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君不曾見（上）

"環境改變一個人，道德教育一個人，文明凈化一個人，文化武裝一個人。試想一下，你周圍所有的人都對你禮貌有加，都不做那種低劣的事，就你惡語多多，專做那種令人反感的事，你會有什麼感覺？不用別人說，你自己就會自己厭惡自己。」——文質彬

「咱們也走吧，先去食堂吃飯。今天收穫還蠻大的，回去該好好想一想。」凌子峰對五人說道。

「現在吃飯早不早啊？才四點半。」文質彬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時間。

「靠！有沒有搞錯，你把手機都弄到學校里來了。這個學校的『七大紀律』里不是規定不讓帶手機嗎？你就不怕被老師逮住，給你沒收了。」張信驚訝道。

「你非要被老師逮住嗎？他就是知道你帶了，但沒有證據怎麼給你沒收，怎麼知道你違反了那條紀律？在這個學校里凡是能買得起手機的有幾個沒帶的？」文質彬反問道。

「早知道這樣我也帶一個了，不行，我得給我媽打電話，讓她過幾天來看我的時候給我帶一個。」張信說完，就往學校話吧里跑，那速度都快趕上劉翔了。邊跑還邊回頭打招呼：「你們要吃飯就自己先去吧，不用等我了。」

「我和唐富貴要去教室，我們老師讓我們五點之前到，中午差點遲到，這回得趕緊了。」陳雲璁對幾人道。

「你們是哪個班的？」凌子峰問陳雲璁。

「高一十八班，你呢？」

「十五班的」

「你們呢？」陳雲璁問文質彬和杜飛。

「我在三十七班。」文質彬道。

「我在二十四班，那個姓張的在四十班。」杜飛道。

「我們走了。」陳雲璁打了個招呼，和唐富貴離開了。

凌子峰三人看著他們離開，轉頭問文質彬和杜飛二人：「咱們幹啥去？現在吃飯也太早點兒了。」

「到籃球場看看吧，你不是說這個學校里的籃球水平很高嗎？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個高法？」杜飛道，那樣子很是不服氣。

「讓你去見識見識也好，省得到時候見了高手還在那兒吹，丟了我們517宿舍的臉。」凌子峰笑道，「文質彬也去吧，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

「好吧，一起去。」文質彬道。

由於足球場比籃球場低了很多，所以在操場東南角的有個向上的樓梯。三個人順著那個樓梯向上，就到了籃球場邊。

「這麼多球衣，花花綠綠的。」杜飛看著籃球場北邊跟操場的上邊緣平齊的過道旁樹立的那些掛滿球衣的杆子一陣發獃。

「那是，別的學校的來這兒挑球的人，基本上不留下一件球衣甭想回去。」凌子峰得意洋洋道。

「那又怎麼樣，這年頭兒兵荒馬亂的，打腫臉充胖子的有的是，看起來很強，別一到架子上就只剩下骨頭了。」杜飛反駁道，但凌子峰和文質彬怎麼看他都點心虛的樣子，也不揭穿。

「要不咱們找個場地打一會兒吧，我看不給你點兒厲害瞧瞧，你不知道什麼叫不見棺材不掉淚。」凌子峰笑道，他已經迫不及待想下場一試幾天的收穫了。

「來就來，誰怕誰啊？到時候打敗了，你別哭就行。」杜飛道。他看到周圍那些打球的個個都不比他弱，甚至很多都超他不只一籌兩籌，但此時他是不上不行。男子漢大丈夫，不能丟了面子不是？

凌子峰暗笑：小樣兒，不信打不挺你！

「人最少的那個場上有我認識的一個人，你們去那裡打吧。」文質彬看二人已經商定，開口道。

「好，去哪兒都行，人多人少都無所謂。」凌子峰道。

「那我們走吧。」文質彬說完，帶著二人超中間的那個球場走去。

「古天仰你們還加人不？我給你們帶來了兩個高手。」文質彬朝著場中扯著嗓子一陣大喊。

頓時場中的四個人都向三人看來，其中一個身高一米九多，身體又胖又壯的傢伙抱住他的同伴剛傳給他的球，大聲道：「你小子別想再蒙我，是不是高手先漏兩手再說。」說著把手中的球一扔，那球像一個炮彈似的劃過一個美妙的弧線向三人飛來。

