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宴席

第四百二十章 宴席

湯離手中茶盞突然重放,茶水濺出案桌,花辭心咯噔了下,忙送上干布拭去湯離手上的水漬。湯離扯過干布,鼻息輕哼,

「相府不適合膽小之人待著,你也不必等回到王朝再走,趁早離開,最是安全。」湯離悠悠道。

「花辭確是膽小惜命,若相爺非要花辭說,花辭便斗膽一說。但在此前相爺可要答應花辭,無論說得對或錯,請相爺切莫怪罪。」花辭心想,自己當然膽小,就這麼一條命,留著報仇用的,豈能隨隨便便就沒了。

湯離側臉,一雙鳳眼盈滿了探究的笑意,敢於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談條件的,這花家姑娘還是第一人。

「說罷。」湯離衣袖輕揮,又吃了口茶,這茶葉之前也有喝,怎今日竟覺格外甘醇清香。

既然有湯離發話,花辭也不再扭捏,頷首道,

「淮安水患肆虐,民不聊生,官紳富商卻安逸舒適,凡有災害處,易發官商勾結,私吞災銀,壟斷糧食,想必,相爺前來,不是單純地治水罷。方才一路走來,迎接的難民中有些目露寒光,殺意甚重,看來,若是相爺站在百姓一列,怕會遭官紳富商聯結陷害,若是相爺與官紳富商站為一隊,怕是會引起民怒,在聖上處,也難以交待。」花辭一口氣道完。

湯離仰頭大笑,道不出的暢快。

「讓你說,你可還真敢說。」

「相爺無論如何選擇,都是艱險重重,花辭跟隨著相爺,定也是要走這麼一趟的,既然如此,要說便說個痛快,說個通透。」事到如今,花辭也顧不上後果了。

湯離凝視眼前女子,微微眯著眼,只覺心下爽快,竟讓自己遇到了這麼有趣之人。細細打量,容顏卓絕,茶藝精湛,談吐不凡,性子更是令人痛快,湯離覺得花辭便是個寶藏,總有令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既然你知曉本相處境如此艱險,為何方才不順著本相的話離開?」湯離望著花辭,不放過其一絲情緒的變幻。

花辭依然一副平靜如水的模樣,朱唇輕啟,

「方才隨相爺一路走著,他們定以為花辭知曉內情,若花辭現在離開,不到一個時辰,定會被抓到牢中,嚴刑拷打。花辭惜命,還是待在相爺身邊安全些。」

湯離忍俊不禁,身微側,右手支起,托著臉,笑道,

「倒是會審時度勢,依你這麼說,若是有一日本相身邊不夠安全了,花姑娘便會棄本相而去?」

「相爺睿智,只有相爺嫌棄花辭。」花辭覺得與湯離對話,就像在挖地雷,一不小心便炸得粉身碎骨。

湯離衣袖輕揮,

「行了,恭維的話本相聽得夠多了,你大病初癒,不宜勞累,早去歇息。」

「是。」花辭轉身要離去,身後又響起了湯離的聲音。

「今夜宴席,你得去一趟,黃沛好色,切勿女裝打扮。」湯離沉聲道,花辭突覺心中一道光閃過,道不明感覺。

「是。」花辭福身離開。

夜幕上,明月出,淮安雖也曾繁榮,卻依然沒有王朝的喧囂。更何況現下慘遭水患,更是寂靜無比。黃沛派了王嵊前來請湯離前去宴席,正立於廳前候著。

古荷走到湯離房前,輕叩門,

「主子,宴席要開始了。」

「嗯,把花姑娘叫上。」門內,響起了湯離的聲音。

「是,」古荷轉身去叫花辭,方要敲門,花辭恰好推門而出,一身裝束讓古荷甚是不解。

花辭輕笑,唇角一抹笑意如明月邊的一顆星,閃耀但不刺眼。

「相爺讓我穿男裝。」

「也未讓你將男裝穿成如此。」湯離聲音響起,望著將一身男裝穿得剛柔並濟、風流冶艷的花辭,不禁覺得頭痛撫額。

「有何問題?」花辭不解,望向古荷,古荷望了望湯離,也甚是為難。

「也沒甚麼大問題,主要是花姑娘將這衣衫穿得高於它本身的價錢了。」

花辭有事一笑,沒想到古荷也會說花俏的話,花辭聽著,心情倒是舒暢,湯離卻莫名其妙煩亂了起來,沉聲道,

「本相不如就讓你們二人今夜秉燭夜談,對酒邀明月,可好?」湯離不滿花辭和古荷之間的和諧。古荷一聽,忙走回湯離身旁,

「屬下知錯。」古荷道。

湯離也未應,拂袖而去,花辭和古荷忙追了上去。王嵊見湯離面色不對,也不敢多問,在前面領路,出了門,上了馬車。古荷扶著湯離上了馬車,便在一旁立著,花辭也定定立在一旁。

