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筒與戰書

萬花筒與戰書

也許是完成了人生大事的緣故,宇智波田島在斑繼承族長之位后,身體就日漸差了起來,不論斑和泉奈找來多少名醫,喝掉多少苦到掉渣的湯藥,都沒有任何起色。

最近一段時間,田島更是常常陷入昏睡,夢中不斷呢喃著一些早已逝去的人名,醒來之後,不是去墓地里掃墓,就是去孩子們學習的學堂,一坐就是一天。

久而久之,族內風傳,曾經帶領族人挺過艱難歲月的田島老族長,即將不久於人世。

又是一年季春,窗外花光勝火。新移栽的海棠花吸飽了露水,不堪重負地從房頂垂下來,又為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帶來些許生氣。

宇智波田島睜開眼,將自己從那些或沉重,或歡樂的舊日回憶里□□,轉頭看向身邊。

房間里不知何時起了一個葯爐,藥罐在火上咕嚕咕嚕地沸騰著,泉奈坐在爐邊,手上團扇呼呼地扇著風。田島躺在床上,用目光描摹著幼子的身形,卻驀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幼子已經快有他這麼高了。

原來,就連最小的兒子,也已經是個大人了啊……

田島嘆息著,心中閃過一絲明悟。

「泉奈。」

他嘶啞著出聲,爐邊扇風的小兒子立刻轉過身,滿臉關切地瞧著他:

「父親大人,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田島相當平靜地瞧著他,氣息微弱地吩咐道,「把斑叫過來,我有些話想告訴他。」

格子門嘩啦啦地被推開,斑相當急促地搶進來,跪在床前,看不清表情。

「父親大人,你……」

「唔,你知道的話,那就不要說出來啊。」田島環視四周,看著斑和泉奈,臉上泛起一絲驕傲,又難免帶著淡淡遺憾,「我已經四十二歲了,比起絕大多數忍者都活得長,算得上是壽終正寢了。像一心大人那樣的高壽,我是不敢想的。」

泉奈沉默著看了看田島的頭髮,父親的頭髮是宇智波常見的黑髮,而且到目前為止,也依舊大半都是黑色,僅有絲絲縷縷的銀線摻雜其中。這些白髮,又多是因為病痛而產生的。

年僅四十二歲就要離世,多麼輕的年紀,又是多麼倉促的人生啊。

泉奈心中驀然湧起一股悲涼與不舍,緊緊握住田島雙手。

「父親!」

僅是輕輕呼喚一聲,泉奈就感到喉間劇痛,鼻頭髮酸,連帶著渾身都顫抖起來。

他想再讓父親堅持一下,可話到嘴邊,卻又難以出口。田島自認為已經做完了他一生中所有大事,近年來又百病纏身,再將他強留於世,也不過是徒增痛苦罷了。又何必為了一己私心,再讓他留在人間,又豈是為人子女該做的?

於是飲恨吞聲。

寂靜斗室內,斑閉了閉眼,眸中紅光隱現:

「那麼父親,您現在還有什麼要交代我們的嗎?」

「啊,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在臨走前,再多看看你們而已。」田島笑著嘆了一聲,「回顧我這一生,我竟然發現上天是如此厚待於我。我父母早亡,卻能有一個賢惠美麗的妻子,還有一群可愛的孩子。我有三個孩子夭折,卻留下了如此優秀的你們。我的同輩絕大多數都陣亡在戰場上,有的甚至連全屍都沒有,我卻能活到這個歲數,在家人的圍繞下平靜死去。」

「我這輩子以振興家族為己任,卻沒什麼能力,現在家族能有這樣的景象,倒還是你們的功勞居多。假如宇智波能繼續沿著這條路走下去,那麼前途一定會很光明吧?至於跟千手的關係……」

田島眼神閃了閃,出現幾分游移,但最後,他還是下定了決心。

「跟千手的關係,可迴旋的餘地變多了。現在宇智波的利益跟千手的利益是不衝突的,也不需要孩子們為那些陳年舊怨犧牲。估計我死以後,佛間的身體也差不多了,等他死掉,就是千手柱間上位,到時候你們是跟千手和解,還是撇下他們獨自上路都行。不過我建議你們還是跟千手和解,宇智波轉型必然會遭到各種各樣的阻撓,把千手拉過來擋在前面,會少很多麻煩……」

也許是一口氣說了太多話,田島有些氣力不繼,躺在床上喘了好一陣子,才將慈愛的眼神最後投降他們。

「還有,我不在的時候,斑要記得好好保護眼睛,泉奈晚上也別批文件批得太晚,有了喜歡的姑娘就要及時去追,免得到時候讓自己後悔。」

田島絮絮叨叨地說著,枯朽的手輕撫著孩子光潔而富有生命力的臉頰。

「最後,你們要記得,我永遠……永遠都愛著你們。」

泉奈閉上眼,眸中血光盈滿,又緩緩順著面頰滑落下來。

但是愛他的人離開他了。

……

因為本人意願的緣故,宇智波老族長的葬禮辦得簡樸又迅速,僅有幾個親朋好友穿上灰色羽織前來悼念。

墓前花束飽蘸露水,柔弱無力地垂下頭,泉奈出神地盯著碑上新刻上的文字,彷彿看到了命運的終局。

「我們沒有父親了。」斑強自鎮定地說,聲音里有微不可查的傷痛,「現在開始,一切都要靠自己。泉奈,振作起來吧,不要讓父親失望。」

「我明白的,兄長。」泉奈頓時回過神,抖了抖粘在睫羽上的水珠,「我只是有點迷茫。宇智波的擔子太重,我不確定我是不是能和你一塊扛起來,也不知道能否和你一起走到最後。」