此時三人剛到場邊線，凌子峰伸手將球接了個正著，他首先從球飛來的角度、速度以及力度上判斷出這個古天仰絕對是一個高手。然後身子停也不停，急行加速，速度不減反增，如一陣風般朝籃筐跑去。這時球不僅在凌子峰的手和地之間起伏著，更是隨其身前進著，那頻率、速度結合的是如此的完美，遠在場邊的文質彬看到籃球運行的軌跡是一個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正弦曲線。

凌子峰人剛進入禁區一步，突然飛身而起，離地足有七十公分，然後腹部后縮，身體弓起，又猛地往上一拔，又增高三十公分。這是他的整個身體已經舒展開，手腕里縮，用右手與小臂夾著球，以肩關節為圓心，劃過一個弧線，將球狠狠地向籃筐砸去。那速度有若迅雷，那力度如泰山壓頂一般，那氣勢更是海浪滔天。

「砰！」一聲震全場。

當凌子峰從籃上下來時，那籃筐仍「嗡，嗡」地響個不停，似在反抗著剛才對自己的肆虐，又似在訴說著凌子峰的強大。環顧一周，凌子峰這才發現剛才在籃下的古天仰和另外一個人早已經跑到了禁區之外，此時幾個人正看怪物似的看著自己。

「好，好一個小風車灌籃。高手，絕對是高手！」古天仰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盯著凌子峰贊道，話都有點兒說不順溜。

文質彬看著古天仰那豬樣兒，心裡一陣暗笑，但表面上卻很隨意道：「怎麼樣？還加不加？不加我們走了？」

「加，是高手當然加了。我們這兒人太少了，打起來沒意思，你們剛來也不能灌個籃就走是不？」古天仰說，其理由甚是充分，他又對場邊的杜飛道：「那個誰，你也來，我們六個人正好三人一夥。」

「你怎麼就知道他打？也不邀請邀請我。」文質彬笑著，假裝不滿道。

「你？切，就你那兩下子，我一隻手就虐你十幾輪。還是別上來丟人現眼了。」古天仰打擊道，一點兒不給他面子。

「好了，好了，就你厲害行了吧。凌子峰幫我虐虐他，不給他點兒顏色瞧瞧，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文質彬笑道。

六個人分成兩伙，凌子峰、古天仰和一個叫吳祥傑的小個子一夥，杜飛和另外兩個叫姬天、闞鐘的一夥，這讓文質彬的心思落了個空。

姬天持球，闞鍾跑到禁區里跟古天仰爭著位置，杜飛在三分線四十五度角的地方遊逛著，凌子峰跟上去，古天仰伸手示意吳祥傑去攔截姬天。

姬天身高一米八左右，比吳祥傑高了得十公分，人不胖不瘦看上去很是結實。他身體下蹲，將重心下移，在**運著球。然後向杜飛使了個眼色，杜飛突然向三分線以內跑去，而此時他左腳不動，右腳向吳祥傑左側前踏一步，同時身子也向前弓去，將球從**由左手交到右手。吳祥傑個子雖矮，但人卻靈活，他見姬天如此，身子忙向左側移，以擋住他的進攻。姬天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穩住重心，右腳回收向吳祥傑右側踏去，同時將球由右手交回左手。左腳用力一蹬，整個人從吳祥傑右側竄了過去，那速度猶如一陣風。

吳祥傑發覺被騙，急忙轉身姬天追去。此時姬天卻將球傳給了杜飛，杜飛接球就想向禁區突去，卻發現去路完全被凌子峰封住。沒辦法，杜飛突然拔地而起伸手就投籃，凌子峰大驚，也急忙跟著跳起，將兩隻胳膊伸的長長的。杜飛沒有慌，此時他看到闞鍾從籃下跑了出來，急忙將球下拉，從凌子峰腋下把球向前送去。闞鍾接球，卻再沒時間拍一下，因為古天仰已經從後面跑了過來。

