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第十九回

周子仲和周小福逃了好一陣,見沒人追來,便放下了腳步,人在命懸一線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自己難以想像的力量,比如跑得特別快。weNxUemi。Com周子仲和周小福就是這樣。兩人一停下,就覺得累得夠嗆,直想乾嘔。

小環關切地問周子仲:「周郎,你還好吧?」

周子仲點點頭,問周小福:「小福,你怎麼樣?」

周小福乾嘔了幾下,癱在了地上,回答說:「沒……沒事……我沒事,我的媽呀。我……我長這麼大,還沒跑過這麼快呢。」

有白玉項圈的幫助,周子仲先緩過了神。他拍了拍周小福,問他:「怎麼樣?還能不能走?」

小福擺擺手:「不行啊……讓我再歇會兒吧!你看我這腿!」小福指著自己的小腿,「都快跑斷啦!」

周子仲便不再強求他,起身四下張望一番。突然,他發現之前在避雲飯莊里救的那個女子就在前頭,像是在望著自己。周子仲忙踢了踢周小福。周小福有些怒了,說:「幹嘛踢我啊?讓我再休息一會兒吧!」

周子仲指著那女子說:「小福,快看。那不就是剛剛的那個女子嗎?」

這女子還真是周小福的動力。一聽那女子就在前頭,周小福立馬起身,順著周子仲所指向前望去。只見那女子依然是那身裝束,背著白琴,確實望著自己這邊。周小福有些興奮,對周子仲說:「確實是那女子。」

那必那女子也注意兩人好一會兒了,見兩人都已起身,她便徑直走了過來。見女子走來,周小福卻又有些緊張起來:「子仲,子仲,她來了,她來了。」

周子仲剛想勸周小福不要緊張,小環的聲音卻先響了起來:「周郎……小心!」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緊張。

「嗯?」周子仲沒明白小環的意思。

小環的聲音突然急了起來:「我覺得……這女子不懷好意,有所企圖。你千萬小心啊。」聽了小環的話,周子仲也警覺起來。不過周子仲對那女子左右端詳了一番,又不覺得她像是個邪惡之人。如果這般美人也是惡人,那周子仲在內心裡也會想去當惡人吧。

不過周子仲又轉念一想:那綁架過自己的盜匪風無雙也算得上是妖魅的尤物,可見一個女人壞不壞,絕不是靠相貌能決定的。那俗話怎麼說來著……人不可貌相!

那女子走到周子仲面前,也不嬌情,作了個萬福,言道:「剛才在飯莊內,多謝兩位軍爺了。」

這女子的態度,一會兒看似柔弱,一會兒看似冷漠,一會兒又似大家閨秀般知書達禮。周子仲看不懂她的態度,也看不穿這女子到底是何居心。小環剛才那寥寥數語,已使得周子仲對這女子帶上了一絲偏見。現在這女子的態度與之前又是一個反差,更是讓周子仲的心頭疑上加疑。

周小福卻依舊一幅傻乎乎的模樣,周子仲覺得這小子已被這神秘的女子給迷上了。莫非這女子是個狐精?周子仲腦子裡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像是知道周子仲的想法似的,小環的聲音又來了:「狐精的身上都會有一股異香,你仔細聞聞看有沒有。」

這女子走近身來,周子仲忙偷偷嗅了幾下,確實聞到一絲清淡的味道,像是子蓮所散發的一般。真是狐精!周子仲心頭一驚,下意識地退了兩步。沒想到自己剛才出手英雄救美,救來的卻是一隻狐精!

那女子瞧見了周子仲的舉動,笑吟吟地從腰間解下一個香囊遞給周子仲:「軍爺莫怕,我可不是什麼狐精啊!我身上的香氣,都是拜此香囊所賜。」周子仲緊張地看著這個香囊,不敢伸手去接。

周小福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伸出接過香囊,仔細嗅了嗅:「嗯……好香啊!子仲,你聞聞!」周小福不由分說地便將香囊塞在了周子仲鼻子下。周子仲一聞,這味道確實是香囊的味道,便又放下心來。

那女子見已解釋清楚,便又問:「不知兩位軍爺高姓大名?」

周小福搶著回答:「我叫周小福,他叫周子仲。不知姑娘可否方便透露芳名?」

那女子卻答非所問:「想必兩位軍爺都勞累了吧。小女子多謝兩位軍爺剛才的捨命相救,小女子無以回報,只能……」

聽那女子拖長了音,周小福的鼻血都快出來了,他結結巴巴地說:「只……只……只……只能什麼?」

女子嫣然一笑:「小女子身無長物,只能撫琴一曲,以作慰勞。不知兩位軍爺可應允?」

周子仲可不想聽什麼琴曲。這裡四下無人,涼風習習,周子仲總覺得不是什麼善處。再加上此女子不可捉摸的氣質,也讓周子仲覺得背後涼餿餿的。周小福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他一聽這個女子願意為自己彈琴,心裡早就樂開了花了。

「好!好!」周小福拍著手,搶先應允了下來。

那女子走到路旁的一塊大石旁邊,放下白琴,撫摸了一下,似乎在投入地感受著琴的觸覺感覺。周小福傻傻地走過去,看著女子的臉,問:「好琴!好琴!真是好琴!不知道這琴是不是有什麼來歷?」

那女子又撫了一下琴,輕言道:「此琴確非常物。此琴名喚繞樑。」

「繞樑?」

「對,繞樑。繞樑三日,餘音未絕。此琴音,可醉人。」女子依舊是輕聲言道,但周子仲卻聽得十分清楚。

「那……那可要聽聽了!」周小福說著,但端坐了下來,準備聆聽這繞樑之音。

那女子卻看了周子仲一眼,問:「這位軍爺,您不願聽小女子撫琴嗎?」

周子仲本想拒絕,可周小福拉著周子仲,拚命使著眼色,眼神里分別就在說:來嘛,坐下聽吧,算我求你了!

