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同意了二弟的話之後,蕭大富便背著自己的行李往城門口走去。

在蕭大富進城的半個時辰后,蕭二貴趕著馬車也進了城,他沒有直接去老四府城的地址,而是在附近找了個小客棧住了下來。

喬裝打扮了一番后,出門準備去打探爹娘消息。

後來想著大哥已經去了爹娘的住處,那麼他便去老四做賬房的鋪子瞧瞧。

找到了鋪子進去后,四處打量了一下,這是一個賣茶葉的鋪子,裡面品種並不多,只有一個掌柜的,連夥計都沒有,不過也難怪,畢竟賣茶葉不比其他生意。

一般買茶的人不多,窮人買不起,大戶人家買的一般比較多,所以人員流動很少。

掌柜的看著進店的人也打量了下,此人穿著上等布料,腰上有塊玉佩,手上還帶了個他不認識的東西,面上雖有很多鬍鬚,但是並不感覺邋遢,應該是個富裕之人,心裡有了些計較。

「不知客官想要些什麼樣的茶」

蕭二貴沒有回答,只是悠閑的抓起幾根茶葉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

掌柜的看著他的舉動,覺得這客人好似很懂茶。

「小店也可泡些給客官嘗嘗先。」

蕭二貴偏頭看了掌柜的一眼,然後點了點頭,便見掌柜的請他稍等片刻,就去了後院。

他心裡很疑惑,就算是賣茶葉,生意不會很忙,但這店裡的人也太少了吧。居然要一個掌柜的去泡茶?而且也沒見到自家四弟,心裡沉了沉。

掌柜的泡了有五杯不同的茶端了上來。

蕭二貴端起其中一杯喝了一口,然後看了看掌柜的神情,這掌柜始終面帶微笑,態度甚好,不知是不是自己的穿著讓他如此還是對任何人都是如此?

掌柜的見蕭二貴看著他,便開口問道:「客官可是有何吩咐。」

放下杯子,看向掌柜的笑了笑道。

」並無吩咐,只是奇怪店裡如何只有掌柜的一人在?」

聽到這位客官的問話,掌柜的嘆了口氣說道。

「不瞞客官,其實我本不是這家鋪子的掌柜,而是前面綢緞鋪子的一個老夥計,只因這家店鋪所有人都犯了事,所以這才把我臨時調到這裡來的,又因為鋪子里人出事,連帶生意也不好,所以就只我一人在這裡了。」

蕭二貴心裡一個咯噔,老四也犯事了?看著面前的掌柜,蕭二貴掏出了一張百兩的銀票,塞到了他手裡。

看了看手裡的銀票,掌柜的有些不明所以,隨即看向面前的人。

「掌柜的,我想和你打聽點事情。」蕭二貴站起來低聲說道。

掌柜的心裡很激動,出手就是一百兩,不心動是不可能的,自己做掌柜也才定下一月二兩銀子,這可是好幾年的收入啊。

「不知客官想要知道什麼,請儘管問便是,凡小老兒知道的必定全數相告。」

下定決心賺這100兩銀子的掌柜,對著蕭二貴那可恭敬了。

看著態度如此之好的掌柜,蕭二貴覺得這100兩花的值。

「我想知道這店鋪發生了何事,還有你可認識這店鋪里一個賬房名叫蕭四祥的人?」

掌柜的聽到他提蕭四祥,皺了皺眉頭,隨即笑臉對著他說道:「客官我這店裡還有更好的茶葉,請入內品嘗,保管你喜歡。」

蕭二貴聽懂了掌柜的暗示,這是要他進裡間祥談,便點了點頭,「也好,希望如你所說我會喜歡。」

到了裡間后,掌柜的便迫不及待的開口了。

「客官,我雖不知你為何打探蕭四祥,但我提醒客官,他得罪了知府宋大人。」

掌柜的很是憂心,他雖是拿了這位的銀子,但他本人並不是壞心之人,反而因為他過於老實,這才被調到了這裡當臨時掌柜的。

但也因為他拿了客官的銀子,所以他不希望這位惹上麻煩,所以先提醒他。

看著掌柜的如此模樣,蕭二貴也看的出來,這人不是個奸詐之人,便也打算如實相告。

「不瞞掌柜的,我是蕭四祥二哥,前天接到一封信說是這裡出事了,所以我才趕過來打探一二。」

掌柜的很是驚訝,蕭四祥只是一個賬房,並不富裕,但他看這位二哥,出手就是100兩,身上衣物配飾也是上等,怎麼看都不會是一家人啊。

不過這些他也不多糾結,既然客官說了蕭四祥是他弟弟,便將知道的告訴他。

「半個月前,那天也不知是何原因,蕭四祥有些瘋癲的跑到大街上喊著,說是知府的三姨娘霸佔原配的嫁妝,甚至要他做假賬侵吞店鋪收益,他不願意幫她忙,三姨娘便阻止他考科舉。」

蕭二貴心裡明了了,這是那位三姨娘阻攔四弟考科舉,所以逼急了四弟啊。

掌柜的說道這裡嘆了口氣,小聲的對著蕭二貴繼續說道:「其實我們所有店鋪里的人大都知道的,這些個鋪子都是宋夫人的,只是沒人敢說而已,在加上連知府大人都默許的,原先店鋪的老人好些都不在了,現在的掌柜的都是三姨娘后提上來的。」

「哎,宋夫人據說卧病在床,根本理不了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有七八年沒人見過了吧。」

