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試牛刀

吃過早飯，王平安讓周玉萍先去上班，他有點事要去辦。

周玉萍帶著王豆豆一起去了襪子廠，家裡只剩下了王平安一人。

王平安重新收拾打扮了一番，憑著記憶翻出了家裡最新的一套中山裝穿上，然後又翻出來一個黑色公文包，擦了擦包上的塵土，找了幾張白紙和一根鉛筆，裝了進去，然後來到了貿易市場。

說是貿易市場，其實就是在一條相對繁華的街道上擺攤賣東西。

一條街道，賣的東西五花八門的，有賣混沌的，賣首飾的等等。

王平安的目光聚集在了賣襪子的小商小販身上，一眼望去，擺攤賣的全都是的各色圖案鮮明的尼龍襪。

這個時候已經過了尼龍襪的紅利時期，進入了滯銷期，很多襪子都開始賣不出去了。

賣襪子的小商小販的臉上都是一片愁雲。

王平安卻是眼前一亮，笑了，現在正是他的大好機會。

據他所知，用不了多久，尼龍襪馬上就會被絲襪和請棉混紡的襪子所取代，後者即將成為新的襪子風口。

王平安從公文包裡面，掏出了鉛筆和一張白紙，畫了一個襪子的圖樣，請棉混紡運動襪。

雖然運動襪只會會風靡全國，但王平安提前拿出來，想要人接受，還需機會。

而現在恰好有一個。

王平安拿著圖紙，蹲在了一個賣襪子的商販面前，將畫了運動襪的白紙遞給了對方，並主動和對方握手，笑道：「您好，我是縣一中的體育老師，我想買兩千雙這樣的襪子？您有嗎？」

「兩千雙？這麼多？」商販睜大了眼睛，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一次性買這麼多的。

商販看了看王平安所給的圖紙上的襪子款式，搖了搖頭，有些可惜地說道：「這種樣式的襪子我還是第一次見，我這裡沒有。」

王平安收回圖紙，塞進公文包，嘆了口氣，一副遺憾的樣子，道：「其實我是代表學校採購的，最近縣裡面的所有中學都會在一起舉辦聯合運動會，兩千雙只是我們一個學校的，總量需要的更多。」

「這個襪子是上海最近流行的運動襪，你不知道？我還以為所有人都知道的。」

「既然您這裡沒有的話，就打擾了，我再去問問別人吧。」

王平安起身作勢就要走但卻被小販一把拉住了，王平安看出了小販眼中的火熱，笑了，小販肯定是以為自己看到了天大的商機。

而這正是他想看到的。

他今天早上從報紙中得知，就在幾天後，縣城各中學即將聯合舉辦大型運動會。

而他剛才的那番話，給了小販一種錯覺，那就是舉辦運動會，襪子會有很大的需求量，尤其是最近上海流行的這種運動襪，只要現在採購，就可以大賺一筆。

「請問在哪裡可以進到你說的這種運動襪？」

王平安可以明顯地聽出小販的急切，顯然，小販想搶先一步佔得先機。

「南風襪子廠。」王平安笑著說出了襪子廠的名字。

小販喃喃又念了幾遍，而王平安已經離開。

他將唯一的中山裝押給不同的人借來不同的衣服，扮作不同學校的體育老師，來到了一個又一個賣襪子的小販面前，還是同樣的套路，但屢試不爽，他總能成功地勾起小販們賺錢的狂熱之情。

一小時后，王平安重新穿回自己的中山裝，回頭看了一眼貿易市場中被自己忽悠的想要躍躍欲試的小販們，覺得差不多了。

技術部部長的職位，他已經有了五成的把握。

下一步，該去襪子廠了。

廠長辦公室。

「張愛國，這個月廠里的襪子廠銷量怎麼少了這麼多？」

「這個月的銷量要是上不去，你這個廠長就別幹了。」

「是是是！」

張愛國一身灰色中山裝，點頭哈腰地回著電話。

啪！

掛了之後，張愛國這才常常出了一口氣，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張廠長，不就是接了個電話嗎？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突然的聲音讓張愛國嚇了一大跳。

回頭看，就看到一個年輕人不知何時坐在了他辦公桌旁的紅木沙發上，正悠哉游哉地剝著他辦公桌上的橘子，然後一口吞下。

「你是誰？」

「誰讓你進來的？」

「給我出去。」

張愛國手指著門口，對王平安怒氣沖沖地吼道。

他剛被上面訓斥，本就心情不好，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年輕人人居然還嘲諷他，更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你再不走，我就找人把你給轟出去。」

見王平安不為所動，張愛國更加火大，罵罵咧咧真要喊人。

王平安這才慢慢悠悠站了起來，但卻是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反而笑著說道：「我是來幫你解決麻煩的。」

「剛才電話里我聽到了，現在襪子廠的銷量比之前至少少了一半吧，而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你解決？你憑什麼解決？」找愛國不屑笑道：「呵呵，就連我都沒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趕緊滾。」

「呵！」王平安笑了笑，也不解釋，而是拿出了一張圖紙，遞給了張愛國，道：「憑這個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