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楚水凄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

巴山楚水凄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

山洞裡賓朋滿座,十里八鄉的人都來祝賀,什麼雜七雜八的人都有,上至身著錦衣華服的貴人財主,下至腳踩草鞋的農民鄉里。李忠都笑臉歡迎,宴席從洞內擺到山上,流水宴從早擺到晚,規模比當年寨主大婚都過猶不及。

抱著孩子的李忠出洞迎接四方客人,洞口旁的賀禮堆得跟小山一樣,綾羅綢緞,金銀漆器,甚至雞蛋白菜都有。

現在李義終於能看見東西了,就是視力有點模糊,瞥了洞口上的的牌匾一眼,直接傻眼了。

出生時下人都叫這便宜老爹寨主,李義還想著應該會是還沒有開化住山洞的某個少數民族寨子,直到看見牌匾寫著三個大字————黑風寨。

李義就清楚應該是進了土匪窩了,當他沒看過亮劍是吧!殺死和尚被李雲龍端掉的土匪寨就叫黑風寨,這名字直接是土匪寨中的代表寨好不好,幸好李義是土匪少頭子,這胎投得還算不錯,不過這投胎有點像穿越回古代啊!

「寨主,少寨主看起來怎麼傻傻的啊!」

李忠聞言直接一腳就把那土匪丁踹倒在地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懂個屁,沒看見老子的寶貝兒子盯的是哪?黑風寨!這是要有繼承老子偉大家業的意向啊!」

土匪丁立馬諂媚道:「是我看走眼了,少寨主果然天資聰慧,神童現世,骨骼驚奇,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李忠擺了擺手淡淡道:「行了行了,不會說話以後就少說話,小心禍從口出。」

土匪丁聽言冷汗瀝瀝趕緊捂嘴退下,差點忘了老大結婚後人才慢慢變得收斂親和的,這話要是放幾年前自己不死也要脫一層皮啊!這烏鴉嘴回頭找給繩子綁起來。

「呀!勞煩王管家遠道而來了。」一個乾瘦老頭後面跟著幾個夥計扛著一大箱東西從山道走來,李忠走去笑臉相迎。

「恭喜李寨主喜得貴子,後繼有人,家主身份使然不能親自來恭賀,命我以個人身份前來觀禮,特獻上東海血珍珠一箱。」

「理解理解!來人帶王管家入座!王管家定要多喝幾杯。」

「一定一定。」

山門前客人還源源不斷,一排嬌俏侍女笑臉迎客:

「雲州司徒家到!」

「元陽縣血手幫到!」

「康縣縣丞顧大人到!」

…………

有頭有臉的人物李忠都會親自迎接,竹杖芒鞋的農夫黑風寨也歡迎,只要不是特地來蹭飯搗亂的人,可謂是來者不拒。

李義看著這一幕幕,看來這老爹的土匪勾當幹得倒是頗為上道,黑白兩道通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啥名門望族辦大宴了呢。

嬰兒的身體很容易犯困,李義看了一會覺得無聊就睡著了。醒來發現睡在搖籃里,母親在一旁做著女紅,旁邊有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美婦在一旁指導。

說實話這母親氣質美如蘭,顧盼生姿,猶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溫婉至極,眉間竟然還有一絲英氣,整個人透著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味道,不知道這老爹哪綁來的壓寨夫人竟能如此絕色,只是那如羊脂般繡花的手,綉幾針就被針扎一次,看得李義一陣無語。

美婦看了也一陣搖頭道:「當初讓你學女紅你不學,非要學男孩子舞刀弄槍,現在知道難了吧!」

母親帶著哽咽的聲音回道:「這玩意比耍大刀難太多了,我還以為一學就會呢!」

美婦一副很鐵不成鋼的樣子,氣呼呼道:「還耍大刀?卓家世代書香門第到你這代斷了也就斷了,哪承想你直接當上了土匪窩的壓寨夫人,整天干著殺人越貨的勾當,我和你爹入土后怕是沒顏面去見諸位列祖列宗了。」

聽到這話母親直接炸毛了回道:「當初爹在京城當官乾的那些蠅營狗苟之事還算少?怎麼現在扒了層遮羞布就沒臉見祖宗了!」

「李忠這些年做的事你們又不是沒有看在眼裡,不能說造福一方也不至於魚肉鄉里吧!十里八鄉哪家不念他的好,況且現在我和他都有了孩子,這個女婿你們不認也得認。」

美婦氣得豎手一指母親,想了想又把手收了回來道:「你你……行!翅膀硬了,當娘的我是管不了你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切!翅膀一向都很硬,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就和爹一個德行,只在乎臉上那層皮。」