湯離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如氣勢凌然的王者,微側頭,花辭聽到冷音由頂而落。

「莫非你寧願走路,也不願伺候本相?」湯離冷道。

花辭啞然,幸虧古荷反應快,忙將花辭扶上了馬車,一場即將噴涌的火山才壓了下去。

古荷坐在外面趕車,心裡告誡自己以後要離花家姑娘遠點,跟了主子這麼久,還是首次見到主子如此冷臉,而且還是因為一女子。見到這樣的主子,古荷是既害怕,又激動。莫非主子要開竅了?這要是讓老將軍知曉,不知多歡喜。

宴席便設在煙雨樓,淮安最有名的尋歡樓。煙雨樓的姑娘只賣藝不賣身,個個天姿國色,才藝雙絕。當然,若是你情我願,客人願意出足夠的銀子,姑娘又願意陪,倒是可以聚上一夜,雲雨一番。

為了迎接湯離,黃沛等人將煙雨樓都包了下來,此時的煙雨樓,掛滿了各式的彩色燈籠,樓內無醉生夢死的喧囂熱鬧,有的便是縷縷入耳的美妙音曲,以及令人筋骨酥軟的溫柔鄉。

黃沛等人早早便候在了煙雨樓,此時正昂著頭,伸著脖,等著湯離的到來。忽地,彩色燈籠見晃過一道身影,那樣的出塵清貴,除了湯離還有誰。黃沛忙起了身,匆匆迎過去。

「下官見過相爺。宴席已準備好,請相爺入座。」黃沛引路,回頭望了眼王嵊,二人打了下眼色,黃沛更是伺候到位,湯離也不言語,隨著黃沛的引領落了座,打量了半晌煙雨樓的精緻內設,眼裡閃著光,修長的手指執起玉盞,高舉,

「本相初來淮安,人生地不熟,感謝黃大人準備的洗塵酒宴,讓本相有了歸家之感。淮安水患肆虐,也不是一兩日便能解決,接下來的時日,有勞諸位多多指教,同心協力,抗治水患。」

黃沛等人舉杯,皆是信誓旦旦。

「協治水患,是下官等職責所在,下官定會竭盡全力,相助丞相。」

堂內,眾人舉杯同飲,花辭坐在湯離后側,靜靜望著堂堂眾人,倒有一派義憤填膺之感。

杯中液盡,湯離繼而道,

「難得有宴席,公事後論,諸位盡歡。」話音落,黃沛一臉的肥肉笑得顫抖,一聲令響,綿綿之音在堂內響起,如清泉擊玉,如海浪洶湧,令人如痴如醉。

迎著曲音,數名衣衫袒露之女子踩著輕盈步伐飄然而入,酥凶半露,腰肢細柔,姿色秀麗,一顰一笑,讓人看得心神激蕩。

花辭望著階下之人,黃沛早已被眼前鶯鶯燕燕迷醉,其他商紳也是滿目痴迷。側頭,湯離一雙鳳眼盛滿了酒意,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下隨音起舞的女子,時而大笑,時而舉杯豪飲。

花辭心中冷笑,天下男人一般色,謀得了權,算得了利,唯獨鬥不過溫柔鄉,本以為湯離年少有為,不為權色所動,今日一看,也不過如此。

一曲終,台下美人並沒有退出大堂,而是分別走向堂內之人身旁,一人伺候著以為官紳富商,當然,湯離是宴席主角,又豈能無美人相伴。

只見為首女子輕盈飄至湯離身旁,一雙玉足輕跪,玉手執起酒壺,壺中凝脂傾瀉,倒入杯中,雙手握起酒杯,將傲人的身姿夾得聳立,真是絢麗萬千。換了一般的男子看了,定然忍不了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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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王妃只想搞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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