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拿了40元，齊初先在附近的早餐店買了一個包子一杯豆漿，坐在路邊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豆漿2元，包子3元，光一頓早餐就可以吃掉5元，就算一天只吃一餐，40元也只夠吃8天，必須儘快找到新的賺錢方法。

吃飽之後，齊初沿著人行道一腳高一腳低慢慢走，雖然醫生建議靜養，可是現在根本不是靜養的時候，每一腳踩下去都是撕心裂肺的疼，加上剛剛的扛了50斤的廢舊，現在腳踝處大概已經聚滿了瘀血。

走了幾步，齊初看到一家文具店，她轉念一想，有了主意。走進文具店，她直接走到最後面的位置，果然有毛筆、硃砂液、黃紙。

一共20元，齊初咬牙買了下來。

500年後，因為科技的發展，修真界被更多的人知道，甚至還被拍成了電視劇。

為了防止道法被亂傳，電視上的法術也好，法器也好，都幾乎是假的，並且還會加上一句戲劇效果，請勿模仿。

修真的人大多自視甚高，不會輕易傳道，所以有一些無修者魚目混珠坑蒙拐騙也沒人發現，畢竟修真這件事，一般人也摸不清裡面的門門道道。

齊初同時也看中了這一點，那她去賣個符，應該也不會引起修真者的注意，大隱隱於市。

她拿著剛買到的工具，去了周市的古玩市場，古玩市場里無論是法器還是中介，都有人在做，不過法器大多數都是假的，中介大多也就是陽宅陰宅風水之類模凌兩可的東西，來這裡找的，也一般不是什麼大問題。

齊初來的路上撿了兩個紙盒，一大一小，找了個角落自己坐在了小的紙盒上，把剛剛買的東西放在了大紙盒之上，也就算開了攤。

「唉，小姑娘，你做什麼的？」旁邊賣假法器的用手肘點了點齊初，看著對方几張黃紙，一瓶硃砂液，一隻毛筆，疑惑的問，「畫符？」

齊初點了點頭，把臉上的口罩捂嚴實了。這張臉長得太人畜無害，說自己能畫符驅妖驅鬼，她怕沒人信。

賣假法器一聽，樂呵呵的笑著，「哈哈哈，小姑娘挺厲害的啊。」

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完全沒有相信，齊初也沒再搭理她，只是獃獃的坐在那裡。臨近中午，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可是走到齊初那一無所有的攤位時，總是愣了愣，又走開了，結果到了下午，也沒有人來詢問過她。

這下她終於坐不住了，她也學著早上那人的樣，用手肘點了點旁邊的老闆，「為什麼都沒人來我這邊？」

拿著假法器拚命擦拭的人，對著一個銅製貔貅哈了口氣，「你都不寫你是賣什麼的，人家怎麼會知道。」

說著旁邊的人指了指她的紙箱，齊初恍然大悟。幾百年前，大家都默認放這三樣就是畫符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各個區域都有修真者庇護，那些鬼怪沒有特殊原因一般也不會在人前出現。

齊初趕緊捧起了硃砂筆，在紙箱上寫上了畫符，驅鬼怪。

又坐了一個小時，依然沒有人來詢問。

雖然走過停留的人多了，但是看了一眼坐在箱子后的小姑娘，就心裡犯嘀咕，不靠譜。

冤，齊初上輩子一個元嬰大圓滿，現在連畫符來賣都被人懷疑。

難道20塊錢連成本都收不回來？齊初不相信，硬是坐到了下午古玩市場快關門的時候。

旁邊的攤主收著他的假法器，瞟了一眼旁邊的女孩子，「別難過，第一天出攤是這樣的，多來幾趟就好了。」

齊初無聲冷笑，還剩15元，中午沒吃，晚上就算隨便吃點什麼，這15元也就沒了，實在不行只能回去繼續找廢舊，齊初嘆了口氣，準備收拾自己的攤位，突然，一串急切的腳步聲啪啪的靠近過來，停在了齊初的面前。

「大師，我聽說這裡有驅鬼怪的符篆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中年人看來是跑過來的，說的話都帶著喘，可是聲音卻有點耳熟。

齊初抬起眼，兩人對視之後，都愣住了。

「是你……」老劉不可置信的退了半步，「我聽說這裡有人畫符，我說呢，我聽到是個女孩子的時候我就不應該相信的，大意了大意了。」老劉抓耳撓腮的來回踱步。

齊初嘆了口氣，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是真的。」

老劉驚訝的停下腳步看向齊初，「哈？」

齊初：「這裡確實有驅鬼怪的符篆賣，500一張。」

齊初說完把手伸了過去。

老劉：「太黑了吧，500塊！你怎麼不去搶呢？」

齊初：「良心價格，童叟無欺。」

符篆的繪製需要聚集天地靈氣，而這具身體一點修為都沒有，每繪製一張，都會需要用到元神，到時候，每一筆，都彷彿刻在自己身上一般疼痛，所以500元，真不貴。

老劉猶豫了再三，說：「我沒帶那麼多錢，先給你一半，有用了明天你去我店裡取剩下的一半。」

齊初看了眼眼眶發黑的老劉，大概早上對方見到自己后沉不住氣，開始動手了，「好，那我先給你一張效力一般的，那東西今晚就近不了你身，但是你明天必須給我剩下的錢，我再給你一張符，二符合一，才能保證真正的安全。」

