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老烏鴉

余張氏先下了轎子，后又將余悅歡給迎了出來，帶著余悅歡進門。

余悅歡在門外瞧了瞧，見眼前這府邸說不上如何高大，卻是威嚴冷清地緊，門口除卻兩隻鎮宅的石獅子，就再沒有任何其他東西。門上牌匾只燙金色的「余府」兩個字，倒真讓人猜不透這家子人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余張氏小字叫做瑾瑜，全名張瑾瑜。

余悅歡在余府外不便再看，跟著余張氏進了門，一直進了後院，又看見兩個年輕婦人迎了出來，二十往上三十往下的年紀。其中一個在前面，瓜子臉、柳葉眉，後頭一個臉有些圓，眉毛也長一些。兩人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樣貌，卻也都是少見的美人胚子，更奇的是，兩人都是一般的英氣，抬頭挺胸的，不想她平日里見到的那些深州城裡的婦人姑娘，說兩句話就紅了臉。

「大嫂。」

「大嫂。」

兩個婦人一看見余張氏就叫了出來，余悅歡可算明白，原來這三人都是妯娌關係，而余張氏就是一群娘子軍裡面的老大了。

「這位便是……」其中一人問道。

余張氏點了點頭，又問道：「娘呢？」

「在正堂。」

妯娌三個在沒多說，引著余悅歡就去了正堂。正堂之內正坐著不少人，待余悅歡進了正堂，看見了主坐上端坐著的老太，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走眼。

這老太和李勝娘一樣的年紀，只是那氣場卻不是李勝娘能比的。只見這老太正襟危坐，身著棗紅袍，手拿龍頭杖，身板筆直，目光銳利，頭髮花白梳得是一絲不苟，模樣冷峻端的是威嚴無比。

一進門，余悅歡就聽見余張氏妯娌三人一個個上前叫了一聲「娘」，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眼前這老太才是娘子軍頭兒。

「這位便是『仙女大夫』？」老太問道。

余悅歡自然稱說不敢。

這本是一句客氣話，可不知道余悅歡怎麼招惹了人，旁邊傳來一聲冷哼。

「知道不敢就好，年紀輕輕地說自己是什麼『仙女大夫』，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壽辰。」

余悅歡側目將那人打量，四十多歲的一個中年男人，模樣不怎麼好看，余悅歡自認記憶力過人，將自己重生穿越過來見過的人都一一想了想，沒想到這幾日見過這麼個人，到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

沒等著余悅歡說話，旁邊又有一男人插了一句，「老夫人，您怎能讓這麼個年輕丫頭來給老……老爺子診治。老夫看她，倒像是沽名釣譽之徒。」

余悅歡眉頭一皺，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便看見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一臉皺紋猥瑣得很，不由得將眉頭皺得更深了。

「嘖，老朽行醫救人幾十年，倒不知道那一派竟然能將醫術傳給一個女子，竟能讓一個年紀輕輕嘴上沒毛的小丫頭出來行醫？我醫術一道，竟是後繼無人了？可惜可惜……這小丫頭不會是騙子吧。」又是一男人聲音插進了，相比剛才那兩人，這人聲音更加滄桑。

余悅歡連看都懶得看，這聲音是誰的她知道，因為剛進正堂的時候她眼睛一斜，看見過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

自己還沒開口呢，就被三個人給埋汰了一番，余悅歡怎麼能不生氣？嘴巴一張，直接給懟了回去，「進門就聽見三隻老烏鴉呱呱叫，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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