蕭二貴心裡很生氣,這個弟弟太莽撞了,虧他還是個秀才。

可是只是弟弟一人的事,為何這店鋪里其他人也都出事了呢,這樣想著的同時也問了出來。

「那為何店裡其他人也都出事了?」

掌柜的臉上很是糾結的看著蕭二貴,墨跡半天才說到,「其實其他人都是被你弟弟招供出來的,他那天一嗓子嚎了出來,立馬吸引了好多人,尤其還有許多的學子,當時知府也沒辦法,只能黑著臉升堂,在審案期間,你弟弟把店鋪里的黑幕通通交代了個徹底,所以都進去了,而你弟弟以前確實也幫三姨娘做過假賬,所以自然也進了大牢。」

聽到這裡都沒有說道那個三姨娘的事情,蕭二貴有些疑惑的問到「既然我弟弟做了假賬,是幫的那個三姨娘,那麼三姨娘也進去了?」

「哎,哪能啊,那三姨娘是知府大人的心頭好,怎麼可能進去。」說完看了眼蕭二貴繼續說道,「你弟弟做假賬被判是他自己貪財,而三姨娘只是幫身體不好的夫人管理鋪子而已,不存在霸佔原配夫人的嫁妝,這是知府大人判的。」

蕭二貴心裡想著,呵,這知府還真是寵這位姨娘啊。

隨即又想到,出事時間是半個月前,而四弟的信卻是前天到的灘河村,也就是說這信是在牢里寫的?那四弟寫的爹娘不好了?難道有人對爹娘下手?想到這裡不敢耽擱了。

「掌柜的,替我包一斤上好的茶葉吧。」

聽到這吩咐,掌柜的知道客人要走了,連忙笑臉滿面說道「好勒,立馬替您包好。」

拿了茶葉包付了銀錢后,蕭二貴立馬往爹娘住的地方趕去,路過知府衙門的時候,停了停馬車,想著要不要先進去看看四弟,多問點情況,也好幫他。

停好馬車,便往衙門走去,結果未走到門口,便被一個帶著護衛的道士給攔住了。

「這位信士,此處不忙進,你還是快點去送送你娘吧。」

蕭二貴看著面前的道士,又看了看他身後的護衛,想著應該很是有身份的人,稟著不惹是生非的態度,恭敬的開口問道。

「不知道長所言何意,可否明說。」

玄真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哎,你母親應該已經過世了,快回去看看吧。」

蕭二貴腦子有些翁翁的,這道長說自己娘過世了?

他不肯定這道長說的是真話,但同樣也不認為它說的是假的,因為見識了女兒的本事,對於那些道長和尚之內的人,他都有心尊敬。

匆匆對著道長一拱手,便駕著馬車走了。

時間往前推二個時辰

蕭四祥宅子的巷子口有一家露天的餛飩攤子,正在吃餛飩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八卦,忽然聽見一聲尖叫。

一個滿身狼狽的女子從一個院子里跑了出來,坐在地上邊開始哭訴。

「沒天理了,大伯哥多年不養爹娘,全靠我們一家養著,結果我家男人犯了事被抓,這大伯哥就上門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這哭聲可謂真真是傷心。

這哭著的女子就是蕭四祥的媳婦王氏。

哭聲引來了很多巷子里的住戶。

「他們家確實有老人,而且住了有五六年了吧。」

「嗯,也沒見到其他人來過,可不都是他們二口子照顧著?」

「」話說老人一般不都是和老大過?這家怎麼跟了小兒子?」

眾人都在竊竊私語討論著這家的情況。

「大妹子啊,你別怕,天底下沒有這樣的事,我們給你撐腰。」一個大娘用力的拉起王氏,給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一起在這個巷子里都住了這麼些年,大家也都有些熟悉,看到她的情況也都義憤填膺。

「走,我們進去看看那個所謂的大伯哥,居然欺負到了孤兒寡母的頭上。」一個年輕婦人當先一腳跨進了院子,後面都紛紛跟上了。

「娘,你怎麼啦,娘,你說話啊,啊……啊……」一道凄厲的嚎哭聲從裡面傳來。

剛進院子的眾人都愣住了,眼光都看向了王氏,似乎在詢問著,你知道發生了什麼?

王氏也心慌了,這老太太不會沒了吧,這也太快了,她不就是打了她幾下,餓了幾天?

「我……我也……不知道。」王氏有些躲閃著眾人的目光。

「一起進去看看吧,這哭的太慘了。」

眾人點了點頭。

進到屋裡的眾人,看到一個老太太躺在板子上,一動不動,身上蓋著一件衣服,一個漢子抱著老太太的頭哭喊著。

「娘,兒子來晚了,是兒子不好。」

這漢子應該就是那個大伯哥吧,怎麼好像和王氏說的不一樣啊。

而旁邊地上還坐著個骨瘦如柴的老頭子,滿眼淚光。

有一大膽的婦人上前摸了摸老太太的手腕后,對著其他人搖了搖頭。

「那個大兄弟啊,你娘這是走了,你莫傷心了,安排後事要緊。」最先拉起王氏的大娘上前勸慰著。

蕭大富抬起頭往後看了眼,這一眼讓他注意到了躲在後邊的往氏。

站起來就去抓王氏,王氏見狀不對,立馬想跑,可是沒跑掉,被蕭大富,抓住頭髮就往牆上磕。

「你還我娘的命。」傷心氣憤的蕭大富眼睛通紅的抓著王氏,不停地喊著。

眾人一看不好,都上前去拉住蕭大富,可他始終不撒手。

「大富啊,你……你住手,別讓……這……這人,髒了……你的手。」蕭重山撐著牆壁慢慢站了起來。

蕭大富聽到爹的聲音,緩緩放下了王氏,蹲在地上就哭了起來。

他好悔啊,為什麼不經常過來看看爹娘,總以為爹娘在府城是享福的,結果誰知,他們在受罪,而自己在家卻過得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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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不死的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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