老劉聽到那東西三個字時，臉上的表情又驚又恐，他開口想問什麼，可是又害怕，最後看著齊初足足畫了10分鐘，才畫好符。

齊初本來就虛弱，這會兒身體更是連站都站不起來，「你，先拿回去，貼在今天你站的位置之後，記住，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回答，也不要開門。」

老劉半信半疑，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把250塊錢給了齊初，連忙跑走了。

旁邊的老闆目睹了全過程，看到齊初畫完符連連喘氣的模樣，又蹲了下來：「你不會給他畫了張真符吧，才250塊這不是罵人嗎？雖然我不會，但是我聽一個符師說過，一般人畫符無異於找死，我看小姑娘你沒有修為吧，這麼拼的嗎？」

齊初擺了擺手，說：「生活所迫，賺錢不易。」假符她是不會畫的，這是她的底線。

旁邊的人思考了一下，又說到：「那你要不要去試試報考修仙，我聽說有些門派在招弟子，選上哪怕是考察期都有錢發。」

齊初驚訝的抬起頭：「真的嗎？」

雖然自己重生了，可是只要自己不說，又有誰會知道自己是誰呢？只要不回雲天宗，哪裡都可以。

不想回去的理由無它，齊初不想看到那張冷冰冰的臉，自己的師弟——陸離，也不想修什麼無欲。

有了新方向的齊初覺得自己身上的疼痛都好了許多，撿起兩個硬紙盒一瘸一拐的走回了家，順手打包了一個燒鴨腿，白米飯配上燒鴨腿，人間美味。

也許是吃飽了，也許是畫符太累了，齊初一覺又睡到了中午，要不是有人拚命拍門，她可以睡到晚上。

「大師，大師！大師！大——師！」老劉的聲音響破天際。

齊初穿了件大衣，把防盜門的窗口打開，看到老劉眼周的黑眼圈，就知道昨晚那東西被關在外面，應該不會屈服。

看到開門的齊初，老劉幾乎要跪下去，他雙手扒住了齊初家的門才勉強站穩，「大師你救救我啊，昨晚上我貼了那張符，果然床頭沒有黑影了，但是我一直聽到有東西在抓我外面的牆，那聲音吱吱呀呀的，嚇得我一晚上沒睡，今天早上走到外面一看，那牆上，牆上全是一道道的指甲印，大師，救命啊！救命啊！」

老劉今天早上半信半疑走到門口的時候，被那些一整面牆的指甲印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陣仗，那些什麼妖怪也好，鬼也好，不是都有修真者看著嗎？怎麼會跑出來了？

齊初想了想，回到房裡換了身衣服，拿著昨天買的工具，跟著老劉下了樓。

因為右腿的石膏，她下一階台階都非常費勁，所以也走得很慢，老劉雖然心急如焚，可是再次看到那個黑乎乎的房間跟她腿的時候，他想起昨天自己為了幾塊錢為難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畢竟他是長輩，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小姑娘，要不要我背你下去？」老劉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

齊初瞟了一眼旁邊的人，不明白他的用意，「不用，你要是急，你先回去等我。」齊初不習慣別人的善意，畢竟在雲天宗里，從來沒有善意一說，滅人慾，存天理，是深刻在宗門內的古訓。

就算入門以前，那遍地是飢餓災荒，妖鬼橫行的大路上，自保都難，誰還會在乎別人呢？

老闆看齊初拒絕得堅定，也就沒有再說，只是慢慢的跟在她的背後，生怕她摔下去。

光下個四層樓都讓齊初額頭微微發了汗，齊初皺緊了眉頭，以前一夜之間可以橫跨整個大陸，現在虛得可能都要買靈藥，靈藥的價格之高，光畫符可能畫到元神滿是傷都買不起。

上輩子也不是沒為錢發過愁，所以種了一整個雲嵐峰的靈草，可是500年了，那一山峰的藥草可能早就被人擼禿了吧。想到這裡，齊初心口一疼，連腳上的疼痛都覺得減少了不少，走路的速度都快了起來。

搞快點，混進天雲宗的考察期，得去山上看看靈草才行，那可全是錢啊。

剛剛還艱難行走的人突然走得飛快，跟在後面的老劉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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