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無品提神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很久，陳華突然停下，不好意思地一笑，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們先告辭了。.」
「三位可是有事？」西門不疑聞言抬頭，很是不舍，這棋還沒說完呢，自己正覺得獲益匪淺，陳華突然說要走，就象喝酒喝得正高興，突然有人告訴他，酒已經沒有了一樣。
寇準和趙昌雖然不解，但都站起來，卻沒說話，只是略有不解地望著陳華。
咕嚕，不爭氣的腹鳴聲把陳華給出賣了，也讓他告辭的理由真相大白。嘿嘿，他咧嘴一笑，拍了拍肚子，「在下飯量大，消化快，又贏了銀子，正想與二位賢弟去大吃一頓。」
哈哈哈哈，眾人忍俊不禁，開懷大笑。李重貴笑畢，一指李四，吩咐道：「去，到得意樓訂桌席面，今日與陳大官人，還有寇大官人、趙大官人痛飲一番，以盡地主之誼。」
周小娘子笑著叫過丫環，擺上點心，好讓陳華先墊墊肚子。
陳華是真餓了，特別是看到吃的東西，那真是風捲殘雲，不一會兒工夫，幾盤點心倒有一大半裝進了他的肚子。嗯，這棋力長了，飯量更見長。
肚裡有了底兒，接著復盤，陳華加快了速度，他可還等著吃來到宋朝的第一頓大餐呢，還是免費的。一桌席面啊，真是期待，相當的期待。
古時中國人基本上只有兩餐：晌午一餐，傍晚一餐；基本對應農耕的開工和收工的時間。如果軍人行軍么，也是在兩頓飯之間的六七個小時內一口氣進行的。所以往往可以走很遠的路，日落了就安排崗哨休息了。但到了北宋初年，隨著宵禁的解除，城市居民的夜間生活一下就變成了課題。於是很多人養成了入夜後再吃一頓飯的習慣，但這頓飯的時間卻和後世不一樣。
「在布局階段，黑子只能是逐步追趕白方的先著之效，直到進入中盤戰鬥以前，儘可能地達到接近階段。所以一遇有白棋極微小的緩慢之著，黑方也要抓住其漏洞而加以積累，並一步一步地導致對白有利的廣闊局面。」陳華最後作出了這局棋的結論，「總之，從黑子立場來說，儘可能的使其行途延長，以便在整個時間內，設法找到具有施展手段的餘地，並從序盤到中盤盡量使白子的先著效力發生動搖，這樣才是黑子行棋的要領。」
「透徹明晰，果然是精僻良言。」西門不疑拱手致謝，這局棋他獲益不淺，並不因失敗而感到沮喪。
「天下棋士可分九品，不知陳大官人可位列幾品？」周小娘子笑著問道。
「呵呵，在下可列提神之品。」陳華笑著回答道。
「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體，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鬥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九品之外不可勝計，未能入格。」周小娘子很納悶地說道：「這提神，奴家竟是孤陋寡聞，未曾聽說。」
陳華解釋道：「在下生得怪異，對局之人見了，定然心中凜凜，困意全消，是以在下自封提神。」這倒不是他臨時起意，在前世他可確實有這個綽號。
「取得貼切，有趣之極。」李重貴哈哈大笑，指著自己鼻子說道：「那在下也自封一號，便為驚神，即使對局之人睡著，想起某家面容，也要從夢中驚悸而起，神情驚駭。」
玩笑一開，眾人皆樂，氣氛更加融洽，西門不疑也馬上要入京趕考，和寇準、趙昌頗有共同語言，幾句話一過，便稱兄道弟聊了起來。
「在下自小乃由賭棋而起，雖刻苦鑽研，只是未遇名師指點，此生甚為遺憾。」李重貴捋著鬍子對陳華說道：「陳兄弟言之有據，必出名家之門，令某家好生羨慕。」
「師傅不必妄自菲薄。」周小娘子見師傅有些傷感，忙在旁勸慰道：「論天分，論刻苦，師傅不下旁人，方有今日之棋力，放眼望去，敢稱敵手者，寥寥無幾也。」
陳華點了點頭，象李重貴這樣的市井高手，沒有系統學習的機會，只憑著那份對圍棋的執著和喜愛，這種精神確實非常值得敬佩。
李重貴對徒弟的勸慰搖頭苦笑，繼續對陳華說道：「不知陳兄弟可否記得一二名譜，在下能觀之，足感盛情。」
看著李重貴那非常期盼的神情，陳華心中更加欽敬，雖然在古代，他這種要求應該說是比較過分，但陳華卻沒有敝帚自珍的想法。不過，他記得一些棋譜，都是現代的名局，古棋譜是一個也沒有。
沉吟了一下，陳華從背包里拿出趙昌謄寫的《棋經十三篇》，很抱歉的說道：「棋譜在下實在不記得，這有家師寫成的棋訣要述，請前輩一觀。」
「棋訣要述？拿來我看。」李重貴搓了搓手，眼睛瞪得溜圓，雙手伸出，鄭重其事地接過來，展開細讀。
《棋經十三篇》的價值，首先在於它的系統性。我國古典圍棋理論，從尹文子和太叔文子算起，中經班固《弈旨》、馬融《圍棋賦》等，到了敦煌寫本《棋經》和王積薪的《十訣〉，才逐漸開始系統化。但真正建立起一個體系的，還要算《棋經十三篇》。
陳華將《棋經十三篇》遞給李重貴，一轉頭，發現周小娘子似乎正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不由禮貌性地一笑，隨口問道：「周小娘子因何戴著這紗帽，可是家中規矩？」
周小娘子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奴家容貌奇異醜陋，不敢以真面示人。」
陳華眨了眨眼睛，有些同情周小娘子。都說男才女貌，別說古代，就是現代，學得好不如長得好，幹得好不如嫁得好，也是很平常的事情。自己好在是個男人，雖然長得跟帥哥貼不上邊兒，可也沒超出人類想象。所以，還敢大模大樣地走出來給人提神，可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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