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

為什麼呢

其實還在城裏買東西時已經有了倦意,尤其是無聊的時候,身子都有些撐不住。

他以前從來沒出現過這種狀況,往日裏睡覺只是假寐而已,並非真的困。

實際上即便趴着,眼睛閉着,人還警惕著,時刻注意著四周。

仇家很多是一回事。第二,別說是化神期,便是築基期那會兒都很少有疲憊想歇息的情況。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是陌生的。

明明也沒做什麼?僅陪着她逛了一會兒街,全程還騎着傀儡。

是沒有了修為之後都這樣?還是他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狡猾的狐狸怎麼可能在旁人身側睡。

闕玉勉強眨了眨眼,還待硬撐,忽而聽到頭頂有人說話。

「你是不是困了?」玄朱無意間瞅見的,他靠在牆和床頭櫃的中間,腦袋微微歪著,眨眼的動作緩慢又遲鈍,眼皮子直往下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困了的話就去睡吧。」

床上有被子有枕頭,東西一應俱全,他往裏面一躺就好。

玄朱不打擾他,出了船艙,回到甲板上繼續打坐。

身後傳來斷斷續續的鈴鐺響聲,剛剛她在,他好像有顧慮,沒有動彈過。

現下她走遠,他才開始脫衣裳掀被子?她沒有看,僅憑猜測和動靜想着他這會兒應該已經進了被窩,身後的聲響沒了。

又過了一會兒,裏面的燈也暗了下來,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被他握在手裏,或者塞進被子裏了?

興許是怕冷,也有可能天性使然,從她給他點了火之後,便時不時瞧見他將火拿在手裏把玩,擱進懷裏,袖子裏,怎麼方便怎麼來。

那火被她下了結界,像個無害的球,水滴型,只能隔着禁制驅散寒氣,傷不得他。

也因此,成了他手裏的小玩意兒,他好像還蠻喜歡,經常捏上面的火苗,偶爾搓一搓,想把它揉成圓的。

時不時將火從燈台上取下來,只要火,不要燈台。

可能嫌太大,礙事?

既然不喜歡,去掉便是,想要圓的給他圓的也成,左右不費事。

其實是想起了一件事,她記得養了靈寵的道友們說,貓啊狗啊對圓的東西沒有抵抗力,只要瞧見了肯定會忍不住上手。

狐狸也算犬類?都一樣難逃這個愛好?

玄朱沉下心,人在船頭,法力湧出,貼著木質的地板,驀地朝船里奔去。

闕玉縮在被窩裏,眼皮子還在往下垂,能睜開的縫隙越來越小,但是因為一件事沒有弄好,要死不活的掙扎著,就是不肯睡。

兩隻手本能的握住火苗,揉了又揉,捏扁了它自個兒恢復,尖尖的那頭摁回去只要一鬆手,它又成了原來那樣。

他固執的一遍遍搓,往圓里折騰,不知道過了多久,手上力氣越來越小,人也越來越無力,最後軟軟的癱在床上。

快要睡去時,被窩裏突然亮起耀眼的光芒,一下子將他的倦意褪了些,他睜了睜朦朧的眼,看那火苗在他不太清晰的視線下自個兒變成了圓的。

他勉強動了動腦筋,想明白了,是有人在施法。

那個叫玄朱的少女動得手,這是她的三昧真火……

玄朱又聽到了鈴鐺聲,叮叮噹噹,響了很久才停下。

躺下的人不知道什麼原因,又起來活動了,鈴鐺聲一會兒大響,一會兒小聲,一會兒沉悶。

大響說明他在很近的地方,小響離的遠,悶響可能在被窩裏?

玄朱全程聽着,不用專門去看,已經將他的行蹤大概摸透。

她原本給他帶鈴鐺,是為了遮掩他脖間的五方圓鎖,他好像有點討厭,說過像狗項圈。

白天她一邊疾行,一邊想辦法,沒琢磨出法子,去城裏給他買衣裳的時候碰巧看到,第一反應是瓔珞項圈和他脖間的五方圓鎖差不多,只是少了掛件而已。

手腕和腳腕上的也是,本來就像手鐲,加了鈴鐺之後更像。

不過貌似還附帶了一個能力,暴露了他的行蹤。

只要他的鈴鐺一響,她就知道他有沒有睡?人在幹嘛?

現下應該已經睡著了,身後完全沒有聲音傳來。

玄朱低頭,將地上空蕩蕩的項圈和手鐲收進紫府空間內。

方才闕玉問她話的時候,她並沒有修鍊,在拆這個,怕弄壞,動作很小心,花了不少功夫才完整的卸下來,把吊墜扣在他脖間。

還剩下的圓圈沒有用,又被人打斷,暫時擱置在地上,這會兒才抽空處理。

玄朱清理完方閉上眼,神念像水似的,將整艘船籠罩,驅使着它繼續趕路。

剛剛那倆人給了她一種不妙的感覺,行蹤能被他倆追蹤,自然也能被別人跟上,越快啟程越好。

這回下了血本,用一顆極品靈石驅動,她自己真元還沒恢復,等極品靈石里的靈氣用完,正好她的真元充沛,可以接力奔波。

玄朱運轉起心經,瘋狂吸納空氣中散落的靈氣,和手中靈石里的,兩者同時進行,速度會更快。

修仙者在修鍊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她只覺得一眨眼而已,天色已經由黑變成了白。

太陽從雲朵里鑽出,直射過來,竟有一絲暖意。

她記得狐狸也喜愛曬太陽來着,原來還在太清宗時,只要有陽光,絕對能在那顆樹上找到他。

懶洋洋趴着,渾身都散發着舒適和安逸的意思,讓人不自覺想跟着躺會兒。

太清宗競爭強大,只有在他身邊才會生出歲月靜好、悠閑滋潤的感覺,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輕鬆。

玄朱現在還記得年幼的她躺在狐狸懷裏的愜意,狐狸曬了一天,身上熱乎乎的,帶着太陽的味道。

極寒之地難得有陽光,他怎麼沒出來曬?

