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習武和讀書

時間對不同的人來說很快也很慢，對於一個無所事事，百無聊賴，毫無追求的人來說，時間就過得很慢，總覺得一天很長，一年更長；而對於一個勤奮上進，奮發圖強，有明確目標朝向的人來說，時間就過得很快，總覺得時間不夠用，一天很快就過去，一年更快。

自從老道沖霄踏空離去那日起，葉知秋的心中對於武學的追求就愈發明確，不再去小樹林蹲馬步舉青石揮木棍，取而代之的是勤練老道留下的功法。母親蘇婉則在閑暇之餘饒有興緻的細細揣摩那篇峨眉派的內功心法，偶爾還和自己的長子交流一番心得，二妹葉繁花年紀太小，也沒有兄長的體質天賦，暫時只能習練鍛體十三式之中的兩三式，不過葯浴倒是可以泡起來。

幾日後，父親葉落風塵僕僕的從外地販賣藥材歸來，一進門就帶來一個比較振奮的消息，盤踞在陽山的土匪被不知名的高手解決了，幾個當家的殺的殺，廢的廢，其餘小嘍啰沒有大惡的就地解散各回各家，總之今後陽山村的村民以及附近的幾個村莊都不用再受土匪的欺辱和掠奪。

母子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心知這必然是沖霄道長的手筆，高興之餘也和葉落講述家裡這幾日情況。得知自己的長子得到很可能就是收拾土匪的高人傳授功法，很是高興。夫妻二人的想法一致，告誡兩個小孩不要對外人說出葉知秋的機遇，練武是好事，但不要好勇鬥狠，要低調再低調，同時書還得繼續讀，無論哪個時代讀書還是大有用處的，萬不可因練武而放棄學業。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十年歲月隨著日月交替流去，當日的稚嫩小童變成了英武少年。十五歲半的葉知秋眉清目秀，猿臂蜂腰，挺拔的身材隨地一站好似蒼松獨立給人一種沉穩大氣的感覺。

經過十年時間的勤奮努力，少年可謂是收穫滿滿，武當太極拳和太極劍是從十歲開始練習的，五年下來就修鍊有成，觸摸到拳意劍意的邊界；而練了十年的內功心法太極純陽功，更是在日前打通了全部的正經十二脈，丹田內的真氣比起當初何止磅礴千倍，從內功修為上來說，如今的少年可算的上是二流武者，在江湖上也是一把好手。

當然由於沒有經歷過實戰，別說遇到二流武者，就是遇到三流武者中的高手都未必打的過，畢竟將自身修為轉化為真正的搏擊乃至搏殺是有一定過程的。好在輕功身法梯雲縱練得不錯，一縱就有一兩丈高五六丈遠，若是日後遇到危險打不過也可以跑可以躲。

對於葉知秋這個偽二流武者高手的身份，除了家裡人，外人是不知道的，這些年無論是在村裡還是在學堂以及其他地方，從沒有在人前顯露過高深的武學修為，熟悉的人大多隻覺得這個少年力氣很大，反應敏捷，以及速度很快，沒往武學修鍊上想。而少年的另外一個身份令周邊的人提起紛紛拍手稱讚，這個身份就是秀才，不錯，秀才，是真的經過三場考試的秀才。

八歲的時候，為了長遠打算家裡父母將葉知秋送進了學堂，先進鎮里的學堂，再進縣裡的學堂，經過幾任先生的教導和自身的努力學習，葉知秋在十五歲的時候就考取秀才的功名，取得進入縣學府學繼續深造學習的資格。

錄取名額一經發布，就引起了整個上陽縣不小的轟動，這個時代十五歲中秀才雖然不多，但也有不少的，更有甚者十二三歲就考取了秀才，所以造成轟動的原因顯然不僅僅是考上秀才，而是因為葉知秋上了天機榜的玉苗榜。

天機榜是天機閣組織發布的榜單，分為武榜、文榜兩個榜單，幾乎囊括了神州大地上文武兩個方面的風雲人物。武榜分為天地玄黃四個榜單，其中黃榜收錄江湖上的三流武者高手一百名，玄榜收錄二流武者高手一百名，地榜收錄一流武者高手五十名，天榜收錄的則是絕頂高手。文榜分為皓首榜，知命榜，不惑榜，而立榜，玉苗榜五個榜單，每榜人數不定，其中玉苗榜主要收錄一些有潛力並且表現出一定才能的二十歲以下的文人墨客。

十五歲就得到秀才功名的葉知秋，位列玉苗榜第二十五位，上面的評價是：此子天賦異稟，有過目不忘之才能，才思敏捷，若得遇名師，他日前程遠大。能夠上榜的原因不是因為十五歲中秀才，應該是過目不忘之才能，畢竟具備這個天賦的人是極少的，而這樣的人只要不出意外，有個好的前程不難。

葉知秋對文榜不太感興趣，注意力都在武榜之上，上面唯一認識的人就是位列天榜第三的沖霄道長，上書：武當沖霄，拳劍雙絕，三十五歲成絕頂高手，並於同年只身前往南蠻州，劍挑雲雨軒大長老墨天成，拳戰二長老墨天陽勝而殺之，四十歲時獨上西荒州天狼山，一劍斬破狼牙閣，隨後從容離去，五十五歲時聯手少林圓通大師滅了北疆境內的黑龍幫，隨後時常遊走天下斬惡除魔，是當今最有希望打破虛空去往更高境界的幾人之一。

看到天機榜上自己師父沖霄道長的過往戰績描敘，葉知秋那顆略微有些膨脹的心，一下子冷靜下來，也更加堅定自己的向武之心，心知自己差的還遠，不能放鬆還需繼續努力。

大多數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讀書，將來能考狀元做大官，這樣不僅能出人頭地，也能光耀門楣，葉落和蘇婉夫婦倆當然也不例外，要是沒有沖霄道長這回事，沒有天機榜，葉知秋肯定沒有太多想法。

