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相思紅豆蠱

「我......是從蕪城來的，被高翎追殺逃難至此，大人我不是故意上您的車的，求求您饒了我，饒，饒了我。」窒息感讓她感到極端的恐懼，淚水從她的眼中流出再劃過臉頰。

「啪嗒。」

滴在了男人的手上，男人頗為嫌棄地甩開手。「自小生活在蕪城？」

秀上正準備應答，卻在這時外面傳來浩浩湯湯的馬蹄聲，「上官衡，我在抓我營里跑的一個妓子，方才霍成看到她逃進你的馬車裡。」

對於上官衡，高翎明面不說，心中卻是有幾分忌憚的，一個殘廢，心狠手辣卻是出了名的。

半晌，裡面卻沒有動靜。

將士們面面相覷，高翎只覺臉上沒了光，頓生怒火，打傷了阻攔的蘇南，徑直衝上前拉開帷子，卻看到只著了一件素衫的秀上倒在披頭散髮的上官衡的懷裡，雖說秀上把臉別在上官衡身旁，但是高翎對秀上異常關注，自然能夠分辨，此般香艷的場景與他慣常所了解的上官衡十分不相符。

他嘴角一勾，聽坊間的傳聞，還以為上官衡與眾不同，想來不過如此，「看來我找錯了，就不打擾你了。」

秀上拿著原先別在上官衡頭上的簪子抵住上官衡的脖子，「我不想傷您，求求您救我一命。」

上官衡沒有出聲，待高翎走遠，方才出手鉗住秀上的手腕，反手扣住她，秀上哪能招架，一頭栽進了上官衡的懷裡，手中的簪子摔成兩截，清脆的聲音過後，寂靜之中只能聽到陣陣心跳聲。

上官衡一把把秀上推出馬車，秀上摔了個踉蹌，卻頭也不回地往林子深處跑去。

「公子，追不追？」

「算了，她活不了多久。」說完他便扔出了一個藥瓶，身上的餘溫和女人香久久未能散去，擾的他有些心煩意亂。

「謝謝公子賜葯。」蘇南把葯放進懷裡，便繼續向前趕路，上官衡向來只會給對自己有利的人好處，想來他對公子還有些價值，想著想著，蘇南不由地笑了笑。

秀上往前跑著，只以為她終於擺脫了高翎，卻不曾想掉進了一個三尺深的洞內，高翎早已在她必經之路等候多時，抬頭望去，昏迷的天九也被綁在馬上。

高翎揮了揮手，霍成心領神會，跑上前一棍打暈秀上。

再醒來時，秀上身上一陣涼意。

她迷糊著睜開眼，幾滴水珠順著睫毛的弧度緩緩流下，她發現自己被繩子綁了個結實。

抬頭望去，高翎正捧著天九的下巴，端詳著天九，天九也被繩子綁住，冷冷地看著他。

秀上嚇得大驚失色，顧不得什麼，大聲呵斥：「放開她，別想碰她！」

天九，可是秀上在乎的人！

「哦？」高翎見秀上醒了，轉換了目標。

他瞥了眼秀上的手，輕佻地笑道：「你的手蠻好看誒！」

他突然放下天九的下巴，轉身走向秀上，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拉起她的右手，開始摸了起來，舉止輕佻放縱。

這手滿是老繭，這手握了多久的刀，沾了多少人的鮮血，才能粗糙成這樣，想到這裡秀上一陣嫌棄。

「住手！」天九怒斥道，儘力想要掙脫身上的繩子，可惜全是徒勞。

高翎繼續來回摩挲著秀上的手，眼神中有種變態般的滿足，又忽然定住眼神，但手是不打算放開了，他嘴角一勾，「擅自逃離軍營可是死罪，不過我就不明白了，上官衡怎麼就對你有些與眾不同呢？」

聽到這裡，秀上雖不解高翎為何會這麼問，卻打算依仗上官衡這座「大佛」了，「或許我對你還有些價值？」

「哈哈哈哈，雖然你很低賤，不過你的確對我有點兒用。」高翎端起案几上的葯，青色的液體里似乎還有紅色的活蟲在蠕動，他粗糙的手劃過秀上的臉，再硬生生撐開她的嘴，望她嘴裡灌藥。

