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似是而非
黑暗無盡里,分不出我是身緣其中還是我本就是黑暗,渾渾里,無所思,無所感,彷彿天地便是如此永恆絕遠……
忽然一滴蓮珠在這黑暗裏若隱若現,慢慢凝實,綻放着華光時空也起漣漪脹縮不定,模糊的影像慢慢浮現,越來越清晰,霎時聲聲如轟雷在腦中響起:
「狂魔天君翼子曦,
你毀我凌虛觀,我要滅了你!」
「子曦,你殺我徒兒,
你之狂妄,我等容不得你,
受死吧」…
「如此不守我們靈界規矩,
必誅之。」……
滿天靈仙聒噪,
我煩不勝煩,
我懸空一踏,
空間震,
戾氣狂暴盈身,
抑垂頭緩步前迎,
步步空間顫,
我聲音低沉全身力量凝聚:
「我歷盡百劫,
成就無量仙,
到頭還得你們規管。」
我已是怒不可遏,
右手一揮,
乾坤棒現,
我猛抬頭,暴吼:
「你們去死吧!」
乾坤所至,空間撕裂,雷光炸起,一眾靈仙急起天幕擋,我大吼:「給我裂。」
青光劍靈滿天,
火龍追身,
我種得無量能,
自有無量身,
我變,
如微塵如煙。
我狂笑:
「爾等這等能耐能耐我何。
哈哈哈」
我如影隨形,
現身一靈仙后,
憋足一棒「我呔。」
這靈仙青甲成末,
直上凌霄,
一路絕塵,
只留下一聲絕望尖叫,
便渺渺無蹤。
七天七夜,
靈法靈器狂暴,
你來我往血氣盈天,
一眾靈仙死傷無數,
我越戰越怒,
豪無顧忌橫衝直撞。
忽然黑雲鋪天蓋地滾滾而來,一白眉白須的老仙現身我們跟前,一眾靈仙見之狂喜欲泣,忙迎上前去。我暗怵:不是吧,搞得好像是我們小孩子打架,打不過就到家長面前告狀一樣,那我也太跌身價了。
只見這一眾靈仙,
迎去跪下喊道:
「白眉始祖,
請拯救我們靈界一眾靈仙吧,
此魔君簡直無法無天啊。」
一聽,我也只能藐視他們,
直接對上他們的老祖喊道:
「老、白、毛,過來受死。」
我一字一頓怒道:
「你們、太讓我、跌份了!」
一眾靈仙都瞪大了眼睛望向我:難道他真不知道我們始祖是神界下來的,這麼狂妄?
只見這老白毛剛想要訓斥一頓這班沒用的靈仙,聽聞老白毛三字已是怒容滿面瞪着我。
話都懶得講直接制出「歷劫」法寶降來,一黑洞已頭上降下我竟用不上絲毫反抗之力便被收了進去,只能留下「呀啊」一聲。耳邊響起了老白毛憤怒的吼叫:
「狂妄之極,
你給我再渡劫為人,
下凡界去吧,
再想成仙,
你就再給我渡一萬劫…。」
老白毛好像也冷靜了下來,
耳邊響起了他的聲音,
「壞了!壞了!
忘記了觀音菩薩囑託了。」
我意識慢慢回涌,黑暗慢慢消退,微光輕透眼帘,晃動的眼皮景物模糊漸清晰。忽然聽見一老年婦女聲:「護士、護士,我兒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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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雲紅暈晨曦破,
曦曦流光穿綠林,
枝上百靈向天歌,
青草疏影露珠凝。
我每天穿梭在林里、
在草里、
在雲里、
在地里、
偶爾在一婦人懷裏。
她偶爾在林里、
偶爾在田野里、
偶爾在河裏、
偶爾問我:
「百靈啊百靈,
你自由么?」
一天她坐在一果樹下我依然在她懷裏,她又問:
「白靈啊白靈,
你自由么?」
忽然她拿起一塊石頭向我一拍,最後我看到的只有她眼裏的淚,還有我腦中的那一滴蓮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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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春天,
我討厭春天,
爬在地里濕濕瀝瀝,
我尋找著草根的微生物,
我是真餓。
忽然一漢子蹲下看着我:
「蟲子啊蟲子,你自由么?」
這那來的瘋子,
我趕忙掉頭想往地洞裏鑽,
我爬的還是挺快的。
可是他更快,
這時一腳印已往我身上踩下,
最後我只能在餘光里,
看到他那一絲猙獰的笑意,
還有我腦中的那一滴蓮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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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愛我嗎?」
我說「愛」
「那你愛自由嗎?」
我說
「愛,
但我們永遠都得不到」
「為什麼?」
我說:
「因為我們生來就不自由,
你沒有選擇的自由,
你連吃飯都不能拒絕,
否則你會死。」
「為什麼呢?」
「是啊,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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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夢到了我是一隻百靈鳥」
我坐在心理醫生的面前,
神情懶散的說着,
「那還夢到了什麼?」
心理醫生看着我問道。
「我夢到我是一隻蟲子。」
「我還夢到我是亦舒,
是古代人。」
「我還夢到我是神仙。」
心理醫生神情凝重的看着我說:「子曦,我實話告訴你吧,你母親說你暈迷醒來后一直就神志不清,她說你不是夢到,而是你在家一會學鳥又叫又跳,一會又學神仙打架把家裏的東西都摔了,一會又學蟲子在地上爬,一會又學古代貴公子吟詩作對,把你母親都嚇壞了,沒辦法才帶你來找我。」我提不起精神的說了一句:「是嗎,我記得我只有睡著了才會夢到的。」
心理醫生道:「你母親說你很少睡覺經常失眠,這樣把,我先開點葯給你,一周來複診一次。」我走出了診療室,看到母親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見我出來也起身,她想去問問心理醫生。
我開口問道:
「媽,我之前暈迷有多久了?」
「有六年了,
醫生說你能醒過來,
真是個奇迹。」
母親接着說:「你現在的狀態我很擔心你,先問問心理醫生怎麼辦吧。」是啊,我現在首先得把自己精神狀況搞清楚了。我不敢跟心理醫生說出我的真實感受,這夢真實到讓我覺的我就是那百靈,我就是那蟲子,我就是亦舒,我就是神仙。我怕他把我送精神病院把我關起來。這夢真實到另我的世界觀都起了變化,我開始變得質疑這個世界。從我暈迷醒來后很多事情我都沒法連續的記起來,總是斷斷續續的,我記憶變得很混亂,有時我覺的現實中的我不是真實的,反而是夢裏的我才是最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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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三更半夜,
在市大圖書管?」
警察問我,
「我要找書。」
「為什麼不在白天,
通過管理員來找,
你不知道,
晚上是不對外開放的嗎?」
「我知道,
但管理員都說沒我要找的書。」
「你不信?」
「是的,我不信。」
「你找的是什麼書?」
「我找的是一本,
關於靖朝的歷史書,
和一本…道家的書」
「那你找到了嗎?」
「沒有。」
這時一警察走了過來,把手中的文件夾遞給這位長官並說道:
「這是醫院開出來的證明,
還有他心理醫生的分析報告。」
這位長官看了看,然後說:「你在這簽個名吧,你母親來接你了,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