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刑場

第5章 刑場

咣當一聲。

牢門開了,鴨子一般湧進來了一群穿着鎧甲,戴着頭盔,挎著腰刀的士兵,這些士兵應該相當於現在的法警。

看這些人的長相,和剛才的獄卒以及張三王四有些不同,他們多數都一臉橫肉,眼球突出,呈現黃色,面目猙獰。

這些人,應該就是風族侵略者。

看麻九還在旁若無人的唱歌,一個頭目模樣的傢伙抽出柳葉刀,一刀砍翻了靠牆的飯桌。

嘩啦啦!

碗碟都掉在了地上,摔得滿地碎片。

這個長著馬臉的小頭目把柳葉刀朝麻九一指,大聲叫道:

「別他娘嚎了!發瘋當不了死!」

張三和王四一看麻九還沒唱完呢,身形一閃,就擋在了麻九面前,氣得這個小頭目大叫一聲:「給我綁!給我綁!勒死他們!」

小頭目的話音未落,士兵們惡狗一樣地撲向麻九三人,很快,三人就被套上繩索,帶出了牢房。

直到出了牢房,麻九才唱完了第二遍。

一行人押著麻九三人,穿過長長的過道,來到了行刑室。

麻九等三人被手朝後五花大綁起來,腳上也被套上了鐐銬,銬環用鉚釘固定了。

頭髮也被刷了膠,弄得遠離了脖子。

三人背上被插上了白色的大木牌子,寫着各自的姓名和殺人犯三個大字,字體黑色,非常醒目。

這就是所謂的犯由牌。

隨後,三人被帶上了院子中的囚車,一人一車。車廂又矮又小,麻九等只能蹲在裏邊,把腦袋從車廂上面的孔洞伸出車廂外。

當!

一聲銅鑼震響。

監斬官和馬步兵們押著三輛囚車浩浩蕩蕩地出了牢獄,沿着青石街道緩緩地奔向了通州城的中心路口。

前面三十幾名鬼子騎兵開道,緊接着是監斬官的八抬大轎,然後是三輛囚車,後面是三十幾名手持長槍的鬼子步兵,每輛囚車的兩側都各有兩名腰懸馬刀的鬼子騎兵護衛。

好大一個陣勢啊!

木輪囚車在坎坷不平的青石路面上向前滾動着,車輪與高低不平的路面不斷撞擊著,發出一連串轟隆隆、轟隆隆的響聲,像在地上滾動的春雷,震得人們的耳朵嗡嗡直響。

車輪聲、馬蹄聲、士兵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街道上聲波滾滾,一浪撞擊一浪,十分的嘈雜。

拉着麻九囚車的那匹瘦馬突然撅起了尾巴,撲哧撲哧地排起大便來,見狀,囚車旁的一名鬼子騎兵揮着鞭子惡狠狠地照馬背打去!

啪!

一聲輕響,鞭頭抽在了馬背上,疼的瘦馬猛的向前一躥,同時,防衛似的甩動着尾巴。

馬尾巴帶起的馬糞,濺了那個鬼子兵一臉,引得路人一片鬨笑,有個小孩居然笑岔氣了,蹲在地上,一臉痛苦。

麻九看到街市有些破敗,大道兩邊有酒樓、客棧、茶館、藥鋪、胭脂絨線鋪等。

各酒樓、酒館的大小不等的各色酒旗隨風飄舞著,像一幅幅生動的畫卷。

不少店鋪的門前都懸掛着紗燈,燈籠的形狀不一。酒樓門前的燈籠形如酒瓮,藥鋪門前的燈籠形如寶葫蘆。

好多商鋪的大門柱子上都寫着吉祥的對聯,一家叫同泰堂的大藥鋪門柱子上寫着:祝福人間無疾病,甘願架上藥生塵。

路旁百姓看向監斬官和鬼子兵的眼神,都是鄙夷的,憤怒的,看向囚車的眼神倒是溫和了不少,還有着絲絲的同情。

多數百姓穿着普通,那些穿着綾羅綢緞的幾乎都是風族侵略者。

不少百姓蜂擁地跟着囚車來到了城裏的十字路口。

這裏是事先佈置好了的刑場。

路中心立着三根高高的杆子,間距兩步,形成東西一排,每根杆子下面都放着一個粗大的木砧子。

距離杆子十幾步遠的西側路邊搭著簡陋的席棚,放着桌椅,這是監斬官呆的地方。

麻九等三人被帶到了杆子下面,面部朝南跪在了木砧子前面。

看到木砧子,也就是粗大的原木墩子,麻五腦海里浮現了小時候家裏宰殺雞鴨的情景。

雞或鴨被按在木頭墩子上,頭被揪得緊靠墩子表面,露出了或短或長的脖子,然後,掄起的斧頭猛然砍了下來···身首悲慘的分離了···墩子上一片血紅。

麻九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自己就要變成被宰殺的雞鴨了,這次穿越獲得的生命太短暫了,生命沒有任何的火花,只是經歷了一些不公,看到了一些黑暗。

但是,對於這些不公和黑暗自己絲毫沒有還手的機會,沒有抗爭的機會。

他嘩嘩的!

蒼天啊,我要罵你不公!

大地啊,我要罵你太包容!

