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同榻而眠
不用楚畫吩咐，二掌柜就快速奔向那高個兒丫頭，檢查了一番，很遺憾地搖搖頭，「沒救了，劇毒！」
「藏在牙里？」楚畫皺起了眉頭，很是鬱悶地說：「大意了。等以後再抓到此類人，我建議先打掉他們的牙！」
上官雲扯了扯嘴角，「倒也不必如此。看來以後搜身時還得搜搜牙齒。」
楚畫知道不可能把每個抓到的人都把他們的牙齒敲掉，萬一抓錯人了呢？
牙齒不可再生，掉了就再也長不出來，還是得想個好法子。
二掌柜道：「我可以配點兒毒藥讓他們合不上下巴，並讓舌頭縮著不受控制，這樣就好檢查了。」
楚畫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不少，「這確實是個好法子，那就有勞二掌柜了。」
二掌柜點點頭，也沒多話，直接回屋了。
楚畫看著那具高個丫頭的屍體嘆了口氣，「驗屍吧。」
不知道這家客棧里還藏著多少不懷好意的人，但這具屍體現在成了唯一的線索。
說起驗屍，不，是說起客棧死了人，客棧掌柜就愁得不行。
雖說這家客棧屬於官家客棧，但在此做工的人不少，他們都需要這工作賺錢養家，若是客棧死了人的消息傳了出去，那誰還敢來這裡投店啊。
沒人住店，就沒有銀錢進項，他們這些人如何能賺錢養家。
可當客棧掌柜聽到楚畫想在這裡驗屍的時候，差點暈過去。
「不成，不成。」客棧掌柜連連擺手，「客棧里死了人就夠倒霉的了，要是再在這裡驗屍，那不得了，誰還敢住在這裡哇。」
楚畫嘆了口氣，「說得也是。」
並非誰都跟她身邊的人一樣不信那些東西，人活在世就得學會妥協。
最後楚畫同意在一個即將拆掉的柴房裡驗屍，好在客棧掌柜把蠟燭等照明物給的足足的。
還是紫芙做楚畫的助手，她嘟囔道：「驗屍不一定非得解剖屍體，他們至於怕成那樣嗎？」
楚畫道：「至於。不是誰都有仵作那樣強大的心臟，死亡永遠都是可怕的，屍體跟死亡划等號，同樣可怕。」
紫芙沒有那麼深的感悟，應了一聲再也不說客棧掌柜不好的話了。
這具屍體確實是個女子，長這麼高的女子楚畫還是第一回見。
這女子比玉寧郡主的個子都高，楚畫以為這是個男人假扮的。
毒藥也確實藏在一個大牙的內部，外面用一層特製的油紙包裹。用的時候咬破油紙，毒便會流出來，都不需要吞掉整粒毒藥的。
剩下的毒藥，楚畫完整地取了出來，等會兒就拿給二掌柜研究，說不定還能發現點兒什麼。
楚畫將這具屍體仔細看了個遍，並沒發現面具，也沒有受傷的痕迹，更沒有楚畫以為身上會有的燕子刺青。
「很乾凈，完全猜不到此人的身份，也不知道是誰的人。」楚畫將屍體的衣服穿好，幽幽地嘆了口氣，「這具屍體就交給荊大人處理吧。」
交給本地官府也好，帶到帝都報官也行，總歸這是涉及荊大人家屬的案子。
處理完這些后，已是子夜時分。
楚畫梳洗完畢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便看到上官雲在屋裡悠閑地喝著茶等著她。
「咦，你還沒睡？」
上官雲平靜地說：「等你回來。」
心裡卻是很忐忑，他該以怎樣的語氣跟楚畫商量這件事兒呢？
越是忐忑，上官雲的語氣越發平靜，就像公事公辦一樣，不含任何感情。
「哦。」楚畫懶懶地應了一聲，率先鑽進了床帘子里。
床單什麼的都換成了她自己的，可以放心睡。
過了好一會兒，楚畫感覺到一股灼熱的眼神，睜開眼看到上官雲正很是幽怨地看著她，便很是無辜地問：「你怎麼還不睡？半夜三更得趕緊睡吧，明兒一早還得出發呢。」
上官雲嘴角抽了抽，「那個，客棧里沒有多餘的被褥。」
「然後呢？」楚畫迷迷糊糊地問。
上官雲咬了咬牙，「我們得睡在一起。」
「什麼？」楚畫瞬間清醒，「同，同一張床？」
上官雲點了點頭，「所以我等你回來商量商量。」
楚畫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但她還是得把醜話說在前頭，「可以。但是，我怕二掌柜知道這事情後會給你下毒。二掌柜的毒是真的毒，我都解不了。所以，世子爺，規矩點兒。」
這是醜話也是警告，二掌柜的毒呀，那可是防不勝防的。
上官雲卻是笑著點頭，「放心吧，我是君子。」
君子不會趁人之危！
他是有著長久打算的君子，怎麼可能才邁出半隻腳就自毀前程呢？
總之，來日方長！
「那，好吧。」
人家都這麼說了，她還能怎樣？
總不能當著大傢伙兒的面兒把這人趕出屋去吧？
要是那樣的話，楚畫的人能理解，或許還會拍手稱快，但店裡的其他人怎麼看？
他們是合作對象，夫妻人設不能崩。
不就是同榻而眠嗎？
有什麼好怕的。
然而當上官雲躺在楚畫身邊時，她再也沒了半點睡意，怕倒是不怕，就是有點兒壓迫感。
那種屬於陌生人的氣息縈繞在鼻翼間，讓她不敢動彈，還想知道上官雲此時是個什麼感覺。
上官雲覺得他現在很是煎熬，獨屬於楚畫的味道環繞著他，讓他的心蠢蠢欲動，同樣不敢亂動。
所以，兩人安靜極了，而且同樣睜著眼睛不敢看對方。
最終還是上官雲打破了這種僵局，他覺得自己是男人，得邁出那第一步。
「要不，咱們談談這個案子？」
楚畫默默地做了個深呼吸，語氣平穩道：「好，高個兒丫頭的屍體沒發現線索。
藏在牙齒里的毒已經給二掌柜研究了，屍體身上也沒有任何刺青。哦，對了，驗屍報告也寫好了。」
「做得好！」
上官雲也默默做了個深呼吸，同時心底還有點兒小失望，果然談起正事兒來，這丫頭就不知道羞澀為何物。
「我這邊就各個環節再次審問了阮婆子，高個兒丫頭昨天一早就到了這邊，卻沒有跟客棧做登記。
中午時分她主動找到阮婆子，慫恿她報復荊夫人，並給她提了一些建議。」
楚畫漸漸感覺不到尷尬了，「昨天早上來這邊，說明她是在等我。
中午時分找上阮婆子，說明這高個兒丫頭利用一個中午的時間發現了阮婆子的計劃，找上她就是想製造混亂。這手法有點熟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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