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工地大樓前,身穿一套白色西裝革履頭戴黃色安全帽的年輕人,手持黑色公文包,清了清嗓子,對着底下正在忙碌的農民工吼道:「大家都來聚一聚,工程就要竣工了,我今晚自掏腰包請大家喝酒吃肉!整燒烤,吃火鍋!到時工程款下來再給大家封紅包。」

忙碌的眾人停下手中的工作,立馬爆發出歡呼聲:「小李哥威武,小李哥大氣!小李哥愛你,小李哥………」

青年人右手一壓道:「肅靜!肅靜!」

人群立馬安靜下來,看來這年輕人在這工地頗具威望。

「王大你挑十人會做菜的人去採購,直接賣頭牛回來宰給大家開開葷,給你們算工時,等下找我領錢。」

一個面相老實憨厚的大漢眼冒精光搓了搓手回答道:「得嘞!保證給李哥辦得妥妥的。」

這可是個美差活,小李哥一向大氣,這次直接賣頭牛那給的錢肯定多,只要給辦妥當了,一般過後都不會過問余錢,而且還算工時,可把王大高興壞了,想當小李哥跟班的心更加堅定不移了。

跟着李哥混,勤勞致富,頓頓吃肉,老婆孩子熱炕頭!

小李哥原名叫李義在圈內頗有美名,手裏有好幾個施工隊,人如其名為人豪氣講義氣,從不拖欠工人工資,待遇也好,承包過的工程幾乎沒有出過什麼意外,隔三差五就給工人們開小灶,遇到實在是困難的農工他都會出手相助。大學畢業后沒幾年自己闖出了一片天地,漸漸的工人都叫他小李哥,就是這人比較臭屁,愛顯擺。

夕陽西下夜色入幕,工地旁的空地上張燈結綵,人聲鼎沸,空地里擺上長長的街宴,上百個糙漢子裸著膀子在胡吃海喝。李義肉沒吃幾口就被工友敬了好幾回酒,已經漸漸不勝酒力,再喝估計就趴這了,那豈不糗大了,實在不符合自己辛苦塑造的形象,急忙起身道:「我有事先走了,大家吃好喝好,結束后沒喝醉的人照顧一下喝醉的人,別給老子搞出人命來,不然看我怎麼找你們算賬。」

李義身邊的王大李立馬起身道:「李哥放心,我不喝酒幫你看着他們,保證不會出事的,李哥慢走,李哥要不我送你吧!」

李義看了看這比自己大一輩一副老實人樣的王大,心想這人不錯啊!別人都是叫他小李哥,他一口李哥李哥的叫,聽着就舒服過,而且辦事倒是利索,以後可以多提拔提拔他,我很鐘意你。

王大也很滿意李義,今天的錢採購完還剩下萬把塊錢,他直接和幾次採購的兄弟分了,自己拿了大頭。

李義轉頭就走,揮了揮手道:「不用麻煩,你們吃好喝好就行!我走了。」

李義晃晃悠悠的走出宴席,工人們紛紛問候,李義都一一點頭致意,時不時還拍拍工人的背,叫他們好好乾。

不一會李義就走到外面,看着即將竣工的大樓心裏一動,便轉頭往大樓里走。平時大樓都在施工烏煙瘴氣的,李義來作為包工頭時不時來監工,卻很少進入樓里,原因就是把他西裝弄髒了那問題就大了,今晚無事也不施工倒是可以進去看看,不能讓工程有什麼紕漏。

李義一路左看右看到了頂樓,工程倒是基本符合自己的要求,本想下樓回去可酒勁上涌,再加上剛才爬樓有點喘,一時間李義趕緊捂住嘴巴跑到陽台邊,手扶圍桿,頭對着地面就是一陣嘩啦啦直吐外加陣陣乾嘔。

「這酒真烈!以後不能空腹喝酒了。」

好不易容緩過神來,李義搖了搖頭,弓著腰想拿起包里的紙巾擦嘴巴!