周子仲強不過周小福,便也坐了下來。那女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周子仲一眼,突然問了句不相干的話:「不知軍爺酒量如何?」

周子仲一楞,回答:「酒量一般。」

那女子點點頭,又問周小福的酒。周小福忙指著周子仲說:「我的酒量比他要好!比他要好!」想必那周小福此時眼裡只有這女子,早已全無旁人了。看著周小福的模樣,周子仲卻有些奇怪:按理周小福從不如此沒有方寸,怎麼今日表現如此狼狽呢?莫不是這個女子給他下了什麼魅惑之術?

周子仲還沒考慮出什麼,那女子已準備彈奏了。

「請兩位軍爺準備好,小女子這繞樑之音可要來嘍!」

「好!好!」

「頭……頭好痛……」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周子仲醒來,發現自己躲在一間屋子裡,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掙扎著爬了起來,用力回憶自己之前做了些什麼。他記得自己和周小福去縣城,然後打架救了一個女子,那女子邀兩人聽琴,之後做了什麼就不記得了。一定是自己暈過去了。

「小福……小福!」想到周小福,周子仲左右望了一下,卻不見周小福的蹤影,不由得叫了起來。

聽到房內有異響,一個人推門進了屋。

「子仲,你感覺怎麼樣?」一個熟悉的聲音。

周子仲一看,竟然是陸金宇。他再仔細四下辨認,才發現原來這裡竟是兵營。周子仲想不起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裡的,便問陸金宇:「陸執事,我怎麼會在這裡?」

陸金宇卻有些驚訝:「你不記得了嗎?」

周子仲木然的搖搖頭:「不記得了。」

陸金宇嘆了口氣:「你們闖大禍了!」

「大禍?什麼大禍?」周子仲實在不明白陸金宇在說什麼。

陸金宇便問:「我問你,你和周小福此去縣城,是不是在一家叫做避雲飯莊的地方吃飯?」

「是!」

「那你們是不是在飯館里劫持了一個富家子弟?」陸金宇繼續追問道。

周子仲不敢隱瞞,依舊如實回答:「是!」

陸金宇見周子仲全承認了,不由得大怒。他猛地起身,說:「那你……那你為什麼要殺這個富家子弟呢?」

周子仲總算明白陸金宇在問什麼了。他連忙否認:「沒有啊,我從來沒有殺過那個流氓。」

「沒殺?那外面的怎麼解釋?」陸金宇怒氣沖沖的問。

「外面?什麼外面?」周子仲又不明白了。

陸金宇也不與他多言,指著外面讓周子仲自己去看。周子仲走到大堂一看,也不由得大吃一驚:地上放著陳大的頭顱。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周子仲一時也糊塗了。他想解釋,但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原來有士兵在兵營外發現了暈倒在門外的周子仲,旁邊放著一個頭顱。陸金宇在永樂縣當了一年的執事,對縣內主要人物倒也熟悉。他一見那頭顱,也大為震驚:竟是城中富戶陳永生的兒子陳大。陸金宇急忙把人和頭都帶進兵營,以待周子仲醒來后了解詳情。

周子仲此時也有些焦急了,他環顧四周,除了陸金宇便只有哥舒翰和王亮兩個伙長在。

「小福,周小福呢?」周子仲沒見到周小福,心裡有了一絲不祥的感覺。

陸金宇搖搖頭:「我們只發現了你和這個頭顱,附近也沒有找到周小福。」

周子仲啞然,他隱約覺得自己好象掉進了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之中,那個獵人已經在收網,自己越困越緊,已無法脫身。

「周子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哥舒翰見周子仲這個表情,便知這裡面肯有內情。雖然他帶領周子仲的時間並不長,但經過茅房鬧鬼的事情之後,他相信周子仲絕非什麼大奸大惡之人,讓他殺人割頭顱,怕他還沒這個膽子。哥舒翰的這個看法之前也與陸金宇溝通過,陸金宇基本也同意哥舒翰的看法。但現在城中大戶獨子的頭顱確實在此,無論如何,也得要搞清事實的真相再作定奪。

周子仲將事件事情的經過大致講述了一遍。陸金宇聽后眉頭緊皺:「如此看來,那女子便是關鍵。那女子是什麼人?」

周子仲搖搖頭,陸金宇也只能抱以一臉的無奈。

陸金宇又看著哥舒翰和王亮,說道:「沒想到秦校尉離開後會鬧出這麼大的事情。這事怕是包不住的,我們定然要去陳府和縣衙給個交代。」

哥舒翰卻不同意陸金宇的看法:「那陳大調戲婦女,莫說不是我們殺的。就算是我們的兵殺了,那也是為民除害,何罪之有?又何必去給他們什麼交代?」

王亮也點頭稱是,並言道:「目前周小福還下落不明。我怕這幕後黑手還會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我看我們還是等秦校尉回來再說吧!」

三人商量無果,這時有小兵先跑了進來:「陸執事,秦校尉回來了!」

欲知周小福的命運究竟如何,秦冥回來之後又有何妙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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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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