連你這家店我要買下,也不過是九牛一毛,連你也可以買下。」

少年臉色一寒,手腕一翻,掙脫了樂城的手,後退一步,單掌豎立胸前:「客官請自重,再要動手我就不客氣了。」

樂城大怒,被一個店小二當眾反駁,他顏面何存,當即右手向前一探,再次抓向少年衣領。

「樂公子不可!」剛才少年身手敏捷,周方看了出來少年身手非凡,有心提醒樂城。司馬運卻悄然一笑,後退一步,擺出了坐山觀虎鬥的架勢。

樂城哪裡聽得進去周方的勸,再說他出手極快,想要收手也不可能。少年臉色大變,以為樂城要輕薄她,身子陡然一轉,身法極快,轉眼閃身到了樂城身後,一掌劈在了樂城的後背之上。

樂城哪裡料到對方一個小小的店小二竟有如此本事,本來正朝前沖,後背又挨了一擊,收勢不住,朝前便倒。

其實以樂城的身手,倒不至於一招之下就被少年打敗,一是他太過輕敵,二是他出手過於草率,沒有想好後手就出招了。是以才輸得很慘,眼見他就要撲到酒罈之上,周方出手了。

周方雖然知道他一出手必然會被司馬運更起疑心,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樂城撲倒在酒罈之上,摔一個稀爛,他左腿邁出半步,身子微躬,左臂伸出,堪堪接住了樂城的撲倒之勢。

少年「咦」了一聲,不由多打量了周方几眼,以她的判斷,樂城必倒無疑,沒想到卻被周方輕描淡寫的出手化解了。

「你是誰?報上名來。」少年昂首抱肩,氣勢洶洶地質問周方。

司馬運將周方的出手看得一清二楚,眼中閃過一絲愕然,隨即假裝沒有看見,朝少年拱手一禮,呵呵一笑:「我幾人前來買酒,不想驚擾了店家,失禮,失禮。在下司馬運,這位是樂羊將軍的長孫樂城樂公子,這位是周方周公子,未請教店家尊姓大名?」

司馬運對一個店小二也如此禮數周到,確實難得,不管他是假裝還是真心,至少表面功夫十分到位,遠非樂城所能相比,更讓周東替樂城擔心的是,司馬運確實包藏禍心,直接報出了樂城的家門,還抬出了樂羊。

「我說這麼草包,原來是樂羊的孫子。樂家自樂風死後,後繼無人了。」少年懶洋洋地朝司馬運回了一禮,「我叫子良。」

「放肆!」樂城勃然大怒,拔出寶劍就要殺人。

「住手!」魏任實在看不下去了,如此沒有城府,被一個店小二也瞧不起,樂城還不知進退,真真是讓她無比失望,「樂城,不要做出有辱樂家門庭之事。」

樂城不敢不聽魏任之話,收回寶劍,氣猶未消地沖子良瞪了一眼。子良卻回應了他一個調皮的鬼臉,乍現少女心性。

「子良,你可是中山國人?」司馬運直截了當地問道。

子良搖頭:「我是魏國人,從小生長在安邑,怎麼會是中山國人?司馬公子莫不是以為我賣中山國酒就是中山國人了?王孫酒坊所產的王孫酒,確實是由兩個中山國人所釀,他們一個姓王一個姓孫,故名王孫酒。」

莫非真是他們二人?周方心中一緊,雖說在孫羊老店時他心中就有所猜疑,說是齊國人所釀之酒卻是中山國酒,現在親耳聽到是中山國人所釀之酒,又名為王孫,就不會只是巧合了……他幾乎可以斷定,此二人定是他苦苦尋找的王松和孫西敢。

二人安然無事,還開了酒坊,本是好事才對,但一想到司馬運也在,周方不由心驚,司馬運在戰場之上,曾經見過王松和孫西敢二人!

只要二人一露面就會被司馬運識破,復國大計就無從談起了。

周方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裡。

「我不過是他們僱用的夥計。」子良背著手,裝模作樣地繞著司馬運轉了一圈,「看你氣宇不凡,又腰間佩劍,一定是哪家公侯之子?不知當朝的司馬史將軍和司馬公子是何關係?」

司馬運微微一怔,他原本只想抬出樂羊的名頭好讓樂城家門蒙羞,不想一個小小夥計竟也知道他的父親司馬史,不由暗想,子良莫非也是朝中哪家大臣之後?

「正是家父。」司馬運也沒隱瞞,說出了實情,「難道子良也認識家父不成?」

子良掩嘴一笑,盡顯女子之態:「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原來閣下是司馬史之子,失敬,失敬。」

司馬運謙虛一笑:「不敢,不敢,在下才疏學淺,愧對父親威名。不知子良是誰家之女?」

「父親是無名小輩,不值一提……」子良話說一半才反應過來,不由臉微微一笑,「你瞎說什麼,我乃男子,不是女子。」

司馬運含蓄一笑:「既然是男子,你我一見如故,不如親熱親熱……」上前一步,就要挽住子良的胳膊。

周方感覺到了司馬運對子良的試探,雖不知司馬運為何非要對一個店小二如此大感興趣,卻也不想讓子良過於被動,不管怎樣,子良是王松和孫西敢重用之人,也算是自己人了。他了解二人,二人用人,必定深思熟慮。

子良畢竟年幼,哪裡是司馬運的對手,驚嚇之下,連連後退。周方向前一步,擋在了司馬運和子良中間,笑道:「司馬公子好雅興,我等前來買酒,不是交友。」

「有好酒豈可無好友?」司馬運意欲繞過周方,繼續糾纏子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子良身為魏國人甘願為中山國人的夥計不說,還女扮男裝,其中定有蹊蹺。

周方一把抓住了司馬運的右臂,哈哈一笑:「司馬公子莫非是瞧不起在下,非要和店小二親熱也不和在下親熱?」

司馬運一愣,只好停下腳步,右手搭在了周方的肩膀上:「周兄說的是哪裡話?能和周兄結為至交,在下求之不得。」

周方的左手也搭在了司馬運的肩膀上:「既如此,今日我二人當痛飲一壇酒,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司馬運回頭看了躲在了魏任身後的子良一眼,不甘地收回目光。

子良朝周方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小聲問魏任:「他叫周方?」

魏任心明眼亮,看出了周方暗中幫子良過關,心中更對周方多了幾分讚許:「是的,他是中山國人周方。」

「中山國人?」子良一臉驚喜,「我的兩個東家也是中山國人,他們一直在找和他們同來魏國的友人。」

魏任想起周方曾經說過和兩個友人同時來到魏國,卻在安邑城外的樹林失散,莫非酒店正是他二人所開?連忙問道:「他二人何在?」

「去買糧食了……」子良目光迅速朝裡面望了一眼,閃爍不定,「去外地買糧食了,不知道何時回來。」

魏任心思如電,看出了子良說謊,心中更加疑惑幾分,邁步就朝里走:「想必裡面更有珍藏的好酒,子良,帶路。」

子良遲疑一下:「姐姐,東家不在,小人不敢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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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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