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凌霄的衝動
「大哥，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了，第一次來就能得償所願，如果不是你點醒了我，換成平時，面對那個兩個射擊的難題，也肯定會失敗的。」凌霄端起酒碗，滿是佩服的說道。
「少給我吹噓，你這請我喝的是酒還是迷魂湯？」徐京墨笑了笑，拿起酒碗跟他碰了一碰。
「大哥，你想想，我前後花了三千銅板，都沒能如願，這次拜你所賜，我才成功了一回，說實話，這種直指本質的解決思路，是我以往從沒有思考過的，要是以前我的書店能有這樣的思維做經營，現在早就混得風生水起了。」
凌霄夾起一塊肉：「這是醉雲樓的陳酒，感覺如何？」
「酒是好酒，人未必是好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徐京墨悶了一口酒：「請我吃飯，必定是有其他事情，說說吧。」
「本來我還有點忐忑，大哥你這話一出來，我反而放心了。」凌霄給自己倒滿酒：「我先自罰三碗。」
徐京墨也不阻止，看著他三碗下肚，點點頭，抬起筷子夾菜，既然承認了，那酒還有談下去的餘地。
「是這樣的，小弟我在這附近開了個書店，我也交個底，再有一個月，還沒能起色的話，就得倒閉，我想請大哥給小弟指點迷津。」凌霄坦然的說道。
「倒閉就倒閉了，既然你都知道結局，及時止損才是聰明的做法。」徐京墨搖搖頭，看起來又是一個老闆夢不死的少年。
「這……」
凌霄沒有想到他這麼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止損，這個詞他第一次聽說，但是也馬上明白這兩個字包含的蘊意。
「我說過，解決出問題的人，這也是個辦法，既然你沒有能力經營一個書店，為什麼不幹脆就老老實實把店關了，你關得越快，還能拿回點錢，不至於退無可退。」
徐京墨認認真真的說道。
對面的凌霄也沉默了，的確，自己沒有能力的話，為什麼不及時止損？
難道死撐著就會更好嗎？
「那……不是還有一招，是解決問題的根源嗎？」凌霄不死心的說道。
「你為什麼這麼堅持？」徐京墨很好奇。
「因為，我不想再去打工了……」
「以前我曾經很努力的賺錢，別看我好像跟你差不多年紀，但是我實際上二十二歲了。」
「你不說我也能看出來好嗎？」
徐京墨微笑著示意他繼續說。
「但是我的想法，是開個書店，不是為了賺很多錢，而是可以每天都看書，也可以跟他人交流學問，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但是我每天努力的賺錢，卻連吃飽都是勉強才能做到，這樣的日子又怎麼可能有出路。」
「我很絕望的發現，依靠自己努力，一輩子也沒辦法實現這個夢想。」
「後來有一次我發現，在玄青書院對面，有一個年邁的阿伯想搬到居住區去住，剛好我家的是三進落的四合院，符合他的要求，就跟他換了。」
「本想著邊看書，邊賣書，這樣不僅能維持書店的花費，也可以跟玄青書院的學者進行交流，然而……」
凌霄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跟別人換了老宅，想靠著努力和勤奮，為了心中的熱愛而做一次努力。
但是現實卻狠狠給了他幾巴掌。
徐京墨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沒有相應的能力，就貿然去開店的後果。
果然，凌霄臉帶掙扎，繼續說。
「前兩年我很開心，買進這麼多的書，雖然沒怎麼賣出去，一直在虧本，但是那段日子讓那個我覺得生活是有價值的。」
「但是很快，由於店鋪每個月都要支出各種費用，遲遲無法賣出書來保持收支平衡，我開始慌了，跑盡了內城外城幾十個書店，學他們一樣擺設，賣熱銷的書，還售賣文房四寶等等。」
「然而，錢越花越多，收入卻越來越少，心情煩悶之下，這才去鳳鳴樓想醉卧紅塵，倒在溫柔鄉算了，沒承想，花了三千銅板都沒能如願。」
「直到昨晚碰到大哥你，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因此特意邀請大哥吃飯，就想讓你給我指點一下。」
「當然，如果你實在不想幫我，我也不會怪你，這本就是我一廂情願。」
連續喝了三碗酒的凌霄，此刻也有些酒意上涌。
說到最後，似乎悲從中來，眼淚都忍不住的流淌。
這讓徐京墨猝不及防。
也第一次正視這個消瘦的男子。
為了能每天沉浸在書海，從而傾盡了一切開個書店。
他沒有做錯什麼，他也很努力。
可以卻連一絲絲機會都看不到。
徐京墨知道凌霄其實性格比較內向，但是他為了自己的夢想，也拼盡了全力。
他有錯嗎？錯了，錯的是不自量力。
他真錯了？也沒錯，誰都有追夢的能力。
一個熱愛以書為生的人，為了書店最後的掙扎，低聲下氣的叫一個比他小了七歲的徐京墨為大哥。
就只是因為，徐京墨是他唯一發現的希望。
如果凌霄是採取強硬的手段來逼迫徐京墨，那麼他自然可以一走了之。
但是現在這種掏心窩子講話的方式，卻讓他於心不忍。
他嘆了口氣，給兩人都倒了一碗酒，拍了拍肩膀說：「走吧，這頓飯就吃到這裡，去你的書店看看。」
凌霄一聽這話，滿是驚喜的抬頭：「大哥願意幫我？？」
「談不上，先去看看。」
徐京墨騎上小黑馬，跟著凌霄，前往位於西南角落的玄青書院方向。
不到半個時辰就看到了玄青書院這座龐然大物。
書院的門口也已然形成一條商業街，跟其他的商業街不同的是，這裡幾乎都是吃喝為主，其他的店鋪反而少見。
而凌霄的書店，就在玄青書院的正對面，徐京墨遠遠就看到店名寫著《凌霄書店》，當然，現在關著門。
在這條街逛了兩圈之後，徐京墨讓凌霄打開了店門。
他一看裡面堆滿的書架，當下無奈的看著他：「你用了一個三進落的院子，換了這麼一個十米寬的雙層樓店鋪？」
凌霄摸摸自己的腦袋，顯然這個做法太過瘋狂，沒有底氣的回應：「對呀。」
直到這時徐京墨才知道，眼前的男子到底付出了什麼多大的代價。
他嘆了口氣，看向樓上：「二樓不開放，看來你平時是住在上面。」
「對，主要也是也沒地方住了。」凌霄點點頭。
「鑒於你現在的種種行為，我真心建議你，要不考慮一下去打工？」
徐京墨認真的對著他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