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 章8 秋舞與柳月

人生若只如初見 章8 秋舞與柳月

……

砰!

蕃部主將使出一記旋腰而出的回馬槍,非但正中段志感落擊刺下的劍尖,更是瞬間將劍端擊潰!

段志感瞳孔一縮,即刻凌空豎轉身體,非但險險躲過了對方刺來的槍頭,更是瞬間翻躍到了一位蕃部騎兵的近前!

砰!

短短一眼下,凌空后踹的段志感非但一腳踹扁了蕃部騎兵將的頭盔,更將對方連人帶馬都踹翻倒地!

呼!

「納命來!」然,不等旋身落地的段志感抄起地上的彎刀站起,面目猙獰的蕃部主將已如飛仙落劍,手中短槍直取段志感的面門!

時下,非但段志感怒目一獰,被一眾親衛攔住的石崇瑞更是驚急怒喊:「將軍!」

噗!

但段志感還來不及完全地抬起頭來,對方已經槍出如龍,貫穿心臟而槍出背後!

「混賬!」石崇瑞為之暴怒,瞬間奪手抽出了親衛腰上的短劍,就要衝殺過去。

砰!

然而,石崇瑞尚未跑出第三步,後頸上便突然挨了一記手刀,乃被當場打昏!

「該……死……」在眼前陷入黑暗前,石崇瑞仍不願罷休地望著那裡,但只能看到有血滴落……

段志感震怒而怔色地抬起頭來,但不等他順著那些淌落的血漿看向那柄貫穿前人心腑的槍頭,前人左手中拿著的短劍已經松落在地。

「秋舞……」段志感震顫而怒,但不等他猙獰怒吼地站起來舉刀衝去,女武官卻在突然的瞳孔一縮后,以右劍……刺穿了蕃部主將的咽喉!

噗!

「唔!」蕃部主將震蕩而退,更鬆開了手中的短槍用雙手捂住咽喉,乃目中怨毒憎恨、更帶著濃重的無法置信和不甘的退倒在地:「(蕃語)區區女流……」

呼……

時下,秋舞也在口中嗆血時向後跌倒,但卻被段志感咬牙切齒地接抱在懷裡:「秋舞!」

「額呃……」秋舞嗆血窒息,她分明痛苦而不能動彈,但卻強顏歡笑,還艱難地抬手去擦對方目里的晶瑩:「早知道……就聽哥哥的話了……」

「別說了……」無論是對方的言辭還是對方眼裡的空洞,都讓段志感瞬間淚崩,但不等他悲痛落淚地抓住對方伸到眼前的右手,斯人手頓:「就不會……」

呼……

伊人手落,那歸去之言可帶走了什麼:「愛上你……」

「秋舞……」段志感滿目的猙獰化為空洞,所在的世界也被完全扭曲,直到從睡夢中驚醒坐起:「唪!」

然,驚夢喘息后,段志感卻又陷入沉默,乃慢慢看向自己攤開的雙手,仿若其上鮮血又再次浮現了出來。

但不等這種假象深化,段志感卻驟然怒咬牙關,隨後豁然地掀被下床,怒行虎步地闖出了卧室。

……

翌日,清晨。

時下,柳平寬獨自坐在院中的就餐桌,可謂憂愁自酌,時而咬牙切齒、時而憤然作色。

「該死!」低罵過後,柳平寬又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但不等他憤憤地再滿一杯,卻聽聞院外傳來了一陣騷亂。

然,柳平寬才剛剛驚怔看去,段志感已經跨過門檻走了進來。他背負著雙手,面上沒有多少表情,身後還跟著兩門全副武裝的軍衛。

見對方帶人而來,柳平寬頓時大驚失色,乃慌忙地跑過來撲倒跪拜:「草民柳平寬,拜見段將軍!」

嘩!

柳平寬這一嗓子不低,頓時驚掉了趙玉鳳手裡的水盆,致使趙玉鳳也惶惶地從灶屋內跑了出來。

但一眼見到跪拜在段志感前方的柳平寬和那兩名威風凜凜的軍衛,趙雲鳳又頓時惶恐色變,更是在兩名軍衛將向她側目看來時心頭一顫。

當下,趙玉鳳便惶恐莫名地快步小跑了過去,乃在老伴兒的旁側伏地跪拜道:「民、民婦趙玉鳳,拜、拜見大將軍……」

段志感略有沉默,隨後便舉目看向前方,且正步從二人的中間走了過去:「免見吧。」

「是……」夫婦二人趴首稱是,但直到兩名軍衛從旁側完全走過去之後,二人才敢抬起頭來惶恐對視。

但見趙玉鳳一副沒出息的樣子,柳平寬頓時氣不打一處,乃恨恨地對其使了個眼色,更無聲口語了一道:還不去熱水上茶!

