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進攻

「什麼？指揮權？」如楓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音一落，下面的眾將便炸開了鍋。

秀家有些尷尬的說道：「子毅君，指揮權。。。可沒辦法說給你就給你啊。」

小西行長也是點了點頭的說道：「是啊，子毅君，即便是我和秀家殿願意，可其他大名還是不願意啊。」

如楓笑道：「諸位，你們都打了幾年甚至幾十年的仗了，打仗首先就得號令統一令行禁止吧，他三成要是有那能耐，你們自然就不會問我了，可他現在既然沒有辦法快速破城，還硬要著指揮權幹嘛，我這人嘛，就喜歡實打實的，該怎樣怎樣，有能力者居之。」

如楓說完，立花宗茂笑着起身甚至鼓著掌的說道：「好，好一個有能力者居之，要不是我與子毅君曾經在陣前切磋過且差一點死在你的刀下，我一定會打擊一下你這狂妄的氣焰。」說完他又反問道：「但不知子毅君有了指揮權，多久才能攻下江戶城呢。」

「三天！如果你們完全聽我的指揮，按我說的去做，三天我一定攻下江戶城。」

「好！一言為定，若真如子毅君所言，三天後，我一定與你在江戶城的天守閣中暢飲。」

秀家和眾人看着立花宗茂先替著三成答應了下來，不禁都捏了一把汗，饒是立花宗茂再是出於公心，但此舉無疑於觸動了三成的逆鱗，要知道雖然三成在整個過程中出動的兵力不足五千，但即便是面對出兵一萬七千人的秀家，他都沒有讓出指揮權的意思。

要來了這個差事，如楓心裏的壓力也是陡增，與其說爭那口虛無縹緲的氣之外，他更多為以後考慮，日本師承中國大唐，受中國傳統文化影響深重，但與此同時，強烈的排他性也使得其民族構成的百分之99。9都是大和民族，以一戰樹立絕對的戰神形象，讓全日本的人包括那個啥都不管的天皇都對自己忌憚才是如楓想要達到的效果。

看着遠處江戶城中亮着的星星點點，如楓也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擔憂之中。

同樣難以入睡的，當然還有家康和黑田長政了，黑田是目睹了家康一切行為了的，包括他應對東華軍大炮採取全民皆兵，挖壕溝做縱深的舉措，但直到現在，他都是做為一個家康的堅定執行者，一點沒有將消息放出給西軍，善於謀定而後動的他心中雖然已是篤定家康現在是在困獸猶鬥，但在表面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而家康，想的肯定就不只是這些了，這些天來，他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衰老，人生一世，土埋了大半截，沒有到北條家曾經出現的一幕如今出現在他的面前（感興趣的可以自行百度北條氏政），要不是自己積攢一生的德行，部隊早就嘩變了，可是即便如此，東軍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東軍敗亡只是時間問題了。

『既然西軍會出現奇迹，為什麼我就不能呢？天照大神，你是要拋棄我了嗎？』家康在心中暗想，他一直將李如楓的出現歸結為奇迹，因為種種跡象表明，之前西軍也是不知道李如楓和他的殺器的，『雪！狂風暴雪。』家康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渴盼大雪的到來，只要大雪降臨給西軍的士氣和補給造成困難，李如楓再消耗掉所有的炮彈，他就能絕地反擊。

「雪！就是我的奇迹，只要有雪，我就還能上洛，還能實現自己的夢想。」家康這樣安慰自己和他的部下們。

第二天，也不知道立花宗茂用了什麼樣的辦法，總之三成還真的將指揮權交了出來，看着三成悻悻的樣子，如楓很想嘲諷他兩句，不過他現在可沒有這個心情去嘲諷，因為他剛從當地的農戶中得知一個消息，那就是大雪要來了。

江戶城靠海，雖然緯度較北，但氣溫相比同緯度的地方氣候還是相比較高的，這也是為何實際的陽曆（陰曆是10月）時間已經到了11月，中國的東北已是大雪漫天了，江戶城還依然一幅秋天樣子並且氣候基本還會在0度以上的原因，但當地摸透天氣脾氣的人既然說會有大雪，如楓就不敢怠慢，一旦下雪，這攻城的難度就加大的不止一點。

涼涼的秋風拂過兩軍陣前，西軍大陣中，兩千東華軍與秀家在中，毛利家居左，其餘其右，眾位西軍大名則是跟隨着如楓登上了清水門的城樓，如楓看了看身後，又看了看前方，哪面都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緊張態勢，尤其是西軍這邊，密密麻麻的士兵，一個身後豎一個小旗，實在是讓人眼花繚亂。