這其中再明顯不過的不祥含義頓時令斑皺了皺眉,正當他要開口安慰的時候,火核卻又腳步匆匆地闖了進來。

「斑大人,泉奈大人,千手一族的使者送來了千手族長的信件!」

泉奈用十個呼吸穿好了掛甲,又用三個呼吸衝出族地,來到了約定地點。

過來送信的人是千手扉間,並且十分謹慎地沒有過南賀川,兩人就那麼以河水為界,遠遠對峙起來。

「你過來幹什麼?」泉奈皺了眉頭,本能地開啟了防備狀態,「是看到我父親去世,想要探聽宇智波虛實嗎?」

「……」

千手扉間盯著宇智波泉奈,一反常態地沉默著搖了搖頭,並把文件對著泉奈展示了一下。。

「你想多了,我是替父親過來送戰書的。我父親時日無多,更是唯恐生前無法與宿敵一分高下,故而讓我來向你父親邀戰。」

原來千手佛間也到這個地步了么?

宇智波泉奈微微一哂,內心卻是種種情緒堵在心頭,不知如何排解。

「你來得太晚了,扉間。在你父親還想要戰鬥的時候,我的父親,已經去世了。」

「什麼?宇智波田島去世了嗎?!」

「我有什麼理由來騙你?」

天地間又忽然寂靜下來,只有兩個心思沉重的人隔著鋪天蓋地的大雨和川流不息的南賀之水彼此相望。

陌生的情緒忽然從大雨里升起,卻很快被沖淡了。千手扉間抿了抿流到唇邊的雨,想要說點什麼,又覺得沒有立場,最後只能變成蒼白又淺薄的安慰:

「抱歉,我不知道這個。」

「你無需對我道歉,扉間。」宇智波泉奈深深吸氣,幾乎壓抑不住沸騰的悲傷,「你該高興才對。畢竟,千手跟宇智波,可是死敵啊……」

「但很快就不是了。」千手扉間沉默著把打濕了的文件塞回去,「我們族裡已經在籌備新族長的繼任儀式了,下一代族長是千手柱間。他的主張,你也不是不知道,肯定會想兩族結盟的。」

「所以除了來下戰書,你還想當說客?不好意思,你,千手扉間,作為說客還不夠格。」

對方的回答是一貫的尖刻,甚至有些傷人,但作為跟他打交道了十多年的人,千手扉間這一次,從中品出了不同尋常的脆弱。

對方的心理防線開始崩潰了,這是十多年來的第一次。

千手扉間想。

自從那次在戰場上正是絕交后,對方就一直致力於把自己的心封得嚴嚴實實,雖說最開始會偶爾破防,但越到後面,泉奈的心思也就越難猜。那時他傻乎乎地想利用這段感情套取情報,結果直接被泉奈反過來打擊得體無完膚。

從那以後,他就再沒試過對泉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

而現在似乎是個好機會。

「是,我承認我不是個合格的說客,做不到巧舌如簧,顛倒黑白,但是決定兩族聯合與否的,從來都不是花言巧語,而是真真正正擺在眼前的現實。」

「泉奈,我記得你從來都是目光長遠的人,你難道不明白,宇智波與千手聯合,會得到更大的利益嗎?柱間現在有木遁,你的哥哥有萬花筒寫輪眼,兩者都是當世無敵的存在,他們聯合在一起,再加上千手和宇智波……忍界最強的兩族在一起,又有什麼困難不可戰勝?」

「就算你對我深懷成見,我們也可以坐下來,慢慢談。你需要我賠禮的話,我也並不介意……」

「千手扉間,閉嘴!」

本已打算無視他離去的泉奈陡猛然回頭,猩紅雙眼陰狠地瞪著扉間。

「宇智波是不可能跟千手在一起的,千手跟宇智波只會互相毀滅。」

就算沒有黑絕這麼個千年大孝子,宇智波與生俱來的敏感與瘋狂,千手表面的陽光開朗,實則根植骨血的倔強偏執,強行在一起,最終也只會導向一個結局。

更何況,他不確定,他能不能活過飛雷神。

如果他能挺過飛雷神,那麼再談結盟也不遲,如果他不能……那麼他會拖著千手扉間一起下地獄,以免這個狡猾的傢伙在背後給斑哥添堵。

「千手扉間。」

彷彿是為了堅定信念,宇智波泉奈再一次喚起了白髮青年的名字。

「要是想讓千手跟宇智波結盟,除非你殺了我,或者……」

聲音裊裊地穿過雨幕,輕柔如情人在耳邊低語。

「讓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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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元宵節,大家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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