麻五真想大喊大叫,發泄心中的不滿,更想掙脫按在肩膀上的長槍,與侵略者死拼一下。

看了一眼身邊的張三和王四,見他們都閉着眼睛,一臉的從容和安詳,彷彿不是去赴死,而是要進入甜美的夢鄉。

麻五突然明白了,應該說是頓悟。

對呀!

生和死是只是相對的概念,況且,人們大多都相信輪迴,死亡就是在重生。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

大丈夫死有何懼,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能被邪惡斬殺,也是自己的光榮。

說明自己是正義的代表,是邪惡的死對頭。

這應該叫就義,自己就是烈士。

白臉監斬官早已下了轎,坐在了席棚里。

他披着紅色大氅,面對刑場,神色威嚴。

不過,監斬官那黑黑的眼圈和浮腫了眼瞼,暴露了他酒色之徒的身份。

鬼子步兵將刑場圍了起來,每兩步左右一名鬼子兵。

鬼子騎兵分成四撥,堵住了四面的道口。

百姓被鬼子兵用長槍擋在了身後。

時間已經接近午時,距離開刀問斬的午時三刻沒多少時間了。

當!

一聲鑼響。

三名身穿紅色短袖的劊子手肩扛鬼頭大刀走進了刑場,站在了麻九等人的身後,撫刀而立,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突然,刑場南面的人群一通騷動,人們紛紛大喊著向東西兩側跑去,在人們的大喊大叫聲中,一條金黃色白花紋的大蟒蛇晃着腦袋從南面的大路向刑場遊了過來。

巨大的蟒蛇張著血盆大口,看着特別恐怖,嚇得有些孩子哇哇大哭起來。

蟒蛇比成人的大腿還粗,足有兩丈來長。

一名鬼子兵怪叫着,持槍扎向巨蟒的頭部,蟒蛇不慌不忙地輕輕晃動了一下頭部,突然來了一個擺尾。

噗!

蟒蛇粗大的尾巴準確的掃在了這名鬼子兵的腦袋上,鬼子兵像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撞倒了另外幾名鬼子兵,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其它鬼子兵嚇得四散逃命,遠遠躲開了蟒蛇。

百姓一陣大笑。

蟒蛇爬到了刑場中央,在離麻九不遠的地方盤卧了下來。

它兩眼盯着麻五幾人的方向,大腦袋微微晃動着,似乎在尋找攻擊的目標。

幾名劊子手見狀,都嚇得雙腿哆嗦起來,站立不穩了,鬼頭大刀也顫抖起來。

這時,一陣吱吱嘎嘎的響聲傳來,從東西南北四面大路來了許多推著柴禾的獨輪車子,推車者都穿着打着補丁的衣服,看起來,有些蓬頭垢面的。

刑場周圍有人大喊:「快,這裏有蟒蛇,用柴禾放火燒它!」

「燒它!燒它!」

「快燒!把他趕跑,別讓它傷人!」

「快!快!上柴禾!」

······

眾人高聲喊叫着。

鬼子的馬步兵一時也沒了主意,白臉監斬官也呆坐不語。

轟隆隆,一陣車輪碾壓青石地面的聲音傳出,柴禾車子紛紛進入了刑場。

嘩啦啦!嘩啦啦!

柴禾都卸到了地上,把刑場三面圍了起來,只留着南面。

這些柴禾都是穀草和麥秸等易燃物,裏面還有一些黏糊糊的東西,像魚油之類的玩意。

「快放火!快放火!燒死蟒蛇!」

「燒死它!」

人們大喊著,忽地一下向刑場南部涌去,南側的鬼子馬步兵瞬間被人群圍了起來。

吱···

一聲尖銳的哨響。

蟒蛇突然躥了起來,直奔刑場西面席棚而去,西側幾乎沒有群眾,十幾個鬼子兵嚇得媽呀一聲,躲到了一邊。

監斬官更是嚇得鑽到了桌子底下,閉着膀腫的眼睛,彷彿見貓的老鼠,瑟瑟發抖。

蟒蛇穿過席棚,衝散鬼子的騎兵,迅速消失了身影。

席棚被蟒蛇撞塌了,有兩匹戰馬受驚,前腿立了起來,把它身上的鬼子兵拋到了地上。

噹噹當······

一陣鑼響,現場頓時大亂。

東西北三面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苗竄起一丈多高,彷彿一條巨大的火龍,將刑場三面圍了起來,割斷了這三面鬼子兵對刑場的控制。

與此同時,從刑場四周的建築物中飛出了無數的羽箭,射向了刑場中的鬼子。

三個劊子手首先中箭,每人數箭,都轟然倒地了。

每個劊子手的頸部至少中了兩箭,還有的箭射到了劊子手的面門上,情形特別恐怖。

東西北三面的鬼子馬步兵有的也被射中了,沒被射中的被動地和突然躥出的一些持着各式兵器的人們搏鬥着。

南面鬼子步兵的長槍瞬間被圍觀的人們搶了下來,七八個步兵被打倒在地,有的被拽掉了耳朵,有的被打斷了手腳,有的被打斷了腰身,有的被刺穿了胸部或是腹部,有的被什麼硬物砸得腦漿崩裂。

南面的鬼子騎兵還沒來得及抽刀呢,就都被不知從哪兒飛出的繩索套住了,拉下了戰馬,各種武器,什麼刀槍劍棍斧鞭錘叉,一齊向他們襲去,不少鬼子騎兵們立馬成了肉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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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枚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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