如楓笑着對自己說道：「別太緊張嘛，我怎麼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來了，哎，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他拒絕了層層東華兵舉著藤牌想要保護自己的舉動，而是拿起了千里眼，仔仔細細的觀看起了東軍的佈置。

「嚯，好嘛，夠超前的。」此時陽光正好，光線十分不錯，站在高處的如楓這一看，家康不愧被稱為軍事家，雖然因為內丸的高度高於外圍城牆所以如楓沒辦法將東軍的佈置盡入眼帘，但亦能看的出來，即便是如此匆忙的情況下，其戰壕佈置也是十分考究的。

首先，內城牆、壕溝還有民宅互相掩護，形成交叉火力網，雖然經過昨天的戰鬥家康丟了外城，但經過緊急的修補，內城的各處缺口或是緊急補修，或是形成防守據點，然後再將鐵炮侍、弓箭手、長槍足輕和刀武士合理的配置就可以形成攻守兼備的小型碉堡，再加上有高度的優勢，不論是騎兵還是兵團大規模衝鋒無疑是都是噩夢。

接着，如楓根據各壕溝家紋旗看了看家康對各家兵力的分配，他發現城門及重要據點處豎起的都是家康的本家旗幟，而黑田長政、加藤嘉明和鍋島等人的兵馬則被分散打入各個壕溝及內城外的據點，其旁邊不足百米處必有家康本家兵馬。

『這還真是把各家吃的死死的啊。』如楓面色凜然，不禁拿起了紙筆將他所見到的和斥候忍者彙報過的東軍情況畫了出來，同時他還根據家紋旗標註一些神秘的點，畫完之後他說道：「速命快馬將這畫送到海上，讓如元收到命令后兩百門炮先行10發，然後隔二個時辰后炮火及彈藥數減半再對城中目標進行射擊，明白嗎？」

「明白。」

趁著傳令兵傳信的功夫，如楓對西軍眾將說道：「現在，馬上按我說的去做，半個時辰內佈置完畢，從左右兩翼各抽調五千人也就是到中軍，這些人必須是各家最精銳的部隊，武士不低於一千人，一會兒等海上炮聲結束后，中軍先行進攻，記住，拿出總攻的態勢，你們諸位大名都要去前線露個臉，明白嗎？」

在日本這個等級幾乎比中國還要森嚴的地方，大名是很少在前線露臉的，不過大谷吉繼倒是先表了態，說道：「好的，子毅君，我一定會按你說的去做。」

接着立花宗茂和秀家也都表示同意，各位將領便達成了一致，紛紛回去整頓自家兵馬。

一個小時左右過後，海上傳來了大炮的轟鳴聲，經過陸上確認目標之後的轟擊不同於昨日的漫無目的，顯然打擊的更加精準，而且炮彈不知道是不是長了眼睛，落點都主要集中在昨天擊毀過的城牆和內城城門附近，這些相對重要的據點，守軍顯然是由家康本家軍隊承擔，大炮轟擊過後，即便是有着掩體的掩護，也造成了小範圍的混亂。

「進攻，讓各家集中優勢兵力，就打缺口點。」如楓命令一下達，諸位西軍大名隨即便領軍進攻。

「嗚。。。」呆了快一上午腳都有些麻木的士兵終於邁開進攻的步伐，各家精銳呈鬆散隊型分散的進攻東軍各處，一時間火花四射，遍地開花，槍炮聲中，諸家大名幾乎站在最前沿鼓舞自家兵士，足輕也好武士也罷，有點想法的都將這視為自己飛黃騰達的重要機會，因此也格外賣命。這時如楓又命令那20門火炮對進攻部隊予以配合，定點打擊負隅頑抗的據點。

西軍一上來就如此凌厲的攻勢讓本來就被火炮一頓轟擊的東軍有些措手不及，各種表現都極為被動，本來家康安排好了層層縱深互相支援，此時倒是顯得兵力分散顧此失彼了，炮擊還帶來一個重要的後果家康沒有想到，那就是對重要節點本家兵馬的轟擊直接造成不少前線初級指揮官的陣亡，使得其上傳下達的命令沒有辦法及時傳達下去，其餘各家兵馬與家康家的溝通也出現了中斷。還有以前西軍的進攻都是大規模的無差別的，就是任何城門任何據點我都攻擊，但這次不一樣，如楓只盯准了一個點，那就是中路，這樣一來兩邊的東軍士兵也成了看熱鬧的，初級的將領們也在等待上峰的指令，面對着冰火兩重天掙扎著戰鬥的戰友，他們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