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9 章 第489章
聽所:如果一汪池水中,只有雌魚,沒有雄魚,漸漸一部分雌魚就會變為雄魚。
現在的南疆就仿若這樣的水池,縱然不到男性絕跡的地步,那也是十人一男,那個男人沒有事業,沒有自我,很多時候就只能起到借種的作用,比起人,更像一個工具。
——因此很多時候,他們無法滿足一個女人的感情需求。
故而,南疆兩個女子互相愛慕是很正常的事情,這些女子大多最後約定一起娶一個男人回來。
王室可以一女三夫,但如果本人心甘情願,與其他女子共夫也不是沒有的事。
幾十年前就有位公主在有未婚夫的情況下看上個貴女,但又捨不得和未婚夫的青梅竹馬情意。
——堂堂南國公主,當然兩個都要,最後強迫貴女和她一起娶了駙馬。
所以現在南鏡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花顏月貌,我見汝亦憐,何況子時?
南音與女婠對視一眼,悚然一驚,所以南鏡也兩個都要嗎,那她們的安排豈不是毫無用處?
謝涵乾巴巴道:「公主謬讚,殿下才是國色天香冠群芳。不知公主可否放開小女子?」
南鏡鬆開鞭子,繞著謝涵走了一圈,「子時病了,本殿要去探病,聽說你彈琴好聽,就和本殿一道去罷,興許他聽到好聽的琴心情好了病也好的快。」
謝涵看南音一眼,笑道:「我與二公主正要去探望子時公子,真是趕巧了。」
南鏡瞥南音一眼,「二妹也要去見子時?怎麼不叫本殿一起?」
妹妹去看準姐夫,怎麼都不好聽。
南音頗有些尷尬,暗惱謝涵話多,咳嗽兩聲,「聽聞大姐近來心情不爽,責罰了好多宮人,不敢勞煩大姐。」
「本殿看自己的嬌夫,算哪門子勞煩?」南鏡呵了一聲,「一起走罷。」
等上了馬車,發現多了一個人,南鏡和霍無恤大眼瞪小眼,「你是何人?」
「啟稟公主,絮兒是小女子的未婚夫,今日這麼大陣仗,獨留他一人在家,我怕他心中害怕;我去探望其他男人,也怕他心中吃味。」謝涵握著霍無恤,「請公主容許絮兒和我們一道。」
說著,情意綿綿地看了霍無恤一眼。
霍無恤:「......」
他回以綿綿情意的一眼。
南鏡吃驚,「你有未婚夫?」
有未婚夫的情況下還能釣到清高的子時,她面色越加陰沉,「楚涵,你好的很啊。」
南音暗道「果然如此」,她竟然真的兩個都要。
不過看那楚涵樣子,倒是很喜歡她的愛夫絮兒。
她眸色一轉,計上心來,不如讓南鏡為了楚涵把絮兒一起娶了,如此可以佔用南鏡三夫之一的名額,令其少一個與大家族聯姻的位置。
霍無恤背上一寒,只覺周圍有髒東西,做羞澀狀挨著謝涵。
四人各懷鬼胎來到大巫府。
子時拖著病體在富麗的會客廳招待了幾人,廳內裝飾著龜甲與獸骨,上面刻有神秘的文字。
子姓,甲骨,莫不是昊氏初定后就失蹤的殷商後裔?
南鏡見子時面色與唇色皆是蒼白,心下憐惜,「既然病得這樣,何必費力招待,派人說一聲就是。」
「公主大駕,豈敢不敬。」子時完全不見謝涵面前的柔順,一板一眼道。
「哈——為了本殿?」南鏡嬌艷的臉蛋滿是陰翳,「恐怕是為了某些人罷。」仟韆仦哾
謝涵把目光從那些龜甲上拉回來,就見子時飛快地瞥了她一眼。
不是,看她幹什麼?
真的不是刻意在南鏡面前陷害她嗎?
子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濁者見濁,公主要怎麼認為,子時無法置喙。」
「啪——」南鏡一鞭子抽在地上,指著他陰沉道:「你再說一遍?」
子時不自主顫抖了一下,怒道:「公主剛剛應該聽清了,何必要子時複述。」
南音飛快盤算,看樣子南鏡還是更愛子時,不像是願意和楚涵共享的樣子。她一下子四平八穩起來,「大姐,你別嚇唬子時哥哥,他現在身子骨弱。」
又對子時笑道:「子時哥哥,如今外面暑氣漸消,清涼漸生,不如外頭晒晒太陽,看看山水。」
既然有人轉移話題,子時自然順坡下去,「二公主真說的子時想透透氣。」
南鏡見子時身子搖搖欲墜,也有些後悔剛剛甩鞭子,便同意了。
去游湖前,仆婢們去準備小船、划船婢子、船上吃食,以及以防萬一的網兜和隱在四周隨時準備打撈人和跳水救人的粗使男人。
子時路過楚涵,「楚姑娘來做什麼?」
謝涵攤手,「兩位公主在前,由得我么?」
子時一哽,「你就......」沒有一點點擔心我?
