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樓尋人

慕韞將一旁溫好的粥盛出一碗，遞至韓溫奕面前。韓溫奕順著接過，給小女孩餵食，壯漢一臉愧疚，自己竟然沒看出來，女兒是餓的。

慕韞又從藥箱里取出一個小瓶子，待女孩喝完一碗粥后，讓韓溫奕給其服下。

女孩漸漸的恢復了精神，不停說著感謝，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韓溫奕心生憐憫：「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父親還在世，你叔嫂就敢虧待你？就不怕你父親回來報復？」

女孩恢復了些力氣，從地上坐起來，哭的更凶了：「他們聽人說我爹走鏢遇害后，就說我是養在家裡的狗，是多餘的人，家裡沒糧食養我了，要把我趕出去。可那房子是我爺爺留下的祖屋，我怕我走了，我爹回來就找不到我了。」

女孩畢竟餓的太久，雖恢復些力氣，但看起來還是很虛弱。

慕韞扯了扯韓溫奕，對女孩的父親的道：「地上畢竟太涼，我這邊有安排病患休息的床榻，還請隨我來。」

病床是在前堂與診室相連的小屋，裡面擺了六張小床，女孩的父親扶著女孩躺在其中一張床上，慕韞把女孩的父親單獨交出去，讓韓溫奕留下先照看著女孩。

韓溫奕想著女孩身體虛弱，給其掖好被角，安撫其好好休息后，便走到靠窗的一張床旁，壓腿、拉伸筋骨。

女孩躺在床上，雙目閉上，卻是怎麼也睡不著。「姐姐，我能和你說說話嗎？」

韓溫奕眼掃過去，面帶笑容：「想說什麼？」

女孩：「姐姐是習武之人嗎？」

韓溫奕並不想隱瞞，直接點頭：「嗯，不過功夫不太好，就是強身健骨而已。」

女孩：「那姐姐，等我病好之後，能教我功夫嗎？」

韓溫奕：「為什麼想學？」

女孩雖然氣息虛弱，但眼睛里卻帶著光，一閃一閃的：「如果我會武功，他們就不敢欺負我了。」

韓溫奕：「除了你叔嫂，他們還有誰？」

女孩抬手揉了揉眼睛：「他們都在欺負我，村裡的那些男孩、女孩，寡婦，還有沒有媳婦的老光棍。」

一些委屈的記憶湧入腦海，一時沒忍住，眼淚又嘩嘩的流。

韓溫奕：「我雖沒經歷過你受的這些委屈，但至少你還有親人，你爹爹還活著，所以你要堅強，要活的特別的漂亮，讓那些人來羨慕，而不是要去學武功去報復。」

女孩：「可他們欺負過我，他們說我是沒爹沒娘沒人要的東西，還打我，騙我吃夾著土的饅頭，還說要把我賣到青·樓。」

韓溫奕：「可最終把你賣到青樓了嗎？」

女孩搖頭：「沒有。」

隨即又道：「可他們趕走我娘親，他們把我娘賣到青樓了。」

韓溫奕一聽，當即就惱了，但並沒有立刻發作，而是安撫了女孩一會：「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之後，就好好讀書，欺負過你的那些人，還有你母親的事，我都會幫你做主。但是我們不能心懷著仇恨過日子。」

慕韞跟女孩的父親談過話之後回來，女孩的父親留下些銀兩，說要去街上給女孩買些肉菜做些好吃的，拜託他們好生照顧著。

韓溫奕跟著女孩的父親走出去，詢問：「孩子的母親呢？」

壯漢：「半年前改嫁了。」

韓溫奕：「為什麼？」

壯漢有些不耐煩了：「還能是為什麼？跟別人跑了唄。」

韓溫奕一雙眼瞪過去：「親眼所見？」

壯漢：「那還能有假？我娘親口告訴我的，她嫌我家窮，以為我死了，就跟她的老相好走了。」

韓溫奕就如同發現新大陸：「你娘親還在世？你家在哪？」

壯漢覺得這人問的有點多了，遲鈍的回過，就快速的告辭離開了。他得給閨女買點好吃的，得養的白白胖胖的。

慕韞不知是何時走出來的，韓溫奕一回頭正好與其撞個滿懷。

韓溫奕：「對、對不起。」

慕韞：「你是不是覺察到什麼不對？」

韓溫奕頭往下點：「嗯，我覺得這不止是治病那麼簡單。女孩的身子好養，但其他的~」

慕韞：「其他的，是他們的家務事，我們就管不了太多了。」

韓溫奕：「可就這樣放著不問，回到家中，以後孩子她爹出去走鏢，女孩還是會被欺負，你能治的了她一時的病，但護不了她一世周全啊。」

慕韞沉下臉：「那你想如何去管？」

韓溫奕：「去她家，找她奶奶說事。」

慕韞：「我們這樣冒然的去別人家不好，而且這孩子在這邊還需要人照顧。你先吃點東西，等晚上我們先去青樓找女孩母親打聽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去管這件事情。」

韓溫奕心底憋著一股氣，在她眼裡，她不是看不起青樓女子，她痛恨那些拐賣、不顧女人意願，將女人強賣到青樓的那些劊子手。

傍晚，女孩似乎知道今天救自己的哥哥、姐姐要去做什麼，一直不肯睡覺。慕韞就放了一塊糖在女孩枕邊：「糖代表著『甜』，在枕邊放一塊糖，睡一覺，生活里的一切不快就都過去了。」

女孩半信半疑的點點頭，但眼睛不時的看向站在床尾的韓溫奕，慕韞眼神示意讓韓溫奕去哄一下。

韓溫奕哪裡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放著大事不做，竟然會做著這種小事，還得哄孩子。

韓溫奕有點不情願。

慕韞繼續眼神示意，又瞪其一眼。

韓溫奕這才不情不願的裝作慈母一般的，像個善良的小姑娘蹲下身，握住小女孩的手，輕拍了拍：「放心睡吧，我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小女孩這才輕闔上眼睛。

慕韞心口一酸，想到自己小時候，勢力單薄，有很多想保護的人，卻一個也保護不了。

師父出現的時候，他就特別的想抱大腿，一刻也不敢離開師父，生怕師父半途丟下自己跑掉了。

那時候自己的卑微，恐怕就跟這個女孩一樣。

韓溫奕見慕韞如此，扯了扯其衣袖，示意其可以悄悄離開了。

隨後，韓溫奕換了一身男裝前往青樓，慕韞是非要跟著不可的，但是青樓里人多眼雜，慕韞還要藏著身份不被姑姑發現，便帶了一個狐狸面具，跟在身穿黑色華服的韓溫奕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