玄朱放開神念,到身後的船艙里看他有沒有醒。

第一眼望見的是小木床,上面的被子散亂,鼓起一個小小的包,看着不像一個人的弧度,用神念掀開被角一瞅,果然,裏面沒人。

她驀地睜開了眸,神念在一瞬間湧出,將百米之上的天空,四周,和地面皆掃了一圈,沒有尋到人。

玄朱收了運轉的真元,剛要操控道器順着沿途的路回去找,耳邊突然捕捉到鈴鐺小小的響了一聲,很輕很輕,不仔細聽險些錯過。

她眉頭輕蹙。

還在船內?沒有走?

仔細一想也是,他被天道桎梏和五方圓鎖兩重枷鎖封了修為,跟個凡人似的,不可能瞞過她一個人離開,能不能打破船的防護陣法都是問題。

防護陣法屏蔽了外界,保護了船內,同樣的,它也是個禁制,讓裏頭的人沒法子出去。

除非擁有能擊破它的能力,道器威力巨大,他不恢復到化神期,基本上沒可能。

肯定還在船內。

玄朱稍稍平靜了些,手扶着地面,撐起身子站起來,輕手輕腳往船內走。

揭開半遮的帘子,很容易瞧見裏面的景象,灰濛濛一片,光線不足,不過對她來說和有燈時差不多,並不受影響。

玄朱幾步到了床邊,摸了摸凌亂的被子,沒有一絲熱乎氣,他應該很早就起來了,又或者說,乾脆沒在這裏睡過。

玄朱莫名想起昨兒他後來的動靜,之後就沒了聲,可能就是那時候挪動的位置。

去哪了?

船里不大,一眼能看到頭,左邊是一排衣櫃,上面橫櫃,為了放被子枕頭等雜物,下面掛衣裳,中間有個小桌子,兩個矮板凳,右邊是木床,靠牆的那一面有窗戶,可以打開看風景,但是設了結界,出不去。

結界是船自帶的陣法,她祭練過船,有人通過她會有感應,沒有說明他沒碰過結界。

船里也沒有藏人的地方,玄朱先矮下身子檢查了一遍床下,沒有人,那就只有一個地方了。

她兩步走到對面,小心推動櫃門,果然在裏面瞧見一個矇著頭、睡得正香的人。

身下鋪滿了她給他買的衣裳,身上蓋着她的披風,一隻手探出來,擺在花花綠綠的布料中,手裏還拿着她的三昧真火,無意識的捏了捏。

像玩水球似的,叫火從他指縫裏穿過去,偶爾動作大了,手腕上的鈴鐺會響。

剛剛那一聲應該也是這樣傳來的。

玄朱小心的將櫃門關起來,沒有打擾他,一個人出了船艙,坐在甲板上,頂着太陽,從紫府空間內拿出幾本書。

是昨兒在城裏買的,趁著闕玉不注意,一個人進了鋪子,專門找掌柜要的。

從這裏到修真界最少還要小半年的時間,那是一路順風的前提下,若是遇到什麼強敵,逃跑之下迷路,繞遠路,最少也要一年。

一年很長,闕玉沒了修為之後又很脆弱,怕冷,也可能怕其它的,她有點擔心忽略什麼,叫闕玉無知無覺死在她手裏。

找掌柜是為了買幾本相關的書,類似於如何照顧半妖,半妖的習性。

該如何保護沒有修為的半妖?

掌柜的給她找來很多,《人類嬌養秘籍》《和你的愛寵交流》《狐狸的飼養》《馴服半妖》,雖然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不過她還是全部買了下來。

闕玉是半妖,她先看了《馴服半妖》的書,以為是摸清半妖脾氣和習慣的教學,慢慢讓半妖親近她。結果是讓她給一個甜棗,一個棒槌,恩威並施,偶爾還要她嚴懲半妖,讓半妖不得不聽她的話。

這本書很快叫她拋去一邊,挨個看了《狐狸的飼養》和《人類嬌養秘籍》。

一個是介紹各種品種狐狸的書,哪種價格高?哪種價格低?養哪種最合適?她看來看去也只知道九尾狐十分稀少,很值錢。

一個是如何養人類,人類在修仙者眼裏,就像花兒一樣,一頓飯沒喂好都有可能噎死他們,和半妖還是有點區別的。

《和你的愛寵交流》也看完了,感覺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她想像中的愛寵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結果是養的寵物。

被掌柜的坑了靈石。

全部翻完也沒有找到為什麼半妖有床不睡,要睡衣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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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朱:第一次養狐狸,新手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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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虜的邪尊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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