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白河寨中方白河
「你覺得不方便，我聽得也很難受，我姓方，名白河，隨便你怎麼叫吧」寨主方白河笑著說道
秦石頭點了點頭，「天上飛的白鶴嗎，好名字」
方白河道「白色的河流，不是白鶴」
秦石頭驚訝了一下，旋即恢復了正常的神色，「哦，白色的河流，那得多麼清澈啊。城外這十幾支山匪，不知道方大叔這裡的名號是」
方白河的神色之中帶著些許的驕傲，「白河寨」
秦石頭笑著道「挺好聽的一個名字，青山、綠水、白河，您這裡可沒有白河。名字雖然好聽，不應景啊」
方白河大笑著道「這是我的寨子」
秦石頭點了點頭，道「哦，明白了，就像是動物的領地一樣，這裡的一切都是您的，您是這裡絕對的王」
方白河道「沒錯」
秦石頭和方白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過了好一會，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去買紙筆的人
紙筆到了之後，秦石頭寫好了信，山寨的小嘍啰揣進懷裡送去了黑狼城，秦石頭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城主的回信
再說城主那邊，攤平了秦石頭的來信，一字一句地看著，看到最後不禁笑了起來。年輕人啊，自以為看透人心
不過他，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山高帝王遠，壓個三五年沒有問題
小嘍啰帶著城主的信回了山寨，方白河看了回信之後，讓秦石頭帶著小女孩下了山，依舊是黑布蒙著眼睛
送他們下山的小嘍啰將他們送到了馬車旁，馬車繼續緩慢的行駛在官道之上，秦石頭轉過頭，對著坐在身側的小姑娘說道
「一會到了什麼城鎮，給你買件乾淨的衣服」
小姑娘轉過頭，眨著眼睛說道「我只穿裙子」
秦石頭道「好，裙子，白色的嗎」
小姑娘開心的點了點頭，露出了兩顆小虎牙，「沒錯」
秦石頭道「你穿著裙子跑得那麼快，是學過輕功嗎」
小姑娘想了一會，淺笑著說道「沒錯，你猜得很對。你救我，是為了什麼？不會是...，我聽說，有些富家子弟有戀童癖」
秦石頭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我可沒這個癖好，以前看書嘛，看俠客行俠仗義就很爽，路見不平吧」
「當時你被他們追著砍，你這麼小的小姑娘，我就想，你肯定是不平的那一方。結果，出乎意料」
小姑娘笑著道「聽起來你有點後悔」
秦石頭道「有點，以後再幹這種事，得先搞清楚。如果我沒出現的話，你能逃走嗎」
小姑娘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能」
秦石頭道「唉，我就不該衝進去。不過救都救了，也就這樣了，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秦石頭」
小姑娘道「姓氏挺好，這個名，也太俗氣了」
秦石頭道「你的名字呢」
小姑娘道「我的姓氏可是很驚天動地的，我姓雷。我的名字也很好聽，雨，雨水的雨」
聽到這兩個字，秦石頭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雷雨，確實驚天動地，轉瞬間他回過了神，笑著說道「好名字」
雷雨得意洋洋的笑著道「好吧？」
秦石頭道「比起我的，不俗氣多了。你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去殺土匪吧」
雷雨道「他們需要一個理由，你也需要一個理由，為什麼非要有一個理由不可呢，我說了你不信，他們也不信，真是很奇怪」
秦石頭道「因為土匪該殺，所以就...」
雷雨道「對呀」
秦石頭道「你也聽到了，他們當土匪，是為了活下去」
雷雨道「為了活下去，就可以做土匪嗎」
秦石頭道「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雷雨道「真的沒有嗎」
秦石頭道「或許吧」
雷雨道「活下去的路有很多條，做土匪，是他們想做。他們不想做別的，所以走投無路，對嗎」
秦石頭道「有可能」
雷雨道「所以呢，他們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並非是非它不可的選擇。做錯了選擇，就要付出代價的」
秦石頭道「你，我，都沒有殺人的權力」
雷雨疑惑地道「殺土匪，還需要誰給我這個權力嗎」
秦石頭道「當然，我們只是平頭百姓」
雷雨道「我走過很多地方，殺過很多土匪，沒人給我這個權力，同樣也沒有人追究我」
秦石頭撓了撓腦袋，「土匪不是人人都可以打的，以前呢，都過去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那樣做了」
雷雨道「因為你救了本不需要你救的我，你覺得救了我，就可以建議我做什麼嗎」
秦石頭道「你說的沒錯，這可能很讓人反感，但這正是我想說的」
雷雨沉默了，沉默了好半天，「你說你喜歡看俠客，俠客行俠仗義也會殺人的吧，誰給的他們權力呢」
秦石頭無法反駁，這一番對話下來，他更加的看不懂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了
毫無疑問，她很聰明，有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聰明。她抓住的點，她的反擊，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她的犀利和準確，正說明她的邏輯判斷很強，能從這即興的對話中做到這一點，很厲害
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精彩
他沒有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也曾想了好久，好久。俠客殺人，就算是殺壞人，誰給的權力呢
好人，壞人，是俠客定的？還是世俗定的？
有沒有這樣一種人？
法律上的好人，道德上的壞人
或許在以後的路上，他會見識到這樣的人
那這樣的人，算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俠客遇到了這樣的人，會把他當做好人還是壞人呢，俠客，似乎是跟著自己的心去走的，綜合了道德和法律的評定
他不是俠客，只是偶爾做一做俠客
或許每一個俠客都會有自己的答案，這和我們去評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時候一樣，會考慮很多的因素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考慮的因素也是多種多樣的，最後的結論雖然只有兩個，但到達這兩個結論的路，卻是千千萬萬條...
秦石頭閉著眼睛，思緒如同天上的雲朵一般，飄來飄去。或許是因為官道很平坦，或許是因為車夫的技術很好
車廂內一點都不顛簸，平穩的讓他有了一點困意
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消散著困意，車窗外的風景一點點從眼前劃過，雷雨似乎是睡著了，真是一個大膽的小姑娘
這都敢睡著了
出門在外，不確保萬分安全的時候，怎麼敢安然入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