趙玉鳳點頭如搗蒜,但柳平寬已經起身追了過去,趙玉鳳只能惶恐地爬起來快步走向灶屋。

時下,段志感也在餐桌的南位落座。而兩名軍衛則站在段志感的左右,但正身對桌角、按刀架勢。

如此一幕,自然令柳平寬心中一虛,乃更將腦袋垂得更深、更加恭敬卑微地快步走回了自己先前所坐的西位。

「將、將軍……」柳平寬自是不敢就坐,唯誠惶誠恐地抱著手站在那裡。

段志感微微搖頭,后淡淡出聲道:「坐。」

話雖如此,可他的眼睛卻一直望著桌面。

「是。」柳平寬慌忙點頭,隨後先是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兩名軍衛,這才眼目觀心、誠惶誠恐地坐落在長凳上。

時下,趙玉鳳也用雙手拎著燒水壺快步走來,但一直低垂著腦袋,絲毫不堪窺探。

「將軍……」到了餐桌的北面后,趙玉鳳先是向段志感點頭見過,隨後才開始手腳發顫地顛倒杯具倒水。

汩……

僅僅是這一杯茶,就將趙玉鳳怕得額頭滲汗,而當她想要再倒第二杯時,柳平寬卻咬牙切齒地從桌下輕輕蹬了對方一腳。但饒是如此,也將趙玉鳳蹬得略有一晃。

如此之下,趙玉鳳自然領受意會,當下只向段志感深一點頭,便慢慢地退向了灶屋。

一直望著趙玉鳳轉身逃進灶屋裡,右邊的軍衛才淡漠地收回目光,隨後便兩眼一閉、沉心不語。

唰。

倒是左衛突然身動,乃嚇得柳平寬一哆嗦。

但當柳平寬惶恐看去時,卻只見左衛拿出一根銀針試水。直到浸水三息之時針出不染色后,左衛才微微頓首地退回原位。

段志感微微搖頭莫名,但卻沒有動手端茶,只是垂目望著那漣漪輕微的茶水。

柳平寬一直偷瞄著左衛退定站定,直到眼見對方也閉上眼睛無關視聽后,他才暗自鬆了一口大氣。但時下,他頓感後背發涼,已經汗流浹背。

但此時,段志感卻在微微一默后,語出突然道:「你日前所說,可有補充。」

聞言,柳平寬頓時目睜三分,隨後慌忙抱拳俯首:「在、草民,草民有所補充……」

段志感略有一默,隨後便將茶杯端在了手中,乃在淺飲一口前說道:「說吧。」

「是……」柳平寬誠敬俯首,隨後又偷眼窺望了一眼對方,乃見對方端著茶杯望著茶杯后,他才目光閃爍、小心斟酌著言辭道:「凌、凌雲志雖然在人前表現得心胸寬廣、善以待人,更屢次相助於落難村民……」

說到這裡,柳平寬便選擇垂目觀心,乃將頭眼深垂下來道:「但這只是表象……若非如此,凌雲志怎會搬出村鎮,分明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便於在視線之外橫行無忌。」

段志感只默默地望著杯中的熱水,沒有任何的表態,更不知有沒有聽在耳中。

「而且……」將話轉到這裡時,柳平寬又禁不住偷瞄了一眼段志感,隨後才深深俯首道:「而且,凌雲志多與村中的寡婦有染,更時常混跡於青樓之所。」

言及此處,柳平寬又舉目窺探著對方的眼睛說道:「此事,一眾鄉紳應有看見,或……時常遇見。」

然,段志感卻毫無表示,兩名軍衛也一語不發、眼皮不動。

在此之下,柳平寬不由微微一默,隨後又低垂著眼帘開始胡編亂造:「當年此人強娶小女柳月時,所下之聘禮、花費之財皆來歷不明,且在成婚之後,小女……」

說到這裡,柳平寬又禁不住老淚潸然,乃抬手抹了一把眼淚道:「小女時常遭受虐待,只是敢怒不敢言,怕遭受報復之行。」

段志感為之沉默,初遇柳月時的場景彷彿映入杯里,但那水中鏡像被他偏重的,卻是柳月被撕破的衣袖和膚上的抓痕。

「所以,所以小女才日常歸來,以躲避對方的日常打罵。」說到這裡,柳平寬又禁不住偷瞄了一眼段志感,隨後才深垂下腦袋地說道:「凌雲志顧慮在人前的形象,自然不會在人前動手,但每每一等小女歸家,不出三日便會遭受打罵……」

說到這裡,柳平寬又禁不住抽噎了一聲,隨後才哽咽著說道:「若非頑孫凌夜出生,對方還有留小女照看幼子之用,怕是,怕是早已死於非命……」

與此同時,灶屋內。

趙玉鳳本躲在門后偷聽,可時下卻聽到柳平寬如此胡言亂語,當下便氣得捶胸頓足。可事到最後,她只能悲痛搖頭、揪心懊悔:「柳平寬哪柳平寬……你真是個畜生啊……」

但不等趙玉鳳心怨再多,柳平寬卻突然冷著臉走了進來,乃將趙玉鳳嚇得一哆嗦:「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把月兒帶過來!」

然,趙玉鳳卻突然悲憤欲絕,伸手就要去撕對方的臉:「好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好了!」柳平寬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隨後先是陰沉沉地掃了一眼院里,這才怒沖沖地鎮斥道:「還爭!不想過好日子了!」

「好啊,你這個畜生啊……」趙玉鳳悲從中來,但實在力不從心,便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指著對方的鼻子哭罵道:「我真是被天瞎了狗眼哪……怎麼嫁給你這麼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啊……」

「少啰嗦!」柳平寬凶怒鎮喝,但一如二人先前那般,將聲音壓得很低很輕:「還不去把月兒帶過來!這萬一事情要是成了,以後人家大將軍就是你的乘龍快婿!當丈母娘還不開心!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什麼……」聽到這裡,原本還在哭天喊地的趙玉鳳頓時為之一怔,禁不住抬頭看向了柳平寬。

「還楞著!看你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柳平寬氣急敗壞地摔了一下袖子,隨後掉頭就走了出去:「快去找月兒!」

趙玉鳳怔怔地望著柳平寬出去良久,隨後才突然驚醒了過來,乃慌忙擦著眼淚爬了起來,快步地走出了灶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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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恩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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