可是現在的葉知秋正處於少年的叛逆時期，在知道了武者世界的另一翻天地，並且身懷高深武學，心中有種嚮往那種打打殺殺的熱血生活，於是有了不要再繼續讀書去闖蕩江湖的想法，畢竟書繼續讀下去，肯定會耽誤自己練武的時間，這樣什麼時候才能達到師父的境界啊！

其實少年修為進度不僅不算慢，反而算是非常快的，要是在人前顯露處修為，即使沒有什麼實戰經驗，也必然能再進天機榜的武榜，這個年紀這樣的修為，不說驚世駭俗，也算難能可貴，相對來說，少年在武道上的天賦還要高過讀書上的。

少年的心是熱血的，想到了就想付之行動，於是就和父母說出自己的想法。葉落蘇婉兩人聽到葉知秋說不想繼續讀書，要專心練武以後去外面闖蕩江湖后，幾日的好心情一落千丈，蘇婉更是氣得跑去拿起好久沒用的家法竹枝，一邊猛抽幾下，一邊紅著眼哭道：「你這是不想好了啊，才過幾年好日子，就要作妖作怪，剛考上秀才，過幾年就可以去考狀元進士做大官，你說要放棄讀書，你這是練武練傻了，腦子壞透了！」

父親葉落眉頭緊鎖，常年在外的奔波使得臉上有種歲月滄桑感，雖然沒說什麼，但神情顯示肯定也是不支持兒子的決定的，一旁小一歲的，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妹妹葉繁花，沒有像小時候在一旁拍手叫打的好，而是兩眼複雜的望著自己的兄長。

限於自身的資質和機緣，葉繁花要比葉知秋晚好幾年開始修鍊武學，光是修鍊出丹田真氣就花了一個多月，到如今不過才打通正經十二脈中的四脈，拳法劍法則還處於熟練階段，梯雲縱身法也馬馬虎虎，整體來說，在同齡之中算不上特別出色，勉強優秀而已。十一歲的小弟葉鵬飛還在鎮里的學堂上學，沒有機會見到眼前這一幕。

「你今年才十五歲多點，外面的世界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武者的世界更是比你想象的要殘酷，以你的聰敏才智走讀書這條路，以後雖未必能做什麼大官，但是做個小官平安的過一生應該是不難的，這樣難道不好嗎？」父親葉落雙眼直視過來。

「我覺得做官太過複雜繁瑣，要結交很多人，處理很多事，一不小心得罪上司也沒什麼好果子吃，沒有武者的快意恩仇來得痛快！」少年仰頭答道。

「一個人活在世上，必然要結交很多人，和不同的人相處，這和做不做官沒關係，江湖上的那些俠客看似逍遙自在，可是很多時候都會提防著其他武者的暗算，仇家的追殺，顛簸流離，風餐露飲，比尋常百姓還要苦，」葉落沉聲說道，見葉知秋面露思索之色，繼續開口：「再說，一個人活在世上離不開吃穿住行，這些都需要花費銀兩的，你想過以後靠什麼賺取金錢生活嗎？做官有上面發放的俸祿，可能也會有別人的孝敬，金錢上是不需要考慮太多的，你闖蕩江湖靠什麼掙錢，難道靠偷靠搶或者靠給別人賣命賺取銀兩嗎？」

「你爹爹說的對，江湖沒那麼好，打打殺殺的叫人怎麼放心，做官再怎麼不好，至少比一般人自在不少，娘寧願你跟著你爹跑藥材生意，也不願你去做打打殺殺的事，」母親蘇婉平息了一下情緒。

聽了父母的一番推心置腹的告誡，少年那顆滾燙的心慢慢的冷卻下來，陷入長久的思考當中，自己是想的簡單了，且不說怎麼掙錢生活的問題，自己目前的修為雖說不差，但是毫無應敵經驗，護體罡氣也沒修鍊出來，要是步入江湖，貿然介入一些勢力的紛爭，一不小心就要小命不保，看來闖蕩江湖的事還得好好再想想。

「哥哥，你為什麼一定要放棄讀書的大好前程去闖未知的江湖呢？等你將來做官，也可以再去江湖上立足的啊，遇到什麼事情，武力解決不了，還可以用當官的權力來解決，或者有些權力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用武力來解決，這樣齊頭並進，雙管齊下豈不是更好，還不用擔心沒有銀子花的問題。」妹妹葉繁花突然高聲說道，並且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鄙視地看著自己兄長，好像在說，哥你太笨了，為什麼要非此即彼，難道不可以都要，豈不是更逍遙。

聽見葉繁花的一番話，一家人都眼前一亮，母親蘇婉更是拍手說道：「花兒說得對，等那天你做官了想去江湖上浪蕩就去，那時估計娘也管不到你了。」

「秋兒，你妹妹說的一番話也有一定的道理，再說你小時候不是說長大后要幫助好人打壞人嗎，其實相對來說，做官是最容易幫助好人的，並且你官做的越大，能夠幫助的人就越多，做起事來也就越容易」葉落想起長子小時候的言語，拿出來繼續勸誡。

最後的結果是葉知秋聽取了家人的意見，決定繼續保持練武進學兩不誤的節湊，不過要增加一些實戰的機會，不然空有一身修為得不到完美的發揮，太憋屈。至於實戰的機會還真不好找，陽山周邊沒什麼高手，山裡也沒什麼大型猛獸可來練手，恩，看來得找機會去慶安府下面的幾個武館鏢局幫會去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