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風暴欲來
「那時候……」陶雪燕張張嘴，在看到四周村民們的眼神之時，話語戛然而止。
沒用的，說什麼都沒用的，壓根不會有人相信。
她失魂落魄似的起身，凄厲的目光落在溫貢的身上，「所以，你現在不想對我負責了對嗎？你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坑騙我的，是嗎？」
面對她的指控和眼底那失落的神情，溫貢心虛一晃而過，卻見李氏直接擋在他的面前。
「你自個兒不要臉，還想要我兒負責？陶雪燕，你怎麼不回去睡大覺做白日夢？」她毫不客氣的指著陶雪燕罵，面頰上儘是悲憤。
四處的村民們瞬間鬨笑成一團，望向趙氏母女倆的目光里儘是看好戲的神情。
趙氏神色一頓，突然耍賴一般的直接倒地哭訴，「沒天理了啊，這年頭的人都開始欺負起我們孤兒寡母了！」
「燕兒啊，是娘對不起你，如若我們陶家有權有勢，是斷斷不會被人就這麼欺負了去了！」她拍著自己的大腿根，將流氓和無賴的特性發揮了個十成。
陶雪燕很快回神，與她一同坐在地板上，不發一言的直哭著，雖算不上天生麗質，但是也柔弱得我見猶憐。
「趙氏你！你可當真不要臉！」李氏被她這般操作給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居高臨下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家閨女是什麼德行，好吃懶做，這附近十里八村誰家有男娃子不得避著她點？我們溫家條件這麼好，會看上你們這落魄戶？開什麼玩笑！」
尖銳的話語裡帶著不屑，就差沒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了。
趙氏猩紅著眼，突然拉著陶雪燕從地上起來，一副怒火中燒模樣，「甭管是什麼，溫貢欺負了我家燕兒，他就得對我家燕兒負責！」
「如若你們一定要抵賴的話，到時候我把老大叫回來，將你們一家人告上縣令大人那兒去，我倒是要看看，到時候是誰丟不起那臉！反正我們光腳的不怕你們穿鞋的！」
「……」
她字字句句里儘是威脅，聽得李氏卻是輕笑出聲，「那你去啊！」
「如若我沒記錯的話，你家，有個秀才郎吧？」
「聽說，打官司的話，好像會影響秀才郎以後的高中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拉著溫貢坐了下來，隨意扯過一根稻草梗，剔牙道，「啥時候去縣衙里，通知我們一聲唄，我們家有牛車，到時候免費把你們拉鎮上去！左右不過是官司罷了，打就打唄。」
趙氏被氣得腦袋裡儘是漿糊，「好！好你個李綠晴！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帶著燕兒去！」
「娘！不可！」一道渾厚的男音打斷了她的話語，在那人群中瞬間衝出一人。
「富兒！你可知在說什麼！」趙氏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落在自己的二兒子身上。
陶彬富將手背在身後，「宗兒將來可是要做大官的人，不能有這麼一個污點！」
「……」
「娘，我不嫁！」陶雪燕盯著溫貢那一張臉許久，心頭俱是恨意，「他不行，嫁過去我也不會幸福！」
「陶雪燕，你！你！」那三個字讓溫貢面如死灰，指著她，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陶雪燕說完後轉身就跑，重大消息驚呆一群吃瓜群眾。
「燕兒！」趙氏擔憂出聲，撇開自己二兒子的大手，追著自己的閨女去了。
這一場嬉鬧自此落幕，村民們低聲私語著，望向溫家母子的目光里儘是探究。
陶雪燕，你竟敢如此詆毀我的名聲，看我日後怎麼整死你這個小賤蹄子！
溫貢氣不打一處來，攥著拳頭惡狠狠的想著。
李氏回神，猛踹他一腳，怒道，「還不走？莫不是還嫌不夠丟人現眼？」
那眼底的火氣讓他瞬間慫如孫子，悶悶的往家門方向走去。
吃飽喝足的陶珊凝抬頭正好看見奔門而入的陶雪燕，當下笑得香甜，「姑姑，你回來了？飯菜還是熱的。」
陶雪燕本就處在氣頭上，當看到桌子上的破碗之時，一陣羞憤衝上心頭，她二話不說就將那些碗筷碟全都揮落倒地，隨後蹲在地板上嗚咽起來。
趙氏進門，滿目心疼的把她摟在懷中，同時還不忘抽空剜了他們一眼，「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收拾收拾，去把地給種了！」
「娘，我餓，我想吃飯。」陶雪燕看著幾人眼疾手快，恨不得逃離的模樣，內心突然多了一個主意。
陶珊凝，既然你讓我一人承受了這後果，那麼，我就讓你比我更慘！
她的內心帶著毀滅一切的恨意，望向陶珊凝的目光里儘是風暴。
趙氏神色一頓，吩咐道，「沒聽見嗎！還不快去做！」
「娘，沒米了。」孫氏怯懦回應。
兄妹倆站在一旁，如同等待吩咐的下人，一動不敢動。
趙氏心底對幾人的表現滿意幾分，卻不免冷哼一聲，扶著陶雪燕起身道，「那咱們去鎮上吃，讓你大哥給你做一桌美味佳肴出來！」
「嗯。」她悶悶應下，眨眼話鋒一轉，「可是今天的地還沒種完。」
「奶奶，你們放心去吧，我們今天一定會種完的！」陶珊凝一副懵懂無知模樣抬起頭來，出聲打斷她的憂慮。
陶雪燕當真厭惡極了她的這幅模樣，十指無形之中攥緊，卻擺出一副虛偽的笑臉來，「這樣子不太好吧。」
「不然，凝兒你與我們一同前去，吃飽喝足再回來如何？到時候也好給嫂子和鋒兒帶一些回來。」她話鋒一轉，一副為眾人考慮的模樣出聲。
「不用了，凝兒她還小，跟你們出去，會添麻煩的。」孫氏摩擦著自己的褲子，訕訕笑著，「我帶他們去下地，晚上隨便喝點粥水解決就好了。」
她敏銳極了，知曉對方在打自己幺女的主意，當下立刻拒絕出聲，同時還不忘記拉扯著兄妹倆離開。
「孫氏！」趙氏怒了，冷呵道，「怎麼？莫非我們母女倆一番好心，還給你臉了！」
陶珊凝生怕她會受委屈，掙扎兩下，朝著她眨眨眼睛，「娘，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