美婦聽罷不再言語,氣得直剁腳走出了洞外。母親也不追,看到兒子醒了,就把李義抱在懷裡逗弄了。

李義看到這一幕,母親的溫婉形象在他心裡算是垮掉了,果然人不可貌相,外表看起來嬌滴滴柔弱無力的女人,背地裡竟如此彪悍,簡直懟天懟地懟空氣,情面都不講,一手嘴撕親媽一點都不帶含糊,妥妥的虎媽啊!

說實話李義是被餓醒的,剛出生沒兩天還呆在襁褓中的他啥都幹不了,整天就是吃飯睡覺拉便便,可是這種豬一樣的生活,讓他感覺像個囚徒困在地獄中,想動彈可柔弱的身子骨連翻身都做不到,想說話卻只能發出阿巴阿巴的聲音沒人聽懂!

你感受過自己背癢想撓卻被襁褓束縛住的無奈感嗎?

你體驗過肚子餓了想吃東西卻要看娘有沒有眼力給你飯吃的卑微感嗎?

你體會過自己的大腦無法控制大小便,只能讓它在褲襠里失禁的羞恥感嗎?

你們都經歷過,可是都沒有意識清醒的經歷過,或許植物人能體會到這種痛苦吧!李義終於知道嬰兒為什麼老是愛哭了,因為除了哭實在沒有辦法,這可是向外界傳遞信息最為有效的一種方式了,換成其它的暗示根本不管用,大人還以為你在逗他們開心呢!

經過一次在搖籃里粑粑失禁后,讓他屁屁在粑粑里泡了一個時辰母親都沒發覺,李義覺得自己如果不哭,很難在這對土匪夫婦手裡活過幾天了。

在昨晚思考了一夜后,李義決定對母親進行巴甫洛夫條件反射實驗。

「嗚嗚啊嗚嗚、嗚嗚啊嗚嗚……」這哭聲的節奏代表餓了。

「啊啊嗚嗚嗚、啊啊嗚嗚嗚……」代表要拉粑粑了。

至於睡覺用暗示?

現在李義決定開始實驗了,在母親懷裡醞釀好情緒后,按著餓的節奏來哭。母親經過一陣手忙腳亂后,排除了其他可能出現的問題后終於決定餵奶了,這讓李義鬆了一口氣,但在看母親解開衣領的那瞬間,李義糾結了一會還是把眼睛閉上了,這禽獸做不得。

至於母乳的味道李義感覺還是不錯的,味道甜甜的,稠度比較稀,不過還是管飽的。

李義覺得以這種方式討奶喝,只要母親比較關注他,總有一天會發覺他的用意的,那小日子就好過多了。

這小崽子真難帶,作為新晉媽媽的卓清芸才剛剛第二天,她就感覺有點力不從心了,想著要不要給他找個奶娘,自己真的有點不合適媽媽這個角色。

但是看著懷裡著鼓著腮幫子努力吮吸的兒子,好可愛好像掐他小臉,母愛泛濫,這種骨肉相連的的感覺實在不放心交到別人手裡,卓清芸嘆了一口氣,還是把這個念頭打消了,自家的娃還是要自己養,堂堂卓大夫人打家劫舍都不在話下,還能被這崽子給難住?好在這兒子只要沒事,平時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倒是沒那麼恐怖。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兩天,說實話李義現在很難接受自己的處境,以前又不是沒看過穿越架空小說,主角們個個憑藉現代知識走上人生巔峰,自己也意淫過如果自己穿越了會怎麼怎麼做。可真到了自己身上,李義才知道有多麼難受,先不說土匪兒子這個不光彩的身份,僅僅這嬰兒身體就讓自己有黔驢技窮的感覺。

可是能怎麼辦?好死不如賴活著,上一世在自己意氣風發的時候摔成肉醬,死法還那麼憋屈那麼不體面,所以這次投胎李義是想打算好好活著的。

老子忍!再過幾個月會能爬了,應該不會再被束縛在襁褓里了,想到這李義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弱小無助又委屈,一個只會嚶嚶的嚶嚶怪,甚是凄涼。

這賊老天就不能直接讓我投胎在成人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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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天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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