一聲哐當聲音響起。

李義看着自己抓在手裏的鐵桿,看着自己極速下墜的身體,腦子裏只有個念頭:「是誰TM給我偷工減料的!」

………

在一個處山洞內,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來回渡步,臉上印着肉眼可見的急態和不安,聽着側洞裏女人傳來的聲聲哀嚎,大漢揪心得攥緊拳頭,指甲被深深的壓進里肉掌勒出道道紅印。

「生了,夫人生了,是個好看的少爺!」

李忠聽到了立馬跑進去,看見穩婆正在給嬰兒裹上紅綢抱起來。床上躺着的溫婉漂亮的女人臉上滿是汗水,蒼白的面色乾裂的紅唇盡顯憔悴的疲態。道:「夫人我們的孩子出生了,沒事了,沒事了。」

美麗少婦低喘著道:「忠郎給我看看我們的孩子!」

李忠還沒來得及回話,一旁的穩婆便着急道:「寨主,夫人,孩子他不哭啊!」

「不愧是老子種好樣的,男子漢哭哭啼啼怎麼行。」

穩婆回道:「寨主,新生的娃哭得越大聲越好,不哭是會夭折的。」

少婦哇的一下便哭了出來道:「婆婆快點想辦法,不能讓我的孩子出事啊!」

「夫人別急,不哭就把這崽子打到哭為止,要多大聲就能有多大聲。」

少婦急道:「你這莽漢,你想幹什麼?是要打死我們的孩子嗎?給我滾一邊去。」

穩婆顫顫的說道:「夫人現在確實只有這個辦法了。」

少婦:「………」

李忠倖幸的撓了撓頭道:「婆婆你來打吧!」

………

從頂樓摔下來的李義,那麼一剎那頭親密接觸地面的瞬間,就知道自己死定了,好在速度夠快沒啥痛感就兩眼一黑了。

忽然眼皮出現了亮光,微微睜開眼睛發現眼前模模糊糊啥都看不清,眼睛還微微刺痛所幸閉上了,最重要的是發覺呼吸有點困難,在求生的本能下李義拚命的深呼吸,好一會呼吸才順暢了起來,這讓他才來得及思考現在的處境。

聽到外界人們講話的內容,李義結合目前自己對身體的感覺。

「卧槽!老子不是死了嗎?怎麼那麼快就投胎了?不對!我怎麼還記得以前的事。媽蛋!閻王沒給我喝孟婆湯!」

穩婆揭開裹綢將嬰兒翻過來,對着孩子屁股就是啪啪幾下小巴掌,嬰兒吃痛拱了拱身子,不過就是沒哭出來。

李義咬了咬牙,額…沒有牙!緊抿著嘴唇忍住想哭的衝動。我小李哥是誰啊?你讓哭就哭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李義自然知道新生嬰兒必須哭,不哭才有問題,不然容易窒息而死,這種情況經常出現在早產嬰兒身上,現代醫生一般都回根據孩子的哭聲大小判斷嬰兒的健康程度,不過只要孩子能自主呼吸那一般就沒事了,何況有很多醫療手段判斷嬰兒是否健康。

可現在這嬰兒不一樣啊!再過幾年李義就三十而立了,上一世也算是獨當一面的人物,就算目前是嬰兒身體,本質上還是個成年人的,他實在是不想哭啊!可惜這身體根本說不了話,解釋不了其中緣由。

「不行,婆婆還是我來吧!」李忠接過嬰兒,大手啪的一下拍在了嬰兒嬌嫩的屁股上。

李義感覺自己要瘋了,屁股傳來鑽心的疼痛直衝腦海,還沒來得及發出哭聲眼睛就止不住的往外掉淚水。

「婦產醫生呢?能不能專業點,要出人命了,別打了,老子認慫,我哭還不行嗎?我哭!」

在這便宜老爹沒下第二掌之前,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響徹洞內,猶如洪水滔天般止都止不住。

少婦和穩婆都鬆了一口氣。

大漢哈哈哈哈大笑,小樣還治不了你了。

「來人傳令下去,派人去康縣請岳父岳母他們過來,開山迎客,寨里擺宴三天為少寨主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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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天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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