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是誰欺負了誰
教訓我？呵！
陶珊凝面頰上擺出一副恐懼模樣，心底卻是冷笑，眼底儘是寒霜。
趙氏，你先管好那爛攤子再來找我吧！
我看，單單陶雪燕那件事情估計都惹得你一身腥無處發作了吧！
畢竟那溫貢的父母，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主兒呢。
孫氏將她抱在懷中，並不知她眼底的暗芒，察覺到她安靜下來后，這才寬慰道，「凝兒，你沒事吧？」
「娘，我沒事。」陶珊凝搖搖頭，挽上了她的手臂，「我們回家，哥哥應該已經燒好菜了。」
她咧開嘴笑了，巴掌大的小臉上儘是純真。
孫氏有些許恍惚。
如若當初我沒有離開皇宮，過的會不會是另一種生活？我的兒女不需這般費力討好他人，才能換來一碗吃食。
眨眼功夫，她又失笑搖頭，摒棄掉自己內心多餘的想法。
在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恐怕連活著，也需要很大的勇氣和運氣吧！
福兮禍兮，福禍相依，如今這樣的日子，在這樣的亂世之中，也算不上最差。
得過且過吧。
她往前邁去，面頰上的慎重如同一塊大石砸落在陶珊凝的心頭。
一雙濕漉漉的鹿眼昂起之時，她天真道，「娘親，別嘆氣，以後凝兒一定會好好努力，讓娘親吃飽穿暖！」
孫氏破涕為笑，點了點她的鼻頭，寵溺道，「好啊，那娘親就等著我們凝兒許諾的好日子啦。」
「好！」她晃悠著小腿，爬上了孫氏的背，「現在，我要騎馬馬回家吃飯飯啦。」
陶珊凝那童言無忌的歡快聲讓她眼眶一紅，淚卻是被強忍而住，沒有流下。
陶鈞鋒瞧見了她在孫氏背上之時，眼底艷羨一閃而逝，很快嗔怒道，「娘親幹了一早上活，已經很累了，妹妹你怎麼還……」
「無礙，是我讓她上來的。」孫氏擺了擺手笑道，「那田壟那麼細小，凝兒還小，不好走。」
陶珊凝朝著他吐吐舌頭，很快大快朵頤起來。
場面沉默半響后，他這才後知後覺出聲，「奶奶呢？」
「姑姑和溫大哥在稻草垛里不知道做什麼，一整個稻草垛都動了，我害怕，就去叫人了……」陶珊凝童言無忌的出聲，聽得孫氏一整顆心都提拉而起。
她壓低聲音吩咐道，「一會兒如果別人問起，你就說你不知道那裡面的人是誰，明白沒有！」
「可是……」陶珊凝眨眨眼睛，還想著出聲，卻是在對上她那一雙擔憂的眸時，乖巧應下，「好，我都聽娘的。」
「鋒兒，你知道該怎麼說吧？」孫氏聞聲后，又將視線落在了面前的兒子身上。
陶鈞鋒點點頭，清澈透明的朗目裡帶著認真，「是，我不會亂說話的。」
在她交代之時，農田不遠處的稻草垛里卻是上演了一場好戲。
趙氏溫吞的趕到之時，陶雪燕已經被人打了出來，身上衣衫凌亂，面頰潮紅，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
「貢兒！」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突然大呵出口，她的肩膀上正扛著一把鋒利得反光的殺豬刀。
溫貢吞吞口水，緊張得周身哆嗦，「我不知道，娘，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一邊出聲一邊不停的搖頭，同時含糊不清的解釋道，「是陶雪燕，她把我約過來，說有事要和我說，所以我就過來了，可是我一進去那稻草垛之後就被打暈了，然後，然後醒來就是現在這樣了……」
他幾乎周身光著，冷得顫顫發抖。
陶雪燕雙眸猩紅，突然錯愕道，「你胡說！」
「明明，明明是你……」委屈席捲上她的心頭，一陣被欺騙后的怒火橫生。
李氏氣不打一處來，冷眸掃過眾人道，「看什麼看，都沒事做了是不是，還不快給老娘散開！」
她揮舞著自己手上的殺豬刀，警告的眼神里儘是怒火，看都不看那陶雪燕一眼，拎著溫貢就想著揚長而去。
「李綠晴，你給我站住！」趙氏雙手叉腰，在人群中擠了出來。
陶雪燕一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似的，飛撲過去，但是那兒一痛，整個人就直接原地當頭栽了下去。
「燕兒！」趙氏快跑過去，將人攙扶而起，心疼道，「怎麼樣？」
「我疼。」陶雪燕隱晦的提起，但是粉頰處又划起些許嬌羞和甜蜜。
她嗔怒的瞥了自己的閨女一眼，這才道，「相信今日之事大家都看清楚了，溫貢，你欺負了我家燕兒，難道不應該負責任嗎！」
她的話語擲地有聲，想要離開的李氏腳步頓住了。
殺豬刀被她抗在肩膀上，肥肉橫行的臉驟現冷笑，「這件事究竟是我家這兔崽子有錯在先，還是你們家老姑娘嫁不出去，所以特意用了這樣的法子栽贓陷害，老姐妹你心裡沒點數嗎？」
陶雪燕有些許害怕，怯懦的躲在趙氏的身後。
溫貢那兒心虛一瞬，很快又恢復了自己平日里的弔兒郎當，「娘，我想起來了，我剛進去的時候，那陶雪燕給我喝了一碗水，然後，然後我就……」
他一邊指手畫腳的說著，一邊憤憤不平的指著陶雪燕罵道，「我就說你怎麼突然那麼好心，原來一開始你就憋著壞想要算計我！」
「像你這樣的毒婦，我是斷斷不可能娶回家的！你死了那條心吧！」他朝著地板冷忒了一口口水，步步緊跟在李氏的身後。
有手腳麻利的村民早已經快步到那帳篷之中，取出他所說的碗，將其公之於眾。
「真的是陶家的。」
「你看碗上的字。」
「……」
村民們指指點點的聲音落下，陶雪燕聽聞那些竊竊私語，那張臉漲成豬肝色。
「不可能！」她在趙氏的攙扶下強忍疼痛走過去，在看到那隻破碗之時，瞬間面色如紙。
「溫貢，你，你好狠的心！」她捂著心口，咬著下牙出口，「這碗明明是上一次你在我家吃雞腿的時候拿走的，結果你卻用來算計我！」
那字字句句的指控讓溫貢面色一變，卻很快倨傲道，「我們溫家是什麼人家，怎麼可能看上你們陶家的雞腿，簡直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