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試探

民國時期，中國人口眾多，抽大煙上癮的民眾數不勝數，根本無法控制。根據記載，我國鴉片產量佔全世界鴉片產量的八成，全國吸毒人口達到八千萬人以上，成為世界上產毒、吸毒第一大國。

不管富人還是窮人，男人還是女人都吸鴉片。

國統區是禁煙的，可是，日方為了賺錢無所不用其極，在日佔區是不禁煙的呀（其實日偽也偶爾宣傳禁煙，但往往只是個形式而已，比國統區做的還要差得多）。

比如包大壯所在的關家，主人、下人、甚至女主人、女僕之類的，大致八成以上的都抽大煙，關之雅院子里那個親信管事劉娘也是煙民，可想而知，盂蘭城的煙民得有多多。

酒樓煙館，甚至大戶人家婚喪嫁娶的，東家都要準備煙槍，準備煙榻，招待客人。

現實情況就是這樣，不管包大壯悲哀不悲哀的，與其讓其他人賺鴉片的錢財，還不如包大壯自己來賺。

當然，想開煙館，進貨的路子你得有啊。沒關係，好歹關之雅是關家的嫡女，你以為關家就沒有煙館生意了？

翠萍的能力還是不錯的，在關家內外，很快召集了一批人馬，很有些熟門熟路的意思。翠萍雖說是下人，可是，家生子的身份，在關家，比包大壯的地位高多了。

乒乒乓乓，老馬飯館被翠萍帶著一票人馬，開始裝飾新的格局。

老馬飯莊真心不小，上下兩層。地方是大了，成本也高啊，稅收也定的高，人氣不旺盛，食客不多，賠錢，也不知道為啥。

盂蘭城的煙館已經不少了，說實話，包大壯新來的這『夢醒煙館』能不能賺錢，包大壯也心裡沒底，競爭很激烈啊。抽鴉片的客人也喜歡熟悉的煙館的。

先來點促銷活動吧，隔壁就是三七賭場。這麼多的潛在客人不拉一把，多可惜？

或許，和『杏蘭苑』的老鴇子聯合一把？黃賭毒，三位一體，效果應該更好吧？

有了包大壯的資金支持，辦事能力不錯的翠萍，改造『夢醒煙館』的進度很快。

『杏蘭苑』的老鴇子和包大壯算是熟人了，不管是不是因為忌憚包大壯背後的憲兵隊大人物，和包大壯合作嗎，老鴇子又不吃虧，有啥不同意的？

包大壯的前世思想作怪，和老鴇子密談一翻，出台『夢醒煙館』的『杏蘭苑』姐妹，要改變形象，淑女一些。對於習慣了逢場作戲的女子，所謂的改變形象，容易的很呢。

人靠衣裳馬靠鞍，還要弄一批新式的職業裝……

具體的思路交給翠萍就是了，這小姑娘辦事很潑辣，執行能力不錯。包大壯既然不想做出頭鳥了，安靜的上下班就是了。

我們說過，包大壯這日常翻譯，平時需要翻譯的文件並不過，盂蘭城的各個部門也不會拿各種小事上報憲兵隊。

「包桑，這有一份保安旅送來的作戰計劃……」副官中田一男來了。

「中田君，這是機密文件，不符合規矩的。」文件袋上也是中文，我們說過，這年頭的翻譯太少了，連盂蘭城的保安旅也沒有的。

「這……」身為軍人，中田一男又怎麼不懂規矩？小鬼子辦事程序是很嚴謹的，儘管內心裡，這廝是相信包大壯的（平時也沒少一起辦差，包大壯和中田一男也算是熟悉的），「我去找野澤長官。」

「中田君，聽我的，你這樣找野澤君，是給他出難題。憲兵隊真正的規矩是隊長白井長官，明白？」包大壯最了解野澤德男，身為野澤德男的最親信副官，也是工作最嚴謹和最謹慎的副官，尺度把握的極好。

副官畢竟是副官，軍銜、地位再高，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野澤德男清楚的很。

「明白，巴桑，多謝你的提醒。」中田一男又不是傻瓜，你讓野澤德男決定，就是讓野澤德男為難，你讓野澤德男為難，沒準以後野澤德男就會找你麻煩。

「野澤長官和吳家強不在？」包大壯問道。

「是，他們去商會會晤盂蘭城的幾個重要商人，才走不久，一時半會的是回不來的。」商會重要不是？這不廢話嗎，小鬼子想籌集經費，盂蘭城諸多有錢的商家組成的商會可是大頭。要說盂蘭城的商會比維持會還有錢，一點都不過分。

盂蘭城的小鬼子經費大部分來自維持會城裡城外的搜刮，可是，超過三成的經費，都是商會捐助的。不管你商會是不是親日的，不想明面上得罪小鬼子，日常的商會捐助，必不可少。

小鬼子想在淪陷區站穩腳跟，拉攏一些本地大戶人家是必然的。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商會。」無非是跑腿一些，自己沒責任了，才是最重要的。

這就對了嗎，商會又沒多遠，憲兵隊隊長白井義遠就在商會，中田一男直接給白井義遠彙報具體情況就是了嗎。

至於保安旅送來的這份作戰計劃是不是很著急，白井義遠說的才算。白井義遠有自己的機要翻譯吳家強，包大壯才不想惹這麻煩呢。

真正的內奸，都希望自己儘快的提升地位，儘快的接觸到更機密的情報，這樣，你這內奸才更有價值不是？

可是，包大壯不一樣啊。這廝膽小、自私、得過且過，安於做普通的日常翻譯，不接觸真正的機密，就儘可能的避免被小鬼子懷疑，自己才越是安全嗎。

殊不知，正是因為包大壯的膽小、自私，救了他自己。憲兵隊的某有心人已經開始關注甚至試探包大壯，不要以為小鬼子都是傻瓜，精明的很。

連中田一男都不知道，其實，這次的所謂保安旅的作戰計劃書，就是白井義遠對包大壯的一種試探，其中也有野澤德男的謀划。

試探不會只是一次，自然也會不動聲色，包大壯雖說心思細密，畢竟只是二把刀的間諜，真正的警惕性還是不足的。

「三七賭場的那個胖子查的咋樣了？」白井義遠問道。

「隊長閣下，那個三胖子就是個小混混，咋咋呼呼的，根本不可能是抗日分子。」野澤德男說道，包大壯的人際關係就那個幾個，相對還真是好查的很。

至於黃寒山、樊偉寧、劉星海，警察局重要科室的長官，會是抗日分子？

殊不知，為人縝密的野澤德男漏掉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色——鬼手七！畢竟，即使包大壯偶爾去一趟三七賭場，和鬼手七幾乎沒啥交流，高調存在的三胖子，極好的掩蓋了鬼手七。

畢竟，在收編三七賭場之前，包大壯和鬼手七之間，根本沒有交叉的痕迹。

要不說低調的包大壯，人際關係也單調的很呢。

「不著急，目前還有吳家強。」白井義遠說道。

「明白！」野澤德男點點頭，包大壯是不是備胎，甄別一下，也有備無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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