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琨之女（1）

聽完叔父的故事，我突然覺得孫家挺克周家的……因為孫家，叔父背棄了視他為心腹的劉繇，這行為怕是要被世人所不恥；而公公的死也與孫家脫不了干係……那周瑜呢？——我突然又想到了歷史上周瑜的早逝，立馬不願再想下去。

過了幾日，顧邵果然帶著他的新婚夫人來登門拜訪了，於是周瑜設宴招待。如周瑜之前提到過的，顧邵的這位夫人是陸遜的妹妹，閨名婉柔。我一直很好奇什麼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顧邵這麼一位神仙公子，所以當我看到陸婉柔時，也許是期望過高，倒有幾分失望。陸婉柔一張小巧的瓜子臉，長得倒還算清秀——但也不過就是清秀而已；要配顧邵的神仙姿容，那還是差得挺遠。不過陸婉柔年紀雖小，舉手投足之間倒是氣質優雅，不愧是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閨秀；從這點來說，倒也配得上顧邵的神仙氣質……

宴席間，提起顧邵這次來吳縣的使命，顧邵對周瑜說道：「表兄對孫家積怨頗深，不願接受主公安排的婚事。但內兄已明確表示支持這樁聯姻。邵會與內兄一起盡量說服舅舅。舅舅是陸家族長，舅舅的話，表兄不敢不聽。」

我在心裡想了好一會才理清顧邵同陸家這些人的關係。顧邵所說的內兄，自然是陸婉柔的哥哥陸遜。而這次聯姻的男主陸尚，其父陸儁與陸家現任族長陸績都是原廬江太守陸康的兒子、顧邵母親的哥哥。所以陸尚是顧邵的表哥，陸績是顧邵的舅舅。而陸婉柔和陸遜卻並非陸康的直系——他們的祖父陸紆是陸康的兄長。所以陸績只是陸婉柔的堂叔，而陸尚只能算她的族兄。這麼一算，我咋覺得顧邵與陸家族長以及這次聯姻男主的關係，比身為陸家人的陸婉柔還近一層呢……周瑜找這人來遊說陸家，好算計啊……

宴席之後，周瑜與顧邵在書房議事，而我則陪著陸婉柔在周府里散步閑聊。從陸婉柔的口中，我才得知，原來她的父親和祖父都過世很早，她和陸遜從小是跟著陸康在廬江舒縣長大的，直到孫策圍攻舒縣時才回到了故鄉吳縣。而顧邵幼年時因為家中沒有主母照料，也被外祖父陸康接到舒縣在身邊養了幾年，與陸婉柔一同長大——看來果然如周瑜所說，這兩人是青梅竹馬啊。

「嬸嬸是廬江人，想必在閨中也聽說過叔父吧？」陸婉柔隨顧邵也喊我嬸嬸。「那個時候我雖年幼，卻也知道『周郎』其名，家兄和孝則對叔父也是崇拜得很」，陸婉柔笑道，「我看孝則現在的穿著，也是在模仿□□年前的叔父——孝則他自己還不承認。」

□□年前，周瑜倒正是顧邵現在的年紀——莫非那時的他也是個神仙氣質……

「嬸嬸……」，過了一陣，陸婉柔有些遲疑地對我說道，「這次孝則奉主公之命前來促成陸徐兩家聯姻，我本不該說什麼……只是，我的那位族兄脾氣很不好，以前沒少打罵過他的先夫人……我擔心，徐家妹妹嫁過去會受委屈……」

「這件事既然是主公的意思，我們怕是也做不了什麼」，我沉默了片刻，答道：「身為女子，婚姻之事本就身不由己——不是人人都有你這樣的好福氣的。」

陸婉柔點點頭，不再說話。

而我這樣回答陸婉柔，是因為這樁聯姻不僅是孫權的意思，也是周瑜出的主意……更何況，那個徐家妹子如果不嫁陸尚，難不成由著她嫁給周瑜？……只是，我雖有私心，但之前不知道陸尚的情況倒也罷了，現在知道了，不說又覺著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