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賜

不知道是不是水溫的緣故，雖然周瑜已經出去了，我的臉卻一直在發燙。

阿方見我泡在浴盆里一言不發，笑道：「夫人隨大人一起出征，果然更加恩愛了呢。」

「只是……大人也該溫柔一點，這麼重的痕迹……」阿若一邊說，一邊用浸濕的帕子小心地給我擦著脖子。

「痕迹？」我重複道，不解地看向阿若。阿若抿嘴一笑，答道：「夫人待會就知道了。」

泡完澡，阿方和阿若為我梳妝。銅鏡前，我看到了阿若說的痕迹——脖子上那好幾處吻痕，衣領都不能完全遮住……我當下窘得又紅了臉……

早飯的時候，周瑜問我要不要跟他去參加今晚的慶功宴。

「慶功宴是犒勞將士們的，我怎麼能去？」我疑惑道。

「夫人雖不能去，子清卻是應該去的。」

我這才想起來——怎麼回到家了還得裝周文嗎？……於是我答道：「我不想去。」

「為什麼？」周瑜問。

我拉了拉衣領，抬起頭，道：「你看，我怎麼去？」周瑜見了那些痕迹，有些尷尬地一笑。

「再說，我不能都回到家了還三天兩頭地裝子清啊，萬一哪天露陷了怎麼辦？」我補充道，心裡想著得找個什麼借口讓子清在吳郡消失……

「我想想辦法。」周瑜接到，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那你今晚就別去了吧。如果有人問，我就說子清不舒服來不了。」

「好。」我點點頭。

於是這天晚上，周瑜、周道和周武去參加慶功宴了。不知過了多久，阿雲進來告訴我說，周武回來了，想見我。我忙讓阿雲引他進來。

「怎麼，出什麼事了嗎？」周武進來后，我開口問道。看到周瑜還沒回來，周武卻先來找我，我直覺就是一定出什麼事了……

「也沒出什麼事……」周武答道，「不過，堂嫂，你今天可得感謝我。」

「為什麼？」

「今天主公在慶功宴上論功行賞，你知道除了錢財之外，他還賞了兩位堂兄什麼嗎？」

「什麼？」我警惕地問——除了錢財，莫非是……

「主公說周家人丁太單薄，賞了兩位堂兄一人一個侍妾……」周武答道。果然是美女……孫權這傢伙想幹嘛？之前想氣周瑜，現在是想氣我？

「然後呢？」我控制住情緒繼續問。

「公瑾當然是不同意啦，他立刻就說，『瑜與夫人成婚一年就分開了半年，已經對不起夫人，不敢再要侍妾』。但是主公說，『想來嫂夫人也不是妒忌之人，定會以子嗣為重』……」周武說到這裡停了一停，看著我意味深長地一笑。

我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只等著周武繼續講。

「然後我想，雖然公瑾與主公家的關係不一般，但主公畢竟已不是討逆將軍；再說慶功宴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也不好太拂主公的面子吧……」周武繼續說道，「於是我就厚著臉皮說，二堂兄成婚時日尚短，大堂兄又剛有了長子，都不用太急；主公不如把這個恩典賞給我吧。」

「主公同意了？」我問。

「我也是周家人，都十九了還沒成婚，這要求合情合理對吧？主公當然同意了。」周武笑嘻嘻地說。

「看把你美的。」我輕哼一聲，心裡卻是鬆了口氣。

「不過，堂嫂你也別高興太早……」

「還有什麼？」我的心又提了起來。

「主公雖然答應了，可是他又對我說，『你弟弟也十八了，孤不能厚此薄彼……』」

「你哪來的弟弟？」我打斷周武問道。

「這不得問你嗎……」周武咳了兩聲，答道，「主公說，『子清救了孤的性命，孤更得好好賞賜他……』」

「啊？」原來是要賞周文？

「於是，堂嫂啊，你賺了，主公賞了子清好多錢啊！只不過……還有一個侍妾……」

「你們沒給我推掉？」我驚道。

「怎麼推？你對主公可有救命之恩，什麼賞賜也不為過……再說，我要是幫你推掉，人家還以為我見不得弟弟比我好呢……」周武兩手一攤。

「那怎麼辦？」我呆了一呆。

「這個……你跟公瑾商量怎麼辦咯……明天人進府，我會跟她說子清在病中，暫時不能見她……」

我無語地撫了撫額——這孫權絕對是在故意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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