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人物

「八嘎！」觀察室里的白井義遠怒了，趙大勇的臉上多了一道五指山。

「太君……」趙大勇苦逼啊，審訊室里，郭濤交代的是漢語，他聽的懂啊，知道自己誤事了。至於那個什麼悅來茶樓的夥計，很顯然，是包大壯出去一趟得到的最新情報。

「大通報社，印刷車間的於老摳，快快的！」白井義遠飛起一腳。

「我這就去！」屁股上，又挨了白井義遠一腳，趙大勇屁滾尿流的跑出去，召集偵緝隊的人馬去抓人啊。

包大壯跟著野澤德男回到觀察室。

「隊長，怕是已經晚了！」野澤德男遺憾的說道，郭濤的供詞，跑掉的夥計是軍統行動隊的頭目『菜刀』，『菜刀』都跑了快一個小時了，於老摳沒得到『菜刀』的報信才怪呢。

至於在悅來茶樓被偵緝隊抓到的所謂接頭人，才是真正的小人物。郭濤交代，這個所謂的接頭人就是『菜刀』刻意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驗證一下郭濤是不是被敵人盯上了。說白了，這個所謂的接頭人是軍統的一個真正啥都不清楚的另類死士。

接頭人被捕了，『菜刀』再不跑就是傻子了。

幸運的是，『菜刀』在悅來茶樓沒有其他的舉動，也沒和其他人聯繫，刑事科的盯梢算是白費功夫了。

說起來，『菜刀』的謹慎也救了他自己，沒有任何其他的接頭舉動，刑事科就無法確定『菜刀』這夥計是不是真的抗日分子。當然，郭濤混進警察局的日子還短，暫時也沒啥獲得真正情報的機會。

包大壯心裡是清楚的，這樣的事故也不怪趙大勇，趙大勇畢竟不知情嗎。作為漢奸，抓抗日分子是為了在小鬼子面前表功，不管是大頭小頭的，你總的有業績不是？

偵緝隊已經算是做的不錯的了，要是換成安保科那幫老油條，更能糊弄事兒，表面文章做的更多。

包大壯不吱聲，隱隱覺得，吳家強的言語里，有為趙大勇開拓的意思。包大壯也知道，平時趙大勇沒少請客、賄賂吳家強這機要翻譯。

包大壯不言語，但是，身為秘書，最重要的是察言觀色，野澤德男有些許的皺眉，有些對吳家強不滿了。

顯然，吳家強不是專業秘書出身的。作為秘書這角色，你可以為其他人說好話之類的，可是，說話這玩意很藝術的。用包大壯的觀點，吳家強的說話缺少藝術和技巧。

當然，吳家強本身也不是秘書的職務，說白了，吳家強就是個翻譯，和白井義遠比較親密而已。

包大壯有前世秘書的工作經驗，至於是不是適合這時代的秘書風格，包大壯也在不斷的觀察中。

身為秘書，包大壯不覺得兩位領導在交流，你有資格隨便插話？

「包桑，你怎麼看？」冷不丁的，野澤德男忽然看向角落裡低調存在的包大壯。

包大壯知道，既然白井義遠帶吳家強來了，理論上，野澤德男沒必要帶自己這翻譯來的。自己既然是在憲兵隊混的，就不要把自己當成間諜，這樣，才能更好的融入憲兵隊。

包大壯遲疑了一下，白井義遠說話了：「包桑，想說啥就說啥，野澤君是很看好你的。」

包大壯表面上遲疑，目的就是等白井義遠這句話。前世的包大壯就是給副老總做秘書的，該啥時候說話，是很有規矩的。

「野澤君，上次在警察局，我們忽視了郭濤這個貌似不起眼的小人物；這次，那個接頭人田凱，真的是啥都不知道的小人物嗎？」要想更好的做內奸，你就要儘可能的獲得小鬼子的認可。

包大壯心裡清楚，就算那個接頭人田凱真的知道啥情報之類的，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估計，這廝的情報價值也不大了。這樣的話，自己在小鬼子面前展示了自己的智慧，軍統估計也沒多大的損失，兩全其美。

「咦？」野澤德男和白井義遠互相看了看。

「一男，你去安排，馬上提審田凱。」白井義遠下了命令，跟隨他一起來的副官中田一男「嗨！」了一聲。

包大壯看向野澤德男。

「包桑，你跟著一男一起去。」

「嗨！」光是中田一男當然不行，審訊現場要有翻譯的。機要翻譯吳家強要陪同白井義遠，只能包大壯去了。

「包桑，拜託了！」出了審訊室，中田一男很客氣的跟包大壯打招呼。

「應該的，職責所在。」包大壯是不會裝逼的，「我一定會積極配合好中田君的。」擺正自己的位置是必須的。

「太君，有何指示！」偵緝隊的隊長石勇終於來了，憲兵隊的人來了，作為自己的老大不出面能行嗎？

「趕快，安排人再次提審田凱。」中田一男說啥，包大壯跟著翻譯就是了，真要是審出田凱啥情報，中田一男也難得有個露臉立功的機會不是？

石勇趕緊張羅人手。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石勇剛來，很多情況還不了解，沒關係，刑訊室有石勇的親信，不缺人手。

是跟著中田一男去審訊呢？還是進觀察室陪同白井義遠呢？石勇在躊躇。包大壯和石勇又不熟悉，才懶得搭理石勇呢。

「田凱，郭濤已經交代了……你不要以為裝個小人物就能矇混過關了……」

我擦的！包大壯終於見識到了，小鬼子都特么的這麼狠，中田一男，一個副官而已，居然親自操刀，一片一片，從田凱的大腿上割下……你還有人性嗎？

「我說！」慘叫聲中，田凱招供了。

麻痹的！你丫的不是軍統的嗎？咋又變成紅黨的了？包大壯這鬱悶啊。

抗戰時期，還很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間諜這玩意，真心太複雜了。

「石勇，快快的，悅來茶樓，抓人！」觀察室里，白井義遠興奮了，無論是軍統還是紅黨的，這些才是憲兵隊的主要目標，「一男，你也帶人跟去。」

中田一男要帶憲兵跟去，包大壯很識趣的也得跟去啊。

轟隆隆，偵緝隊又是一陣的雞飛狗跳。

悅來茶樓是倒了霉了，又是軍統的，又是紅黨的，被偵緝隊第二次掃蕩，爆發了激烈的槍戰。

包大壯真心鬱悶了，田凱都被捕這麼久了，地下黨的同仁們，你們咋還沒跑啊？

「呀嘰給給（日語よし!こうげき!的諧音）……」中田一男興奮了，舉起武士刀，帶來的二十來個日本憲兵也加入衝鋒的隊伍。

呀嘰你老母啊，包大壯心裡恨啊。好在，衝鋒打仗這差事不用包大壯出馬，躲在小車裡就是了。

「轟！」居然還有手榴彈的爆炸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