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經過炎煜一番詳述，司空衍才得以明白，炎煜和上官澈這兩個膽大包天的世家少主到底有多深謀遠慮。

這幾十年間，他們一點一點，布下了多少驚天動地的暗局。

然而，準備得再多，他們也終是沒有在同時查清真正所要對付的敵人是誰。

如今空局已成，卻仍無人入瓮。

司空衍覺得，炎睿璣出現的時機未免太過微妙，而說出的話更可以讓炎煜驚恐無措。

可他看著眼前向他淡淡講述的人，卻並沒有從他眼裡找到任何驚駭和慌亂。

也許真像炎煜所言：得知簡闋平安那一刻，任何驚濤駭浪，在他心裡都不足為懼。

諸多肺腑之言，炎煜難得說出口，司空衍聽來也是感慨萬千。

都說因果輪迴。

他當年對炎煜的呵護寵愛，卻沒想到能因此救下簡闋性命。

而最終，能讓炎煜絕處逢生的人，又偏偏只有一個簡闋而已。

他說他在七曜唐突開口，或許是一時衝動，按捺不住多年渴望。

但對簡闋，他就是難以看淡，做不到「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簡闋不能成為任何人的簡闋，只能是他的。

所以，此次回到紫陽，兇險也好，困難也罷，他都至少會為簡闋保住自己這條命。

他百年前承諾過簡闋，往後會好好保護他，可惜沒有做到。

如今，他不想再食言。

司空衍一直沉默。

他不是沒有擔心過，簡闋性情跳脫，或許從初見便對炎煜沒輕沒重，讓人為難。而炎煜心思放得深，有那段過去壓著，對簡闋便必然會十分遷就縱容。

萬一，這情分只是簡闋一頭熱火朝天，炎煜又任他為所欲為，而並非兩廂情願，可如何是好。

如今看來，倒是他多慮了。

司空衍嘆道：「簡闋他……若是個女兒就好了。」

炎煜眉梢微挑。

他輕咳了一聲，「義父……」

「哎。」司空衍無奈笑道：「知道你對他好，可我也是怕你受他的委屈。簡闋那性子，整日胡言亂語的，心裡鑽著牛角尖，還要說些不著四六的鬼話哄人。別看他心頭把你看得比什麼都重，可要來氣你，他定然也不含糊。煜兒啊，你多擔待吧。」

話里話外，司空衍數落的都是簡闋，可炎煜也聽得出，他這是在擔心他兒子太能作妖，怕是早晚要作得天天挨打。

炎煜哭笑不得，只得淡淡應道：「義父只管放心。」

「咳……」司空衍難掩尷尬，於是話鋒一轉，正色道：「至於你的那位叔公所言，啊容我再想一想。我現下也有些想法，但還需先與簡闋的外公商量過後，再來與你詳談。」

「是。」炎煜不急著追問。

兩人閑聊幾句，司空衍感覺此時時機正好，卻還是猶豫了良久，才緩緩問道：「煜兒，你可還記得當年……尋衍城裡……曉她……」

炎煜怔住。

他當然還記得，自己在天星島上拉著簡闋，對司空衍肆無忌憚地宣洩過什麼。

即使那以後，他刻意不去想起，可說出了口的話，埋不了，也收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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