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1）

「公瑾怎麼還沒回來？」我問。聽到周武這麼說，我真想立馬問問周瑜這要怎麼辦……

「主公留下公瑾兄了，想來過會也該回來了。我先來跟你說一聲，讓你心裡有個準備。」周武答道。

「好吧，我先想一想……謝謝你今天給公瑾解圍。」我點點頭，讓周武回南院去了。

我坐下來，心裡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明天人就要進府了，周文躲她兩三天還可以，總不能一直躲著不見吧？難不成我在自己家裡還得裝周文？那也太累了……這一次的女扮男裝，路途中把自己搞成重傷不說，回來了也這麼麻煩，這代價彷彿有點大啊……

又過了一陣，周瑜總算回來了。他見我愁眉苦臉的樣子，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答道：「沒有。剛剛子勵來跟我說了賞賜的事……主公給了子清這麼大的賞賜，你們讓我怎麼接啊？」

周瑜卻笑了：「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我見他居然還笑得出來，急道：「你還笑！明天人就要進府了……我是哪裡得罪仲謀了嗎，他要這樣跟我過不去？」

周瑜見我提到孫權，撇了撇嘴道：「他哪裡是要跟你過不去，他是想瞧熱鬧看看我怎麼解決……」說著又嘆了口氣，「仲謀這心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的像伯符那般穩重。」

我聞言，也撇了撇嘴道，「你昨天還那麼酸呢，怎麼現在又這麼關心你這個弟弟了？」

「這是兩碼事。你再胡說……」周瑜湊到我耳邊低語道，「看我今晚怎麼罰你。」

聽到周瑜居然說出這麼不正經的話，我的臉刷地一下紅了，趕緊把話題轉回正軌，問道：「我們不是在說子清的事嗎……你是不是已經有辦法了？」

「沒什麼好辦法，笨辦法倒有一個。」周瑜見我紅了臉，嘴角彎了彎。

「是什麼？」我一下子好奇了。

「過幾天，我會去向主公請罪，說子清因為心有所屬，不願接受主公的賞賜，偷跑回老家去了……這樣，子清不在吳郡，你也不用擔心有人來找他了。」周瑜答道。

我想起早上還在想著要找個什麼借口讓周文在吳郡消失，這借口倒是有人送上門來了嗎？周瑜這抓機會的能力可以啊……於是我接到：「如果主公不追究的話，這倒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你覺得他會追究嗎？」周瑜又撇了撇嘴，「只是，要堵住程公他們的嘴，恐怕罰還是要罰的。」

「啊？」我還真的把程普他們給忘了……想起出征途中程普的刁難，我不由得一哆嗦，道：「要怎麼罰？」

「那就是主公的事了」，周瑜說著，輕哼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但願他別再繼續較勁。」

看著周瑜臉上那略有點無奈的神情，我忽然明白孫權在唱哪出了——這個無比想要哥哥的小屁孩，只要周瑜不鬆口，他就用主公的權利逗你玩……我還真怕他又會罰出什麼別的新花樣……

「你既然知道他不過在跟你較勁而已，你讓步一下不行嗎？」我問。雖然我也明白，周瑜不跟孫權稱兄道弟，是想樹立孫權的威信。可是既然孫權這麼介意這個稱呼，讓步一下又有什麼不行呢？

「我此時讓步了，他日卻難保不會生出芥蒂。」周瑜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

「你……好像不是全然信任他？」我有點訝異。

「在這世上，你又聽過幾首慢商調呢？」周瑜默默地答道，神情有些恍惚。

我一下子想到了孫策臨終前讓我轉交給周瑜的那把琴——或許，那樣的慢商調，真的是絕唱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