羞恥心使他說不出後半句話,只冷哼一聲離去,背影僵直。
大巫府內就有湖泊假山,荷花已謝,浮萍飄零,子時陡生無線悵惘,「不知何時雨打風吹去。」
游湖,這在謝涵的陰謀舉例中。
南鏡牢牢護著子時,聽這酸不拉幾的話,沒好氣道:「你把自己養壯一點,自然不用怕什麼風吹雨打。」
謝涵則護著霍無恤,這倒不是演戲,對方實在是個再旱不過的鴨,瞟見一旁水流就頭暈目眩。
子時見狀,心中吃味,卻也提出:「霍兄可是恐水?是我招待不周,索性離岸不遠,我們快回去罷。」
還沒到準備好的地方,但也顧不得許多了,下次可沒這麼好的機會,南音突然一陣咳嗽。
來了來了。
南鏡心中一凜。
謝涵培訓過,可能作為動手信號的:咳嗽,摔杯子,突然提高的語氣.....
她陡然抓緊子時,子時吃痛,以為她要使壞,用力推她,怒道:「你做什麼?」
這時,小船猛地一晃,似乎被底下水草纏住,南音做不穩狀向謝涵撞去。
「撲通——」一聲水響。
謝涵四平八穩,一手攬著霍無恤,一手扶著她:「公主沒事罷?」
南音尷尬。
就聽一頭子時驚呼:「公主——南鏡!」
南音:好么,她想推的兩個人都沒下去,反而是南鏡下去了。
子時扒著船沿伸手,「快抓住我——」
南音不好什麼都不做,「來人啊——」
謝涵配合:「公主落水了!」
過了一會兒,水裡的人撲騰減弱,謝涵這才覺得不對,南音半點沒達成目的,此時心中忽然升起一個陰暗的念頭,看著子時喃喃「我不是故意推你的。」
——是啊,南鏡要是死在大巫府,死在子時的一推下,縱然她在場,也不會有什麼大責任的。
她立刻脫去繁複的外套,「姐姐,我來救你。」
不一會兒,就聽到兩個人大喊「救命啊」,南音還偶爾冒頭呼吸,南鏡連頭都不冒了。
瘋子。
謝涵暗罵一聲,把霍無恤和子時湊做堆,「護好他。」便一頭扎進湖裡。
南鏡死了,南音這個縱使失敗但勇於救姐的二公主不會有什麼事,他們其他在船上的人卻死定了。
不一會兒,謝涵一手一人拖上岸。
雖然南音有划水還加力下墜嫌疑,但對上謝涵的體力,終究被強拉硬拽上來。
南鏡面色慘白,渾身濕透,昏迷不醒。
此時,子時等已經到岸,他顧不得病體,撲過去哭道:「公主,你不要有事——」
南音也邊咳水,邊扒著南鏡,「姐姐,你快醒過來啊——」
一個晃著腦袋,一個按著口鼻,偏偏二人身份尊貴,一旁時刻準備營救的人不敢多嘴。
謝涵:「.....」
他忍無可忍上去,「讓讓。」遂拉開二人,雙手交疊,按在南鏡腹部,有規律地連按數下后,南鏡猛地吐出一口水。
霍無恤連忙拿出一個小藥瓶,放在南鏡鼻下,令人輕嗅幾口后,又給人在幾大穴位扎了針。
二人一套配合完美的組合拳,南鏡徹底清醒,大巫府內自然不缺醫工,很快被送下去繼續救治。
謝涵換了一身衣服后,也被請去驗了平安脈。
他想了想,臨行前拉上南音找了子時一次。
南音大為可惜南鏡沒死,見狀,陰謀之心死灰復燃,不想對方左手她右手其未婚夫,讓她半點走不開通知南鏡過來捉姦。
謝涵溫柔笑,「我與子時公子也算朋友了,我近期將與絮兒完婚,屆時還望公子賞臉。」
子時霍地站起身,本就蒼白的臉色煞時慘白,「你說什麼?他不是你義弟么?」
「我總把他當弟弟,猛然一天他被其他女人求娶,我才看清自己心意。」謝涵柔情蜜意地看了霍無恤一眼,規勸子時道:「朋友一場,望公子惜取眼前人。」
出去一趟,謝涵自覺妥了。
子時清高,被他如此拒絕,斷然不會再糾纏。
南音的所有陰謀也就無法實施。
還順手收穫南鏡的救命之恩,想必對方不會再因為子時和他當初的一點不敬找他麻煩。
他的生活,終於重歸平靜,下面就是考慮怎麼辭去官職,然後找回中原的辦法了。
然後第二天,熟悉的銅鼓開道聲,熟悉的寶馬香車,熟悉的八大護衛。
比起之前的飛揚跋扈,南鏡的臉色因為略有蒼白而顯得嬌弱,這時才看起來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只是一開口,就又是那霸道的長公主殿下,「不用去大巫府上職了,本殿已將你調任到將軍府上,現在跟我去見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