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不羞

屋子裡的人同時笑了兩聲。余悅歡形容十分貼切，這三個人一個四十多，一個五十多，一個更是七老八十，在余悅歡十幾歲的小丫頭面前，當真算的上是「老烏鴉」，尤其三個人上了年紀的那個，嗓子有些沙啞。

「你！」三人有些氣急敗壞。

「你什麼你。」余悅歡沒有好氣，「你也是大夫吧。你身為一個大夫，你不好好救人你在這裡耍什麼嘴皮子，一口一口一個小丫頭叫得挺歡，我跟你熟嗎？」

「丫頭無禮！」

「我就無禮了又如何，你是我什麼人，你是我爹還是我師父，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多吃了幾年乾飯就把自己當根蔥？趕緊去找鏡子照一照，大蔥都比你長得好看！」

「我、我……」年紀最大的那個捂著自己的胸口說不出話來。

「怎麼，心臟受不了了？就你，我剛才還沒說你呢，七老八十了為老不尊，仗著自己的年紀說事，有本事仗著你的醫術說事啊。沒見過把醫術傳給女子的，那是你沒見識，沒見識就閉上嘴，說出來省得丟人！」

李勝在一旁聽著，本來已經鐵青的一張臉忽然變紅了，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發出了兩聲笑來，又怕失禮，趕緊將嘴閉上。

余悅歡掃視了一眼，見三個人一臉心肌梗塞的模樣，自己卻還覺得不夠。上前拉起兩人的手腕來，左手一隻，右手一隻，「來，讓姑娘看看你們什麼病，一個個在這裡半死不活的，浪費空氣浪費土地。」說著，竟真安安靜靜地把起脈來，口中還愛碎碎念道：「要是把你們仨治好了，我可又出名了。」

一聽這話，三個人立馬跳了起來，趕緊把手抽回來。

不能讓這小丫頭看病，說什麼也不能全了這小丫頭的名聲。

這會兒，三人也不捂著胸口玩心肌梗塞了。

余悅歡翻了個白眼，碰瓷年年有，今年格外多。

「咳咳！」主坐之上，威嚴老太咳嗽了兩聲，張瑾瑜緊跟著站了起來，「這是府上請來的三位大夫。公爹病重，他三人也沒什麼辦法。聽說您今日過來，便都留下來見識見識傳說中『仙女大夫』的本事，一時心急，倒是讓您笑話了。」

余悅歡就坡下驢，「不敢當，不過是一個醫女罷了，哪裡就能稱得上是什麼『仙女大夫』了呢？」

對於自己的事情，余悅歡一向低調，她低調歸低調，卻不能讓別人小看了去，尤其還是自以為是的人。

她掃了三人一眼，又補上了一句,「庸醫無用，只會耽誤病人治病。」

因為這句話，三個老大夫差點一口氣背過去，他們可是這深州城裡數一數二的大夫啊。

「丫頭……丫頭，別光嘴上說的好聽，你到是去救人去。老朽看你，也就是嘴上厲害。」

余悅歡不想理他，主坐上，老太終於動彈了動彈。她從座位上下來，拉過余悅歡，「請大夫去看看我家老頭子。」

余悅歡也不再去跟三人一般見識，跟主人老太進了內間，還沒進門就問道一股子血腥味。

「老爺子又咳血了？」

老太先是一驚，后又點了點頭，「瞞不過大夫，今日已經是第三回了，人也沒什麼意識，叫都叫不醒。」老太嘆了口氣，繼續道：「求大夫救我家老頭子一救，我余氏滿門都會記得大夫恩情，老身在此謝過大夫。」

余悅歡只說了幾聲不必，推門就進了裡間，剛跨過門檻，又想起什麼事，囑咐道：「你們在外頭等著，不可進門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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