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鄰居都還是熱心的,幫忙辦起了喪事,而蕭大富也拿出了十兩銀子出來,給老爺子請大夫,還有的照顧著老頭子,王氏因為也受傷嚴重,也有人幫忙照顧著。

也在這幫忙中知道了這老兩口過得日子一點也不好,只看住的地方便知道,老人房間連床被子都沒有,只有一個木板搭的床,而王氏房裡樣樣齊全。

在看老頭子和老太太都是骨肉如柴的模樣,都是心裡酸酸的,也難怪這大伯哥要揍弟媳婦了。

蕭二貴趕到巷子口的時候便看到有一個院子門口很是熱鬧,而巷口的餛飩店裡也有人在談論著。

「看到那戶人家沒,就是那個告知府三姨娘的人家,男人進去坐牢了,結果爹娘被自己媳婦磋磨死了。」

「可不是,最毒婦人心啊,那二個老人簡直都沒人形了。」

「告訴你們一個小道消息,那戶人家的媳婦,據說是三姨娘以前的丫鬟,你們說她是不是替她以前的主子出氣啊。」

「呵,也有可能是她主子指使她這麼乾的呢。」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有些氣憤的說到。

「哎呦,你們別在我這裡談論這些啦,被聽到了我這攤子也別擺了。」攤主老婦人有些后怕的說到。

蕭二貴趕著馬車路過這裡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異常憤怒,自己的娘是真的沒了?一股悲傷湧上心頭,險些跌下馬車。

院子門口的人看到有馬車路過,都讓了路,結果看到馬車在這裡停了下來。

只見架車之人跳下馬車便往裡衝去。

進了院子,蕭二貴入眼的全是白色,腳步跌跌撞撞的往裡走去。

「這人應該是這家親人吧。」

「肯定是了,沒看他那傷心難過的樣子?」

走到正屋的蕭二貴看到一口棺材停放著,頓時癱倒在地。

蕭大富看到弟弟來了,頓時更傷心了,跑過去就抱著癱倒在地的蕭二貴哭喊道:「我們二個都來晚了啊,王氏那個賤婦作踐爹娘啊。」

「我知道」蕭二貴噙著淚水平靜的說到。

心裡恨得卻是想殺了王氏和那個三姨娘,還有知府。

「哎,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拿著白帆布的大娘走到蕭二貴邊上蹲下,替他把白帆布戴到了頭上。

不算隆重的喪禮,只停靈了一天,期間並未有人來祭奠,只有當初衙門口遇見的道士過來,和蕭二貴囑咐了一番。

「你四弟的事情你無需多費心,你只專心辦好家中事物便可。」說完話的玄真子便走了。

蕭二貴處於傷心中,對於任何人說的話都無多大反應,可這道長沒頭沒尾的話,讓他很是不明白,便趕忙追了出去,想問個清楚,可是被道長的護衛攔住。

「你四弟的案子,已經驚動上面,還有宋夫人娘家人,所以會有人來重新調查,你不要擔心。」護衛說完一拱手便轉身走了。

聽完護衛說的話,蕭二貴怔住了,但同時又高興了。

只要不是宋知府審案,就有希望懲治三姨娘,至於王氏,爹娘受的苦,她全都得嘗一嘗。

第二天的時候,蕭家兄弟帶著娘親的棺木,老爺子蕭大富,王氏,還有四弟與王氏的兒子蕭瑞一起回灘河村了。

一路上王氏驚恐萬分,多次想要逃跑,她知道和他們回去后,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蕭二貴每天都會用吃人的目光看著她,還經常陰森森的對著她笑。

老爺子身體很差,所以蕭家兄弟給馬車裡放了個床,弄的軟乎乎的,這一路老爺子才不至於受累。

蕭瑞已經快八歲了,他知道娘欺負爺奶,可是他怕他娘,所以也一直不敢吭聲幫助爺奶,如今見大伯和二伯照顧著爺爺,他也放心了。

可是看到他娘的慘樣,他又有些心疼,但是他不能幫,也沒法幫,因為奶奶死了,是他娘害的,他好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一路上就是傻獃獃的模樣。

因為路上有著病人,還有棺木,本來一天一夜的路程,楞是用了二天二夜才到了灘河村。

在家裡停靈了三天,便下葬了,實在是天氣熱了,停靈時間長了實在不妥。

各路親戚知道是王氏磋磨的老太太和老爺子后,都是各個痛恨。

而楊氏直接將家裡所有的活,都交給她做,每天只給她一頓粥,一個時辰睡覺。

王氏本來有傷,加上楊氏的磋磨,很快人便沒了,本來連席子都沒一塊,打算直接丟到了山裡喂狼。

是蕭瑞的哭求,這才給她挖了個坑給埋了。

期間王氏想逃走,可是逃不掉,村裡人都知道她的事,集體幫著蕭家看緊了她。

蕭家人對王氏做的事,並無半點後悔,只是覺得蕭瑞有些可憐,同時痛恨老四太沒原則,一開始就不該被那個三姨娘擺布。

若是一開始不牽扯上,又如何有後來這些事?