闞鍾用餘光瞄到了三分線出的姬天，把球用力向地上扔去，「砰」的一聲，籃球在地上彈起飛入了幾天懷中。吳祥傑急忙跟上攔住，剛才吃了個小虧，這回學明白了，緊跟姬天，依靠自己強橫的爆發力，后發制人，將姬天防守的毫無破綻。

姬天久攻不下，見杜飛和闞鍾又被凌子峰和古天仰被纏得不可開交，心下暗急。一次假動作沒將吳祥傑晃開，姬天拍球斜插向禁區底邊。吳祥傑一步不離張開雙臂攔截，眼前卻突然一暗，一個高大的身影猶如一堵牆一般出現在自己身前，仔細一看才發現是杜飛。姬天抓住這一次擋拆配合出現的機會起身跳投，籃球旋轉著划著拋物線向籃筐飛去。

「砰」，「嗡」。

機會是好機會，但天公不作美。球在筐里打了一個轉兒，又飛了出來，讓古天仰一手抓住。杜飛、姬天、闞鍾一陣嘆息，現在進攻權落到了別人的手裡，三人沒機會再抱怨，各自歸位，做好防守。

文質彬雖然球打的不怎麼樣，但眼光還是很毒辣的，他早看出古天仰跟凌子峰這伙肯定贏。雖然吳祥傑打的不怎麼樣，但古天仰和凌子峰一個防守嚴密，一個進攻犀利，配合得相當完美。雙方約定十五個球，誰先進夠誰贏。最後結果是15：9，古天仰、凌子峰一夥完勝。

「爽啊！在誠揚打球就是爽。」從場上走下來，凌子峰甩了甩濕漉漉的頭髮大叫道。

「你是本市的？哪個學校的？」古天仰走過來聽他這麼說，像是經常來似的。

「七附中的，你呢？」凌子峰問。

「怪不得這麼強，七附中出來的沒幾個是弱者。」古天仰贊道，然後指著姬天、闞鍾和吳祥傑三人道：「我是十三中的，不過他們都不是本市的，只是跟我一個宿舍。」

「聽說這個學校錄取學生不拘一格，只要學習很優秀或在某些特長方面很擅長就行。但是有那麼一種屬於道德品質十分惡劣但在學習或某些特長達到要求的人，這個以文明著稱的誠揚中學也要？」姬天問。

「要，為什麼不要？」凌子峰反問道。

「難道學校領導就不怕他們有損這個誠揚的美名？」闞鍾問。

「誠揚的美名豈是幾個頑劣分子就能損毀的？而且他們以前可能品質惡劣，但在誠揚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讓他們有個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就是環境改變一個人，道德教育一個人，文明凈化一個人，文化武裝一個人。試想一下，你周圍所有的人都對你禮貌有加，都不做那種低劣的事，就你惡語多多，專做那種令人反感的事，你會有什麼感覺？不用別人說，你自己就會自己厭惡自己。」文質彬語氣傲然，接著道，「誠揚的魅力不僅在於表面上對她的描述，更多的則是她內在的品質，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貴情操。」

「好了，別說了。反正以後啊有的你們了解，別忘了還三年哪。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吃飯，吃飽了飯才有心情去干其他的。今天我請客，慶祝我們遇到一個七附中的高手。」古天仰站起身，拍了拍**對幾人道。

「好啊，難得你這麼大方，我舉雙手贊成。」古天仰話剛落，文質彬接著道。

「那多不好，這力飯菜可是很貴的。」凌子峰猶豫道。

「就那點兒錢，貴個屁啊！我說請客就請客，別磨蹭了，跟個老娘們兒似的。」說著，古天仰抓起凌子峰就走。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跟在後面，七個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向餐廳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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