高翎一笑，「可曾聽過苗人的紅豆蠱？哈哈，想是你們這些下賤胚子不曾聽過的。」

「這是什麼！」

高翎滿意地玩了玩秀上額前的一縷頭髮，接著說：「這蠱呢叫紅豆相思蠱，每當我思念你們的時候啊，這蠱便開始發作，然後，你們的臉上，手上，身上就會長出一顆，一顆的小紅豆，我思念的越深呢，小紅豆上就會開始長出小白尖兒，接著便是長膿，這個時候的紅豆啊，紅白相間的，又大又飽滿，分外誘人，不出七日你們便會膿流而死！」

高翎又歪了歪嘴，「不過這蠱只對你們這些噁心的女人有用，不然我還能用在上官衡他們身上了，對了，我也給你妹妹餵了，哈哈哈哈！」

秀上已經驚訝到嗓子說不出話了，天九卻還是能保持一絲冷靜，問：「你到底要我們倆為你做什麼？」

「快人快語，我喜歡，果然沒有挑錯人，我要你們，接近上官衡，去為我監視整個上官家族。」

「為什麼？」天九冷漠道。

「那個上官小老頭和那些個令我心煩的小白臉上官弘，上官衡，老是派人監視我，以為我察覺不出嗎？」高翎眼中閃過厭惡。

「你要我們幫你殺了他們？」秀上驚訝了，自己和天九這身份，殺了他們，無疑是送死！

「要是你們可以做到，自然是求之不得，不過就憑你們，恐怕會死得很凄涼。我讓你們去，只是因為上官家族知道太多了，我也想知道他們手上有多少對我有利或是有害的東西！你們啊，多少有點用處。」。

「好，那解藥呢？」天九沉聲道。

「看看你的眼睛，真好看啊……」高翎沒有回答，反而湊近了天九，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

「難不成你真以為自己能安然無恙地回來？真是天真，無怪有這麼一雙眼睛……」高翎又嘆道：「果然膽子大到撐天了啊，倘若說我這裡是龍潭虎穴，上官家族就是無毛之地！你們可知道多少諜者葬命於此，又有多少人因為上官府的諜者而國破家亡？」

秀上和天九都沒有回答，內心琢磨著高翎透露的信息。

「至於解藥嘛，需每月服用一次，你們能不能拿到，就要看你們對我有沒有用了！」

說罷，「啪」，高翎轉身扇了秀上一個耳光。

秀上一下子愣了，不知做了什麼才會被打，回神后氣得發抖，想要發作，但看了高翎一眼還是忍住了。不知是不是和天九待久了，秀上也不自覺地也沾染了一些彷彿來自冰寒地獄的習氣，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沒好氣地說：「那你總得放開我們，讓我們走吧！」

「你是傻嗎？你覺得別人會相信你能毫髮無損地從我這裡逃出去嗎？」高翎譏諷道，「不帶點傷，怎麼有可信度？」高翎特意把「我」字強調了一下，張狂到不行。

秀上聽懂了高翎的弦外之音，他分明是想讓她們遍體鱗傷地走出去，這可不行！

「我們兩個女孩子想要到建康就已經很難了，更何況是重傷？而且你也說軍營里有上官家的眼線，不如...」

秀上靈機一動，故作鎮定地抬頭看了高翎一眼，高翎微眯著眼，沒有動靜，顯然是讓秀上接著說。

秀上說完她的計劃，高翎只是譏諷一笑，沒有說同意與否，只是將秀上和天九送了回去。

出去后，秀上的腦袋還有些嗡嗡地。

高翎這變態，高翎說他不喜歡女人凌駕於他之上，雖說接受了秀上的計劃，但還是狠狠地扇了天九和秀上一人一個耳光，才把她們放了。

遠離了高翎的視線，秀上一口銀牙咬碎，暗暗發誓道：「高翎，他日我若有機會，定要你死無葬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