事情過了一段時間后,蕭四祥回來了,但是被剝奪了秀才功名,理由是心志不堅。

也知道了當初是有一個看守牢房的衙役正好住在他家附近,得知了老兩口過得很不好,所以給他透了口風。

這才有了蕭四祥偷偷摸摸寫了封信讓衙役送了過來。

而三姨娘也在巡撫大人多方找證據之後,確定了罪名,直接判處死刑。

其實原本只是覬覦原配嫁妝是沒有這麼大罪的,但是她居然敢插手科考事宜,簡直是在動朝廷的根本,必須嚴懲。

知府宋大人因為監察不嚴,判了個失職之罪。

當然他的罪是家族為他努力后的結果,宋家在京城乃是一大戶,各方皆有人脈,有這樣的結果其實雙方都算滿意了吧。

而宋夫人曾氏,在娘家人的幫助下請求了合離,宋家即使萬般不願,也毫無辦法,只能同意,因為曾氏身上中毒已久,若是深查,宋家要被扒一層皮。

宋知府被貶到了一個窮鄉僻壤做了縣令,以前的宋知府其實可以用溫潤如玉來形容,但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惡鬼。

死掉的三姨娘與他是少年相識,然後相愛,奈何門第之差,她只能做妾,即使是個妾,卻受寵異常,而宋子恆是真的愛她,給她所有想要的,為了原配的位置,他給原配曾氏下了毒,為了曾氏的嫁妝,所以又放慢了弄死曾氏。

紫荊朝有律法,出嫁女子死亡,若無任何子女,嫁妝一律返還給娘家。

拖著曾氏的這麼多年,就是要她答應將三姨娘生的孩子記到名下,奈何曾氏厭惡他們透頂,又如何會答應?

宋子恆他們也曾想過不經過她的同意便直接記到她名下,可是記到名下的孩子,需要她娘家人的知情才行,否則便不算。

而他們不敢讓曾家人上門,怕他們知道曾氏遭遇的一切,到時候會更麻煩,只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因為一個小小的秀才,便連三姨娘的命都沒了。

宋子恆好恨,他想將蕭四祥挫骨揚灰,但更加憎恨巡撫王大人。

蕭四祥知道自己害死了老娘,整個人渾渾噩噩,每天去娘的墓前跪著,嘴裡叨念著「我錯了,不該衝動,還連累了爹娘。」

雖然王氏做惡,但是蕭家沒有人苛責蕭瑞,他的日子過得還是很好的,所以他每天會拿東西送過去給他爹吃,然後陪著他爹。

這樣的蕭四祥,讓蕭二貴很是惱火,正準備去揍他一頓的時候,村裡居然來人喊他去抬四祥看大夫,說是被揍的嚴重了。

蕭二貴也驚訝了,自己家人自己揍可以,外人怎麼可以揍,擼起袖子就跟著人跑過去了,打算替四弟報仇。

然而看到揍人的人,他沒法下手了,打人的是自家大哥。

蕭二貴最後了解到,自家大哥也是看不慣他那個要死不活的樣子,所以才揍人的,只是揍的有點狠。

蕭二貴想到四弟身上的傷,在看看自家大哥,渾身都發抖,曾聽說王氏頭上的傷也是大哥往牆上磕的。

他忽然覺得越是憨厚的人發起脾氣來,越是兇殘。

閑下來的蕭二貴,實在想不通那個道士是何人,為何會幫他?

他從來都不覺得是上面的人發現了那個案子,從而進行的調查,只能是有人上報的,而這個人最有可能的便是那個道士。

一直想不明白的蕭二貴,在隔天知道了為什麼道士會幫他。

翌日

蕭二貴在院子里給花叢除草的時候聽到了敲門聲。

拍了拍手上的泥,便走過去開門了,打開門后看到是那天在府城遇到的道士,還有一干護衛。

驚愕不已的蕭二貴看著面前的道長有些茫然,為什麼他們會來自己家?

「蕭信士,不請老道進去坐坐?」滿臉掛著慈祥笑臉的玄真子,看著有些呆愣的蕭二貴覺得有些可愛。

回過神的蕭二貴連忙說道:「啊……對對快請進來坐。」

一行十多人進了院子,蕭二貴家裡只是農家小屋,並不是很寬敞,所以直接請道長坐在了涼亭里,便轉身進屋去準備茶水了。

各護衛分部在院子何處把守著,只餘二人跟隨著玄真子進了涼亭。

玄真子從進了院子開始便有些疑惑了,蹲下身子撫摸著彼岸花,心裡想著此處為何有這種花?據觀里典籍記載,此花名地獄花,乃是生長在地獄與人間交界處的花,而世間並無此花啊。

不一會,蕭二貴便端來了茶水,見到道長蹲下身子摸著彼岸花喃喃自語。

「道長請喝茶」他有些擔憂的看著道長手上正在摸著的花,心裡想著可千萬別摘了啊,閨女不在家,怎麼也得把她喜歡的東西給照顧好啊。

玄真子聽到了聲音,但並未起身,而是轉頭看向蕭二貴問到。

「蕭信士,可否告訴貧道,此花何名,來自何處?」

聽到道長的問話,蕭二貴有些嘚瑟了,貴人都沒見過的花,但是他知道啊。

「咳……咳,此花名彼岸花,長自地獄與人間交界之處。」說完后看著道長。

玄真子聽到了此花果然就是地獄花之後,剛充滿了好奇,便又聽到了他的問話。

「道長可想知道此花的由來?」蕭二貴蹲到道長的身邊,滿眼亮光的問著他。

玄真子看著這麼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用著一臉你快問我,快問我的表情,實在是被逗樂了,便哈哈笑出了聲道:「貧道確實想知道此花的由來。」

蕭二貴聽到他的問話滿意了,然後站起身走到涼亭里,敲了敲支撐涼亭的柱子。

「嘿嘿,答案都在柱子上呢。」

蕭二貴的嘚瑟舒元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保准沒臉見人,那故事完全是她瞎胡謅的。

玄真子很是好奇,走進涼亭開始觀摩起柱子上的雕刻。

其中一個護衛也在一邊開始觀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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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不死的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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