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笑你
華望舒下意識又摸了下自己的一百兩銀票。
都能買上一堆米山的錢，卻買不了上好的畫材嗎？
她決定退而求其次，「那掌柜的，你這次好一些的畫材能叫我看看嗎？」
「喲，客官，您要點什麼啊？」來了幾個穿著顯貴的男子，那掌柜的趕緊迎了上來，把華望舒和香果推到了一邊。
「你竟然敢推我們家姑娘！」香果壓著自己氣憤的聲音。
華望舒趕緊拉著香果從店裡走出來。
「姑娘，他竟然推你！這人就是在欺負咱們。」小丫頭香果還挺生氣。
華望舒嘆氣，她受的欺負還少嗎？「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去別的店看看。」
進了第二家的店，這個掌柜看著倒隨和一些，正握著本書，用手指指著字仔細讀著，這掌柜的視力似乎又問題，脖子梗的直直的，頭還一個勁靠後。
華望舒整理下措辭，臉面堆著笑，「掌柜的，我是來替我家公子買些畫材，你有沒有什麼價格好、東西也好的畫材推薦推薦。」
老掌柜放下手裡的東西，朝著華望舒和香果的穿著打量了一會。
「你家公子慣用的墨和紙都是什麼樣的，你知道嗎？」
華望舒笑著道，「我家公子年歲小，剛開始學畫畫，沒有多大講究，我家夫人說只管往最好了買，筆墨紙硯四樣都缺，哦，還有顏料，您看著給搭配一套吧。」
老掌柜慢吞吞的起身，挪動著在柜子里翻動著什麼，很快就找齊了一套，單毛筆就給取了4根，華望舒對國畫已經有了了解，看到那些筆的時候，心裡下意識就知道掌柜的給她拿的是什麼。
分別是勾線筆、小中大號染色羊毫各一支。
「掌柜的，這一些林林總總下來要多少銀兩。」
「十兩銀子。」
這麼便宜！
第一家掌柜出口就是五百兩一套誒！
就是不知道這便宜的畫材質量如何。
華望舒又開始猶豫了：是直接告訴掌柜自己的預算，讓掌柜的重新再選一套好呢？還是乾脆直接買回去這套比較好。
香果扯了扯她袖子，「姑...舒果，夫人不是說叫咱們多比較比較嗎？」
這小丫頭倒還機靈，竟然還知道提醒華望舒多比較幾家再決定購買。
「那掌柜的，您先把這套東西放起來，我們一會回來再買。」
掌柜的頜首，把東西放回去，慢吞吞拿起自己的書又看了起來。
華望舒便領著香果去了第三家店。
這個店面老闆就殷切了很多，而且他還主動推銷起自己的畫材，介紹的時候還會說明物品價格。
最後掌柜的同望舒挑來挑去，湊了一套筆墨紙硯並顏料，將將不到一百兩。
雖然還是很貴，不過這一百兩她得到的還挺輕鬆的，全花在畫材上心裡倒還覺得能接受。
和老闆討價還價一番，如果能用九十兩搞定，這樣多出來的十兩，就可以去買第二家老闆給她湊的套裝，便宜的畫材可以先用來練手，看看畫出來的效果如何。
「小姑娘，你如果覺得這套筆墨紙硯合適，我這就叫夥計給你裝起來了。」微胖的掌柜的眉開眼笑，那眼睛眯的跟彌勒佛似的，看著就覺得挺親近的。
「那行吧，就要這套吧。」
掌柜的一招手，手底下的人便忙活起來，尋盒子將這些東西包起來。
「慢著，先別買。」只見一個身著樸素布衣，以摺扇掩面的男子站在店鋪前。
「公子，您是要買點什麼嗎？」微胖老闆迎了上去，聲音壓低，「來者即是客，有什麼事您和我說，別耽擱咱生意不是？」
「老闆，不是我耽擱您做生意呀，」那男人的聲音有幾分弔兒郎當，「是您這做生意的不地道嘛。」
嗯？這聲音有幾分耳熟。
在華望舒還在想說話的人是誰的時候，那個人收起摺扇，以扇擊掌，緩步走到華望舒的跟前，「掌柜的，您不能欺負人家小姑娘不懂這些，就賣人家高價嘛。」
掌柜的依舊笑的和善，「公子，您這話說的，我這開門做生意，講究的就是誠心誠意，賣給這小姑娘的絕對都是物超所值的好東西，你也不能沒看到貨，就空口說咱賣的東西價高不是？」
「這麼說，那掌柜的何不將這姑娘要的東西取來，叫我辨認辨認，我瞧一瞧，不就知道你賣的好不好了？」
掌柜的給自己的夥計使了個眼色，夥計便機敏的回到屋子裡把物品取出來。
掌柜的道，「您和這位姑娘認識？」
華望舒此時終於想起來這人是誰了，是之前在穆樹林宴會上，不管她說什麼，都會附和她的人。
「認識認識，」華望舒搶先答道，「這是我公子的友人。」她到底沒忘今天是喬裝出來的事情。
布衣執扇的男人笑得跟賊狐狸一般，「你家公子現在怕不是急著等你回去呢。」
華望舒縮下肩膀，怎麼感覺這個人有些危險呢？不過他突然挺身而出，是因為這個掌柜的真的哄騙了她了嗎？
夥計取出來拿去包裝的文房四寶，華望舒看了一遍，還上手觸碰了一下，微微點頭，是剛才那套。
「公子，您仔細瞧，這可是著名筆工屠希望的所制的精品繪畫羊毫，一隻一兩銀子，不為過吧。」
布衣男子接過來那林林總總約有十餘只大小粗細不一的毛筆，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華望舒納悶的問道。
「我笑你，差生文具多。」
聽了這話，望舒無奈了，這人看筆就看筆，損人幹嘛。
他放下了毛筆，又去瞧那紙。
掌柜的道，「這小姑娘說，她家公子畫了畫要送人，我可特意介紹了她澄意堂出品的極好的半熟宣，一匹僅要十五兩銀子，這姑娘只要了半匹。」
布衣男子湊近了使勁瞧。
「這紙可不能上手摸啊。」掌柜的忍不住提醒。
「看就夠了。」布衣男子極為自信。
「再說這墨和顏料，墨是上好的月團墨，價二十兩一枚。」
掌柜的說到這，布衣男沒忍住看了華望舒一眼，「我看你一直在挑的都是畫材，你買這麼好的墨用來做什麼？」
華望舒理直氣壯的道，「畫完了畫，還要往畫上題字呀！」
布衣男忍俊不禁，開口又要說話。
華望舒直覺這人又想損她，便道，「還有顏料和硯台沒看，你快繼續看吧。」
布衣男聳肩，繼續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